在【十字】戰團內部提供的代步工具中,不乏魔毯、飛舟等等充滿奇幻色彩的飛行工具,只不過希望隊的大部分成員對於魔道一途都沒有什麼太大的研究,所以指望他們去使用魔力開動那些東西實在是任重道遠。
白朔個人倒是收藏了一張據說出自《阿拉丁神燈》的飛毯,只要灌輸魔力就可以在天空中自由飛翔;趙渾和因帝科斯還順手幫他在上面附加了一道複雜到極點的‘地藏曼陀羅大結界’,將防禦力提升到戰爭堡壘的級別。
只是希望隊其他人除了一部分附魔裝備之外,這種純粹魔力供應的法器是絕對玩不轉的,所以只能在原本的基礎上再進行提升。
就像是長孫武戴在頭上的竹蜻蜓-改。
白朔原本在進入《怪物獵人》世界休假的時候向奧托莉亞將她以前兌換的機車要過來,請巴別塔的道具師進行過改裝,只不過後來發生的事情讓他將這件事忘到腦後了。
而現在這種需要長途馳騁的時候,卻終於被他想了起來。
使用耗費魔力的飛毯在天空中招搖過市,還要再帶一個人,這麼長的距離跑下來,消耗也不少。
而且古志誠可是遠呂智的老巢,白朔估計憑藉煉妖壺他能夠將感知區域輻射出數百里,甚至凝聚成一條直線能夠跨越大半個世界去俯瞰這個世界上的任何變化。
只要煉妖壺還在他的手中,蛇魔就佔據這這個世界的大部分本源力量,可以說在任何方面都棘手之極。
飛毯散播的魔力波動在對方的感知中顯眼得就像是黑夜之中的一百瓦電燈泡,恐怕還沒有接近古志誠就被他們發現了。
而這一架機車在經過魔法改裝的時候,設計要求就是隱秘和持久續航能力,不僅僅銘刻了風之符文,而且還添加了一系列的改造。
開動起來的時候完全能夠做到毫無任何魔力波動的偏轉光線,全速前進的時候不僅悄無聲息,而且能夠最大限度的隱藏駕駛者的氣息,速度飛快。
只要白朔沒有蠢到開着這個玩意去撞古志誠的城牆,那麼就不可能被遠呂智的感知發現。
畢竟根據女媧的描述,他還沒有完全掌握煉妖壺,否則現在討伐軍早就被完全剿滅了,而不是看着白朔擊潰魔王軍,在天上乾瞪眼。
一路之上穿過荒漠和峽谷、河流和山川,天空也越發的陰鬱。
層層的黑雲在邪惡意志的召喚之下徘徊在天空之中,越向着中心移動,陽光就越發的稀少,到最後如同黑夜。
腐朽和死亡的味道從道旁叢生的白骨中散發出來,在空氣中蔓延,令人心情越來越壓抑。
大地和天空都是污濁的黑色,惡意的魔力無處不在,在每一片草叢和每一塊石子上糾纏着。
到最後,龐大的黑色城池終於映入眼中。
在昏暗的天空之下,漆黑的雲層籠罩在妖魔之巢的上空,道路之上到處都是巡邏的蛇人。
一隊隊人類奴隸在蛇人的監督之下開採礦山,播種糧食,一邊忍受着毫無理由、純粹爲了欣賞人痛苦慘叫而揮下的皮鞭、一邊咬着牙揮舞鋤頭。
有時候,骨瘦如柴、臉色灰敗的奴隸在挖着挖着,就倒在地上,變成死屍。
碰到了這麼大密度的巡邏,白朔只能放慢速度。察覺到背後女媧無法壓抑的怒氣,他嘆息着伸出手,拍了拍她握緊的手掌。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女媧低下頭,不想再去看遠處的景象,低聲說道:“我明白。”
白朔繼續開動機車,悄無聲息的穿過一層層關卡和阻攔,最後終於停在龐大城池之外的荒野中。
無聲的收起機車,白朔從空間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面具和青灰色的膠質顏料,分給女媧一份之後,就開始了繁瑣的易容行動。
先是將蛇瞳的隱形眼鏡戴在瞳孔之上,緊接着將蛇人的面孔蒙在臉上,仔細的檢查着接縫處的空隙。
最後他拿起調製成青灰色的顏料,正準備塗抹在裸露的皮膚之上,卻發現女媧呆呆的站在那裡不動。
在白朔疑惑的眼神之下,女媧有些慌亂的低下頭,小聲的說道:“這個……不會用。”
作爲仙界的仙人、戰士,女媧對於戰鬥唯一的瞭解就是抽出劍、拿起盾,砍死敵人,保護自己。從來都沒有學過易容改裝,別說使用主神空間出品的面具和隱形眼鏡了。
白朔愣愣的看着手足無措的女媧,無奈的笑着從她手中接過工具:“我來幫你好了。”
白朔擰開隱形眼鏡的小瓶子,手指拈起薄薄的鏡片,對着女媧的臉說道:“睜大眼睛。”
女媧拂起眼前的銀髮,湊近之後,聽他的指示睜大了眼睛。
白朔第一次這麼近的去看她的臉,成熟而純淨,眼神單純的像是個小孩子。
他愣了一下之後,手指緩緩的捏着鏡片,貼在她的眼瞳之上,溫熱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一路上氣流的吹拂讓她的臉頰有些冰冷,觸手之處卻柔軟無比,令人留戀。
一瞬間的觸碰讓兩個人的身體都顫抖了一下。白朔的動作不停,飛快的幫她換上另一片隱形眼鏡之後拿起了面具說道:“擡起臉。”
事關重大,白朔不敢分心,小心的將她臉上的頭髮拂開,手裡提着薄薄的面具仔細的貼在她的臉上,手指無意間感覺到她有些紊亂的鼻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觸碰到女媧柔軟的脣瓣。
白朔維持着表情的鎮定,隔着面具也看不出他尷尬的表情。他仔細的將面具貼好,又將青灰色的膠層填補在女媧有些消瘦的臉上。過了片刻之後才確認看不出破綻來,鬆開手後退了兩步,審視着女媧的大半。
在他的視線之下,女媧有些羞澀的別過頭,卻發現他的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胸前。
“你、你在看什麼……”女媧的手有些慌亂的護在了胸前,低聲的問。
“胸部啊……”白朔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一道寒光直奔面門,嚇得他後退了一步。
女媧面具之下的臉頰通紅,手裡抓着細劍,結結巴巴的怒斥:“無、無禮之徒……”
“聽我說完好吧?”白朔掏出了一面鏡子,小心的對準了她的臉:“看你的面具。”
女媧發現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手足無措的收起細劍,看着鏡子中自己的面具:“怎麼了?”
“你看,古野城俘虜裡,是沒有女蛇人的吧?”白朔耐心的解釋着:“所以,這一張面具……是男的。”
“所以……”白朔的視線下滑,小心的看了一眼女媧挺拔的胸部,在確認女媧沒有一劍刺來讓自己又瞎了眼之後說道:“男人,是沒有胸部的。雄性蛇人,也是沒有的。”
女媧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有些苦惱的舉起手,按了按自己柔軟的乳-房:“這個,怎麼辦?”
不得了,純潔御姐無意之間散發出來的魅力相當大呢……
白朔視線擡起,專注的看着黑色的天空,回答道:“這個問題,解決不掉,你只能在城外等我了。”
“我明白了。”女媧眼神中浮現一絲堅決,點頭說道:“果然,女性的這個身份在戰場上還是有些礙事呢。”
喂喂,你不會想到什麼危險的辦法吧?難道你要轉職割掉胸部的亞馬遜戰士麼……不要啊,大姐,我還是把你送回去得了。
在白朔呆滯的思考中,女媧向他伸出手掌:“拿來。”
“拿什麼?”
“你給傷患包紮時用的那個繃帶,你一定隨身帶了很多吧?”女媧得意的說道:“裹起來的話,雖然難受了點,但是絕對沒問題了吧。”
白朔忍着吐血的衝動,發現自己的想法越來越獵奇了,幻想這麼一隻漂亮御姐轉職亞馬遜女戰士,果然很過分啊。
其實,他很想義正言辭的告訴女媧:“經常性壓迫胸部的話,據說會得乳腺癌的。”
不過看在女媧這麼努力解決問題的樣子上,這話還是不要說出來煞風景了吧,況且白朔也沒心力去解釋乳腺癌究竟是什麼東西了。
仙界是沒有乳腺癌的,嗯,一定是這樣的。
白朔乖乖的從空間裡掏出兩卷繃帶,放在她的手中,非常禮貌的轉過身。
在昏暗而蕭索的荒野之中,白朔忽然感覺到一陣溫暖而甜膩的旖旎氣息擴散開來,從他的背後,從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中,從繃帶翻滾纏繞的細微聲響裡,還有從女媧身體被擠壓的輕柔聲響中擴散出來……
所以說,優秀的輪迴士應該隨時都準備接收從天而降的福利。有的時候五感發達一點,有一門像是心眼這樣的技能,就能在艱苦的任務過程中欣賞福利的不二法門。
片刻之後,背後終於傳來了聲音:“我,弄好了。”
白朔緩緩的轉過身,看到一片白皙的肌膚。
在女媧頭上奇怪的裝飾已經摘下來,長髮從肩頭披下。
在她上身,戰鬥的裝束已經褪下,只剩下纏繞在胸前的細密繃帶,雖然胸部被繃帶完全遮掩,但是細長的鎖骨和雙臂卻暴露在外面。讓白朔的嚴肅的表情保持的很艱難。
“很,不錯……”白朔保持着難得的淡定,遞上從蛇人俘虜身上取下來的外套。
幫女媧將銀色的長髮塞進了帽子裡面後,艱難的僞裝過程終於結束了。
在昏暗的天穹之下,兩個飄忽而不起眼的黑影從城牆之上攀爬而上,繞過了層層的巡邏之中,消失在龐大的古志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