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在紅衣法師的手中,一切因果和序列都向着錯誤扭轉,也就是說,只要存在可能,那麼敵人出現差錯的機率便是百分之一百!
於是,機炮卡殼,子彈打偏,就連導彈都瞄準失誤的沖天空亂飛,最後砸在了歐文自己的頭頂。
就連開炮者自己都無法置信,低聲的喃喃自語:“這怎麼回事?不可能……不可能……”
“沒關係,看開點呀,少年!”似乎能夠察覺到敵人的震驚,前排的肖幸災樂禍的拍着大腿,毫無誠意的感嘆:“都是時臣的錯呀……”
因帝科斯也跟着點頭:“沒錯,少年,都是時臣的錯。”
白朔無奈的揉了一下他的頭髮:“時臣很無辜的好不好?而且人家的歲數比你大好多……”
“哼,我已經快要成年了的說!”因帝科斯拍開白朔的手,一臉認真的拍着自己的胸脯:“很快就可以結婚了的說!”
“切,人小鬼大。”白朔不以爲然的撇了他一眼,旋即便有一陣頭皮發麻的預感。
因帝科斯怨念的看着他,兩行吞金碎鐵的小白牙摩擦着,發出令他不寒而慄的聲響。
完了,又要被咬了……這是白朔遭受攻擊之前最後的一個念頭。
……而在擂臺之上,炮火再一次奏響,這一次是持續了半個鐘頭的激烈轟鳴,只是不論機槍怎麼掃射,炮火怎麼覆蓋性攻擊,激光再如何定位瞄準……情況都絕望到連敵人的一片衣角都沾不上!
“不可能!”不可置信的修湯姆歐文在堡壘中發瘋一般的尖叫着:“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究竟是誰!”
“難道,到現在你還不知道我是誰?”
紅衣的法師嘴角牽起一絲冷笑,舉起寶石長劍,對準了遠處宛若城市的戰爭機器,莊嚴宣告:
“吾乃世間一切惡的揹負者,我是人類錯誤的揹負者!我是此世之惡的所有人!我是一切罪惡的源泉!”
“我叫……”
手持着寶石長劍的紅袍法師緩緩掀開了兜帽,眼神冰冷:
“……遠阪時臣!”
……噗!噗!噗!……場內幾乎所有人都差點把口水噴出來,不可思議的擦着下巴和眼睛,呆呆的看着從兜帽之下展露的滄桑容顏。
從修剪整齊的鬍鬚和未曾改變的臉型中依稀能夠看出他原本的摸樣,但是……“口胡,這不科學!”
白朔忍不住搶了離梟的臺詞,呆滯的扭頭看向因帝科斯:“他真的那個……遠阪時臣?”
我去……要不要這麼超展開?別啊,我接受不了。
遠阪時臣我也殺過一次的來着,哪裡有這麼牛掰?
“沒錯哦,如假包換的第二法魔法使——遠阪時臣。”因帝科斯認真的點頭說道:“放心吧,你的任務記錄他也有看過的說。”
一瞬間,白朔表情抽搐了起來:“看了哪一截?”
“全都看了呀,任務記錄這種東西就在【萬象之館】裡,任何隊長級的戰團成員都可以隨時調閱的說。”因帝科斯疑惑的說:“怎麼了?”
“FATE/ZERO那一截……他也看了?”
“對哦。”因帝科斯笑了起來,拍着他的肩膀:“這個不用擔心,對於我們這一類從任務世界中進入的輪迴士來說,己身唯一之論不可動搖,在他看來,你所殺的也不過是一個跟他同名的幻影而已。”
“雖然這麼說,但是真的沒關係麼?”
“放心好啦。”因帝科斯微笑着說出讓白朔冷了一下的話:“叫做‘茵蒂克絲’的劇情人物,我也殺過不少次的說。”
銀髮的少年捧着茶杯,漫不經心的說道:“畢竟我實在是受不了那種甘願當做‘寵物’的‘自己’呢……”
白朔無言以對,只能靠在座椅上,繼續看戰局的變化。
其實,在敵人所有攻擊都對遠阪時臣無效的時候,對決的結局便已經註定。
除非對方能夠如同宇宙中懸浮的‘塞伯坦’一般,將無視因果和機率的‘概率變動彈’當做主戰武器,否則不論在堅持多長的時間,都只是苟延殘喘。
“怎麼,打算全力防守了麼?”
紅衣的法師手持着寶石劍,漫步於層層彈殼和火藥灰燼之上,向着遠處開啓所有防禦設備的赤之戰城逼近。
每一步都像是踩踏在敵人心跳的節奏之上,帶着漠然的微笑,冰冷的氣氛令人窒息。
“確實,你所擁有的武裝,不論是抗魔力、堅硬程度、還是防禦力,對於我以往的戰術來說,都是非常棘手的敵人,但是……”
遠阪時臣停下腳步,露出嘲諷的笑容:“也僅僅是棘手而已啊。”
屹立於鋼鐵殘骸所鋪就的平原之上,遠阪時臣緩緩舉起手中的寶石之劍,幾乎凝結成實質的魔力化作海潮向着四周傾瀉而出,掀起一道直衝天際的龍捲。
鋼鐵摩擦和狂風咆哮所掩蓋不住的,是一個向着無盡次元之外發出的呼喚:
一瞬間,風雲突變,鐵幕黑雲蹦碎,暴戾龍捲潰散成驟然增加了數倍的氣壓,世界在哀鳴中展開裂縫,漆黑的身影從天空中接連不斷的出現,覆蓋了大地,將白晝化作漆黑。
“這是……”白朔想起了曾經專門記憶過,但是後來卻已經被自己拋進腦後的設定本:“星球……代行者?”
在化作混沌的天空之中,遮蔽陽光的龐大黑影緩緩的從虛幻侷限成真實。
首先,是水晶的色彩從虛空中擴散,侵蝕世界,將無盡彈殼覆蓋的荒原化作水晶一般的溪谷。
渾身燃燒着湛藍色的火焰,巨大的蜘蛛形的生物緩緩的從一片朦朧的光芒中走出,冰冷而毫無任何感情的目光投向了赤紅色的堡壘。
於龐大的堡壘相比,本身的高度僅僅只有四十餘米,但是所有目睹到兩者的人,恐怕都會毫無猶豫的它貼上‘捕食者’的標籤。
“這就是UO啊。”在場外,白朔滿是驚歎的看着影像之中的造物:“水星UO,死徒二十七祖中列席第五位的最強者?”
Ultimate,其意爲最終的、極限的、根本的。
而如果‘One’作爲後綴嵌入其上的,那麼足以來形容星球所產生出的生命中位於頂端的最強的一‘人’。
Ultimateone,,其簡寫爲UO。
其數量爲九,但卻足以將整個世界都覆滅成殘渣。
型月世界終末之時所潑灑毀滅的代行者,鋼之大地上馳騁的毀滅者。
就在空間裂縫中狂暴氣息傳來的時候,這一場戰鬥便已經畫上了句號。
剩下的,也只不過是將敵人如同陶罐一般的殘忍擊碎而已。
就在水晶蜘蛛落在大地之上的瞬間,從它的腳下開始,不可阻擋的晶體化向着四面八方擴散開來,頃刻之間便再現了曾經水晶溪谷的盛況。
純白色的狼犬緊隨其後的從陰影中浮現,眼瞳猩紅,帶着一絲獵食的笑容,摩擦着尖銳的獠牙。
作爲被授予‘靈長類殺戮權’的地球UO,它本身的存在雖然僅僅只是半成品,但是在所有UO中,確是對所有輪迴士的威脅力最大的一個。
靈長類殺手這種毫不講道理的能力,甚至能夠跨越星級對敵人進行來自根源之上的影響——只要是人類,便對它獵食毫無任何的抵抗力。
僅僅是目睹其身姿便會產生自己被殘忍虐殺的恐怖幻想,令人發自靈魂之中的顫慄。
緊接着的,黑色的巨人從虛空中邁出,龐大的十字架懸浮在天空之上……沒有等九名UO全部出現,白朔便索然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結束了。”
接下來的,只剩下單方面的虐殺了。
他對於這種再無任何變化的戰局已經不感興趣,轉而向着剛剛出現在場外的猴子招手。
和肖滿身血腥相比,猴子身上乾淨得簡直是一塌糊塗,但是代表着攻擊無效的‘和平光環’卻無時不刻的籠罩在他頭頂,令人疑惑。
平時如果處於非戰鬥狀態的話,和平光環是絕對不會出現的,只有擂臺之外向着別人發出攻擊的時候它纔會閃現一瞬間,緊接着將攻擊的所有效果都化作無形。
正是這種怪異的情況才令白朔倍感疑惑,看起來優哉遊哉的猴子,竟然處於無時不刻的處於攻擊的狀態?
“這是怎麼回事?”白朔看着猴子頭頂的光環:“看起來很奇妙的樣子啊。”
“唔,俺也不大清楚來着,不過你看。”猴子撓着頭,說着,向白朔展開手掌,五指瞬間鎖在白朔的手腕上。
一瞬間兩人的頭頂同時亮起光環,就在兩人接觸的瞬間,某種隱匿但是卻充滿殺機的波長刺入了白朔的身體中,激發了他下意識的防禦和反震。
“這是……”白朔低頭看着猴子的手掌,仔細的分辨着他身上擴散開來的劇烈能量,有些不敢確定的問:“輻射?”
沒錯,這種能量類型,分明就是電磁脈衝和輻射無疑了!
而且是最大當量的核彈頭爆炸幾分鐘之後所能夠達到的強度,猴子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一個輻射源?
這究竟要在什麼樣的環境裡才能染上這麼一身劇烈的輻射回來啊?
難道猴子被人拿着原子彈炸了兩個小時?
白朔皺起眉頭:“你碰到科技側輪迴士了?”
“沒呀,俺一早上都沒碰上那些軟趴趴的傢伙呀。”猴子滿足的靠在椅子上:“四個夠勁的武者……可惜俺一棒子下去都變成灰了。”
白朔疑惑的看了猴子一眼,迅速的問身旁的因帝科斯要到了猴子被錄製下來的戰鬥記錄。
然後,在打開的瞬間,表情瞬間僵化,因爲每一場戰鬥都都不到一分鐘……五場戰鬥裡,猴子的戰鬥方式幾乎都是從同一個模子裡出來的一般。
在開場的瞬間,不管敵人長的什麼摸樣,瞬間架着‘真.筋斗雲.改’沖天而起,將整個擂臺的範圍就牽引着急速拓展。
彈指間,他升起的高度就超出了好幾個大氣層,超越了第三宇宙速度,而且還在急速的飆升。
飆升到主神所容許的最高限度之後,猴子纔會停下來,然後慢條斯理的調整好姿勢,掏出金箍棒,放到最大,最後……砸下來!
沒錯,就是砸下來。
猴子原本接近兩米的身體在‘七十二變’的法術之下驟然變成足足有數百米高的大猿,手持着一萬三千五百斤的金箍棒,本身質量瞬間飆升超過一萬公斤。
在號稱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的‘筋斗雲’的推動和萬有引力本身的拉扯之下,他以向上時幾乎數倍的速度向着敵人砸下去!
那一瞬間,天地之間幾乎只剩下了熾熱到要將整個世界都燃燒殆盡的閃光。
帶着毀天滅地的威勢,猴子砸落金箍棒!
一瞬間,世界被燃燒的光芒所覆蓋,只剩下一片純淨而無情的毀滅之光。
毀滅的爆炸發生,爆炸中心三千米之內一切可燃物都在瞬間被白熾的光芒點燃,燃燒殆盡。
下一瞬間,如同火球一般的等離子聚合體緩緩升,壓下了所有的顏色,成爲黑暗世界中唯一的閃光。
隨着雷鳴一般的轟鳴而來的,是如同城牆一般急速向着四面八方推進的氣嵐。
以摧枯拉朽之勢推進,一路之上撕碎了所有擋在前方的東西,推平大地。
……看完的白朔陷入呆滯,扭頭看向身旁打瞌睡的猴子……這個傢伙,僅僅是以本身的速度和質量,居然製造出了核爆的場面!
這已經不遜色於‘計都.天墜’那樣的天災級咒法了,而且還更具有凝聚力和穿透力。
而且這種足以將整個大陸都席捲的毀滅衝擊在白朔的估算中,僅僅是猴子本身衝擊力不到百分之一的轉化,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毫無疑問是盡數傾瀉在敵人的身上。
一瞬間,白朔爲猴子的敵人們哀悼起來,這種死法,一定是相當慘的吧?
而且衝擊造成的不僅僅是物理攻擊,其附帶的‘核電磁脈衝’便足以毀掉所有籠罩區域之內的電子設備,將五星級之下的各種精密器械統統摧毀。
“這不科學……”
白朔心中淚流滿面,這種一點道理都不講的攻擊猴子是從哪裡學的?
“哦?這個啊,是那個紅頭髮的小子教我的呢。”猴子擡起手臂,指向對面觀戰席笑容燦爛的離梟。
在對面觀戰的離梟察覺到白朔的目光,笑容燦爛。
白朔一臉殘念的發過訊息去:“我說,你還教了他了什麼?”
“嘖,孫大聖加入你們【十字】真是浪費本身的能力呀。”離梟一臉得意的感嘆:“這種人形‘高能加速器’,只要創造一個‘彎曲超空間’便可以當做‘粒子加速器’來用了啊!猴子僅僅是參加了我兩次實驗,就讓我差不多完成了‘大統一場理論’的實踐,不來我們【悖論】真是可惜了。我和你說,那可是宏觀尺度和微觀尺度的有機統一……”
白朔忍住捂臉的衝動,他忽然感覺沒有長孫武來幫忙的話,僅僅憑藉着自己是沒有辦法完成吐槽離梟的這一項艱苦工程的。
你居然把猴子當做粒子加速器來用啊魂淡!老子的隊員難道是你的試驗器材麼?!口胡,以後絕對不讓猴子跟你們扯一塊了。
心中打定注意,他抱着最後一絲在超展開中堅強存留下來的世界觀,小心翼翼的問:“你還教了他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了。”離梟的話讓白朔鬆了口氣,然後下半句讓白朔重新陷入呆滯中。
難得看到白朔這種表情,他心中暗爽,表面上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只是教他怎麼用金箍棒的龐大質量和體積進行壓縮,最後製造‘黑洞’而已……”
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句離梟的老話……口胡,這不科學!
……就在大賽激烈進行的同時,在賽場之外的灼熱陽光下,綁着馬尾的少女藏在太陽傘的陰影裡,正在無聊的吹着泡泡。
因爲天氣實在是太熱了一點,懶洋洋的風素昔連動都懶得動了,看着空氣中泡泡緩緩的飄飛,昏昏欲睡。
折射出絢麗虹光的泡泡在上升的熱空氣中飄飛着,掠過一把紅色的遮陽傘,向着更高處飄飛,最後泡影破碎。
撐着紅色的遮陽傘,悄然到來的少女在躺椅前面彎下腰,仔細的打量着睏倦的風素昔。
“風素昔?”陳靜默平和而認真的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微笑着說道:“白朔跟我說過了,你的事情。”
一瞬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風素昔陷入茫然和莫名其妙的慌亂中。
瞬間從睏倦中驚醒,她睜大眼睛,一臉無辜的問:“什、什麼事情?”
陳靜默的眼神帶着笑意,一言不發的看着風素昔,好像是在說:你懂的。
不知道爲什麼,平時古靈精怪,倔強無比的風素昔此刻卻罕見的示弱了,首先的挪開了視線,低聲嘟噥:“好吧,就是他說的那樣,我是他女兒。”
風素昔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認真的說道:“如果你想要打架的話,我不會跟你打的。”
並非是恐懼面前的女人,她只是害怕,如果打傷了她,白朔會生氣。
“我看起來很像是那種野蠻的女人麼?”陳靜默撐着遮陽傘,在一片微紅的光芒中溫和的笑了起來,稍稍的停頓了一下,她平和的說道:“可以和我聊聊麼?我是說單獨的那種。”
躊躇良久,風素昔慢慢的點頭:“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