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大沙漠——怪獸的魔堡

聯盟歷2114年6月2日,2136時。

北美西海岸地區,大盆地沙漠。

“一號可疑入口排除。”寂寞的熱能探測儀上,什麼也沒有——只有一隻在屋角一閃而過的老鼠留下的一抹紅光。少將閣下操縱着大魔神徑直走出木板棚,腐朽的木板牆四分五裂,連個人形窟窿都沒留下。然後,完全崩塌,徹底與這個荒蕪的世界融爲一體。

“二號可疑入口排除。”通訊系統裡傳來小蜂鳥亢奮而略帶失望的聲音,“算他們運氣好。”很顯然,不久前的那場空中熱身戰,帶給雙面人海倫娜的快感至今仍在。

“三號可疑入口排除。”擎天柱從黃沙半掩的飛機殘骸尾部走出。那是一架失事的軍用運輸機,從機身斑駁的塗裝仍能辨別出它的陣營——華夏龍。漢再次確認位於頭部左前方的運動探測器,上面收集的零星信息表明:除了三個代表己方人員的綠點之外,就只有零星幾個代表着安全的泛白光斑在活動——幾個夜間覓食的沙漠小動物。

“四號可疑入口排除。”訂書機的聲音一向有條不紊,徹對於目前發生的狀況一點也不奇怪,“有什麼好建議,冰魔女。”

兩秒鐘過後,裝甲內置揚聲器裡傳來伊蓮娜的揶揄:“看來聯情局的那幫飯桶還是不能漲薪水。”然後纔是情報提供:“根據現有的情報分析,將一三號連線,在它們與二四號連線交匯的地方,也許就是寶藏入口。不過,在你們試手氣之前,我的建議是不要太粗暴……當然,這只是建議。”

大約三分鐘後,一聲劇烈的爆炸從寶藏入口傳來。

漫天黃沙過後,一個黝黑的大洞,洞開在尋寶四人組面前。阿里巴巴的藏寶洞就這麼被人粗暴地發掘。

“好大的通風井!”小蜂鳥裝甲乘員對自己的這個傑作成果很滿意。稍後,南十字座收到了小蜂鳥的口頭嘉獎:“我欠了你一個吻,冰魔女,你的情報一向精確到位。”

暴力女的暴力心理終於得到了滿足,或者是因爲發現了更大的發泄空間。巨大的通風井,意味着這個通風井下面的洞窟,將是很大很大。同時,也意味着豐富的藏寶。

四人組呈十字形圍攏,各自佔據通風井口的一面。

“現在回顧一遍作戰任務。”

“任務一,擒獲響尾蛇,不論其死活。任務二,收集情報,與響尾蛇組織相關信息。最樂觀的情況下,繳獲整個基地。任務三,活着完成任務,每一個人。”

“重複一遍,強攻模式,不是潛入。”

最後,通訊頻道里傳來伊蓮娜的警告,關於鐵觀音:“鑑於奧特曼隱患,不論任務完成與否,建議一百八十分鐘內結束戰鬥,或者脫出。”

少將閣下點亮了虛擬操作界面裡的一盞綠燈,各種數據蝌蚪開始在他面前的透明空氣界面上緩緩流動——那表明作戰計劃確認完畢,大魔神已進入待命狀態,隨時準備切入戰鬥狀態——只要另外三盞綠燈亮起。霍爾的身份在這裡被具體到突擊手,他必須聽命於四人組的核心——訂書機發出的命令。

當訂書機點亮了第四盞綠燈的時候,大魔神完成了戰鬥狀態切換,並且對着腳下的通風井做了一個跳躍動作。操作界面上的計時器開始了倒計時。整個駕駛艙,被夜視儀慘碧色的光芒侵泡。

漆黑的通風井吞噬了大魔神的身影。此後陸續是小蜂鳥,訂書機,最後是擎天柱。

很快,四臺單兵戰術裝甲的影子從沙漠表面消失,只有黃沙匯聚的涓涓細流,沿着井壁不住流下,流向不可知的黑暗深淵。而地下排出的暖氣流,又將這些細小沙粒揚起,與通風井口上空的黃塵匯合。很快,這股黃塵就被沙漠裡遊蕩的寒風

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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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大魔神敲碎了第三道門後,他迎來了第一陣彈幕。各種型號的子彈組成的倉促彈幕,就像一陣急雨潑撒在大魔神裝甲外殼上,濺出密密麻麻火花。

一顆閃爍着蜂巢般光斑的黑色光球從大魔神身後飛了出來。

“不出所料!”彷彿就是爲了對上大魔神的話,面對爆炸過後的場所,小蜂鳥對她製造出的效果很滿意。

牆體四周散發出幽幽的環境光,將這個小型訓練場映襯得慘惻惻。

蜂巢破片手雷造成的殺傷效果,非常可觀,服務異常到位——六七個武裝人員以不同造型躺在了房間的各個角落,身邊扔着的武器槍口尚且冒着嫋嫋餘煙。

大魔神的魔咒驟然響起,二十三點七毫米的穿甲彈將一面牆壁鑿出一排整齊的孔洞。最終,滅敵人數被固定在“八”上。

戰鬥呈不對稱態勢持續發展。

從一個走廊,到另一個走廊;從一個房間,到下一個房間。無論是大廳,還是食堂,再到宿舍、訓練場,抵抗總是零星着閃爍。信息屏上的滅敵數字不緊不慢地跳動着,二十三、二十五、二十八……

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角色,連他們手中的武器都是五花八門,形形色色,甚至還有末日之戰前的舊式武器——更加貼合他們烏合之衆的身份,像足了一羣恐怖分子,而不是訓練有素的反【政府組織人員。

這讓訂書機感到迷惑,同時疑慮在加深。

好在,指路專家的聲音及時在通訊頻道里響起:“表象掩蓋着真相,眼睛矇蔽了心靈。老鼠洞不可怕,啓明星將引領迷途的羔羊走向祭壇。”

“說重點,冰魔女。”徹感到很無奈。

還有更無奈的。小蜂鳥的聲音參與了進來:“我知道最大的蜘蛛洞在哪裡!那個該死的蜘蛛洞!”

“好吧,我們不是在踏青,閒聊適可而止。”大魔神的特殊身份足以擺平一切不平,但……不包括他自己,“我希望我能儘快找到吸菸區。”

最後,詩人以閒話終結者的身份結束了這場閒聊。她的談話內容是:“好吧,我們不是在踏青。我的情報分析表明,真相就在你們腳下五十米的地方。如果你們想去參觀,最省時的交通工具是電梯,最省事的途徑是另一口通風井,最安全的措施是走樓梯……好了,等待時間結束,我的信息處理器終於給出了最佳謎底——在你們身後五點位,距離二百六十三米處,有一架大型供貨電梯。去那裡,你們會找到回程車票。不過……”

不過,有些建議不用說,四人組也知道。

“我覺得通風井更適合……”

“聽我的,這裡的通風井不再適合你們的體型。在那裡,你們有百分之八十七的中獎率——即便你們是罐頭人。”

小蜂鳥遵從了冰魔女的建議,乖巧地奔走在大魔神的身後。

大魔神是皮最厚最變態的罐頭人,他負責爲全組提供最堅實的護盾。

叮叮噹噹趕赴乘坐電梯的途中,又有三五七個無聊的蟑螂橫在了路上,並且如願地躺在了那裡。濛濛的走廊環境燈恍惚着一個不確定的陰謀。

“這不是我參加四人組的最終目的,我認爲……”大魔神感覺意興闌珊。想當年,他還是突擊班的排頭兵……屬於老兵霍爾的回憶還沒有展開,目的地就近在眼前了。

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出現在漢的頭腦裡,他的食指神經質跳動了一下。

作爲海岸線基地最強的王牌,所包涵的信息很多。其中一點就是,他完全勝任四人組裡的位置——狙擊手,戰術掩護者。

一聲沉悶有力的槍聲響徹空曠

狼藉的走廊,SR-100型狙擊步槍槍口上的紅芒迅速暗淡了下去。一個恐怖的身影出現在子彈的彈道軌跡上,但還不是終點——合金彈頭擊穿了電梯門,在洞穿了第二個怪物的身體後,深深鑲嵌在電梯井壁內。

精確打擊只是造成準備偷襲的怪物一個短暫的停滯,並非致命打擊。在這之後,發覺意圖暴露的怪物們,發起了攻擊。

熊型生化變異獸帶着胸口碗大的血洞出現在大魔神正前方兩米處,這個數字在一秒後歸零。熊型巨爪泛起三道火星,在大魔神的胸部裝甲斜着劃過。效果簡直比拋光機還要霸道,硬度超越裝甲三個強度的鋼化玻璃罩上,頓時浮出三道淺淺的劃痕。

那一刻,霍爾注視着面前不足半米的觀察窗,無視駕駛艙透明操作面板上的各種猩紅色信息閃爍,以及耳邊的警報蜂鳴聲,足足發了一秒鐘的呆。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尤其是在敵人發動襲擊的一瞬。

襲擊在繼續,這只是開始。

滑開一半的電梯門後,是另一隻熊型獸,而且擺出了前撲動作的前半部分;在大魔神上方偏左一米處,一隻狼型獸躍在半空中,裝甲上的反光倒映着誇張的尖牙和利爪;天花板上,倒懸着兩隻蜥蜴型獸,鞭子一樣的紅舌凝結在距離大魔神雙腿兩米的空氣中。

下一瞬,肩頭負傷的熊型獸巨爪重重拍在大魔神胸甲上。劇烈的衝擊,造成大魔神被動做出一個後仰。兩根紅舌充當了絆馬索的角色,配合着熊型獸的兩度衝擊,將大魔神放到在地。狼型獸落在仰面朝天的大魔神肚子上,它的獠牙沒能咬穿大魔神的裝甲,但形似打樁機一般的雙爪,嚴重威脅到大魔神胸甲上的鋼化玻璃罩。

震驚不可避免,但反射動作幫助四人組作出了正確的應對。

同樣是二十三點七毫米彈頭,訂書機手中的朗讀機制造了一波高爆彈組成的高亢、清脆的詞彙。就如同徹不快不慢的聲調那樣,一個個高爆彈在阻礙物體上不急不慢爆炸,最後形成的火光、衝擊波如同一團膨脹的橡皮錘,將狼型怪物敲飛,在走廊牆壁上變成一團血肉模糊的碎渣。兩頭熊型獸成了這場焰火表演的附加效果——它們分別栽倒在狼型獸變成的碎渣兩邊,情形比起狼型獸也沒好上多少,斷腿缺爪。

比翼鳥接手了剩下的工作。

小蜂鳥解決一隻,擎天柱解決一隻。兩隻蜥蜴型獸的生命力無疑是三種生化變異獸中最強的一種。但不知道爲什麼,它們只對倒在地板上還沒有爬起來的大魔神情有獨鍾。兩隻半殘的蜥蜴型獸試圖發起第二次攻擊。

回過味來的大魔神暴跳着找回了他的尊嚴。先是兩次大魔神魔咒的吟誦,然後是直接的肢體接觸。透過一片血污的觀察窗,霍爾怒不可遏的惱羞之火得到一點點平息。

兩隻蜥蜴型獸死得不能再死了。如果在它們嘴裡插上一支釺子,然後從屁【眼裡捅出來,它們就是最好的烤肉串原料。那兩隻熊型獸也好不到哪裡去。它們隱形了,與牆壁渾然一體——如果你無視牆壁裡不住流淌的草綠色血污,和大魔神左手拳頭上的糊狀骨肉碎渣的話。

“我猜它們現在一定很懊悔,大魔神。”擎天柱打開了電梯門,迅速地觀察了一下。

沒有異常,沒有第六個。

大魔神駕駛艙裡的各種蜂鳴逐漸隱去,操作界面上的各種紅色警告信息也在恢復當中。數據顯示,剛剛的應襲戰,那羣怪物差一點就得手了,至少險些在他身上拿到一分。還好……這是一個團體。霍爾重重喘了一口氣,帶着血腥味:“我他媽剛剛說到哪兒了?”

“您的最終目的,大魔神閣下。”冰魔女在通訊頻道的另一端接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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