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離要繼續跟玄靜法師住些日子,因此,魏瑜便早早地告辭離開了。
葛深雲送她到門口,魏瑜衝他揮揮手說:“回吧!別忘了我拜託的事情!”
葛深雲看了一眼門外,卻突然叫道:“魚兒!”
“嗯?”魏瑜回頭。
“去年在山頂上,我彈琴給你聽,你說我的琴聲出神入化,蕩氣迴腸,一音一韻皆文章,繞樑三日而不絕,還想聽嗎?”
魏瑜有些奇怪,什麼叫彈琴給她聽?分明就是他興致所至,在夕陽欲下沒下的之時,跑到山頂去彈琴,然後她聞音而去。
而且,她也沒說這麼多形容詞好不……
“什麼意思啊?”魏瑜問。“難不成,你還想來一曲給我送行?”
“這門外好幾十個弓箭手虎視眈眈地看着,我可沒那興致!”葛深雲說。“下次有機會,我再彈琴給你聽,好麼?”
魏瑜被他溫柔的聲調弄得雞皮疙瘩直掉,狐疑地想這人怎麼回事?門外就想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這麼快就要走嗎?”
魏瑜僵在那裡,推開半虛掩的門,就看到睿親王殿下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那些儀仗隊們黑壓壓跪了一地。
魏瑜眨了眨眼:“爺,您怎麼來了?”
他根本不理她,一雙沒甚溫度的眼睛看向葛深雲。
葛深雲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地匍匐跪下說:“草民葛深雲,拜見睿親王殿下!”
李元睿沉默了一下,方纔出聲說:“表兄請起。”
話說,他難得如此客氣地跟人說話。
葛深雲站起來,一臉溫和的笑意說:“睿親王殿下親臨寒舍,深雲山莊蓬蓽生輝!”
“本王是來給姑姑賀壽的,有事耽擱來晚了,還望表兄海涵!”此時的睿親王殿下,不止有禮貌,而且很客氣。
詭異,極度詭異。
像李元睿這樣的身份,除了在皇帝、皇后、太后面前,幾時見過他這樣跟人說話?
“不敢不敢!”葛深雲也很有禮貌。“殿下,裡面請!”
李元睿轉頭對龍時久說:“讓王妃先去馬車裡等着,本王即刻就來!”
“是!”龍時久來到魏瑜身邊:“王妃請!”
李元睿和葛深雲進了門,且將門關得嚴嚴實實的,魏瑜奇怪地問龍時久:“王爺來做什麼?”
“末將認爲,是來接王妃您回去的。”
“是嗎?”
“是!”
魏瑜眯着眼睛看他:“你爲什麼和劉水打架?”
“上次王妃離家出逃,王爺爲了不驚動他人,命我們城防營兄弟扮成蒙面黑衣人,跟他們動了手,他認出我來了!”龍時久那表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魏瑜挑眉:“看樣子……倒是我的錯!”
“王妃不必愧疚!”龍時久很體貼地說。“王妃先上車等着吧,殿下應該一會就會出來的!”
魏瑜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上了馬車。
她怎麼覺得,睿親王不是來接她,也不是來祝壽的?
他跟葛深雲進去了?去幹什麼?他們之間會有什麼好說的?
萬分納悶之下,睿親王總算回來了,一屁股坐在了她對面,面無表情,也不看她,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
“爺……”魏瑜瞅着他:“您怎麼會來這裡啊?”
“……”
“爺?”
“魏瑜,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總是叫自己魚兒,這般連名帶姓地稱呼,事情定然到了很嚴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