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苑裡老遠就聽到瓷器落地的聲音,秦媽媽快步跑過去一看,一套上好的官窯茶具砸了一地。
裴如坐在桌子邊,胸脯劇烈地起伏着。
“如平妃,發生什麼事了?”秦媽媽心驚膽戰地問。
裴如轉頭看了自己的奶媽一眼,眼淚頓時傾盆而出:“秦媽媽……”
“怎麼回事?知春,你說!”秦媽媽問。
知春將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
秦媽媽眉頭緊皺,聲音低沉地說:“我的主子,你怎麼這般沉不住氣?王爺素日裡就寵着她,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要兩頭得罪了,還落了個禁足的下場?”
裴如倒頭就抱住了秦媽媽,邊哭邊說:“我親自在庫裡尋了半日,好容易尋出那株珊瑚,卻被她砸個粉碎,你讓我怎麼沉住氣?”
秦媽媽一臉心痛地拍着她的背:“好了,不哭了……爺們的心沒個定性,今日是榮華閣那位,轉日就是絃歌臺那位,等他都膩了,自然就想着您了!咱們來日方長就是了!”
裴如卻不斷搖頭,眼淚浸溼了秦媽媽的衣裳。“若他真是這樣的,也就不值我傷心流淚了!”
“如平妃,您別傷心了!”知春也在旁邊安慰她。“王爺如今寵着她,那是不知道她有多壞!這睿親王府到處都是陳老婆子的耳目,她能不知道珊瑚是您送的?她故意挑您請安的時間砸珊瑚,就是爲了氣您,您懷着身子,氣出個好歹來,她才高興呢!”
這話裴如卻是聽進去了,漸漸停止了哭泣。
是啊!她就是故意氣自己!
她跑去跟睿親王鬧,就是上了那個賤女人的當了!
裴如擦乾自己的眼淚,一字一句地說:“從進府,我一直委曲求全,結果呢?只會讓人欺負而已!甚至睿親王,也看輕了我!”
秦媽媽見她神情,又勸道:“其實,等您大些自然會明白,男女之間那點事,不過是過眼雲煙,您有相爺,有太后,如今還有孩子!何必要在這種事情上一爭長短?簡直是沒得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秦媽媽,我知道了。”裴如的眼神漸漸強硬。“我堂堂安陽郡主嫡女,以後一定不會再如今日這般狼狽!”
“如平妃英明!”知春高興地說。
可見女強人都是被逼出來的,即便是後來大禹歷史上以強悍狠毒聞名的裴如也不例外。
在如平妃走了後,魏瑜自己跟自己下了一盤棋,後來卻是打了個平手,覺得甚爲無趣。
又長吁短嘆了一回,又去書桌上寫了一回字,寫困了,倒頭便跟周公下棋去了。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許多,魏瑜揉揉眼睛,打着呵欠坐起來,就突然看到李元睿坐在她的書桌前,高大雄偉的身軀襯得她的小書桌很不起眼。
“呃!不對!”魏瑜面色一變,一個翻身爬起來小跑過去搶走了他手裡的宣紙。
李元睿的臉色很不好,說道:“我都看見了!”
“……”魏瑜訕訕地將那紙張放下。
“李元睿,大笨蛋?”
“那個……其實,後面那句話是說我自己……”
“……”
“……”
“你倒是說說,我怎麼成笨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