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驚悚,扯着嗓子就喊人,準備着人去找陳偉業。
結果,就見陳偉業從外面走了進來,穿着身藏藍色長衫,跟沒睡醒似的,一進來就說:“大哥,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醒來發現自己被反鎖在柴房裡,竟睡了大半天!身上的衣裳也不知道哪去了!”
“什麼?”陳偉德臉色大變。“你說你……被反鎖在柴房裡?”
“是啊!我明明早上吃了飯準備出門去找總兵交貨的,不知怎麼回事,一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柴房裡,而且,天都黑了!我叫了半天才有人來放我出來。”
陳偉業從小就不會撒謊。
陳偉德一個踉蹌,幾乎站立不穩。
看到他的臉色,陳偉業心裡也咯噔一聲,問:“大哥……棉甲那邊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今天,已經交了貨……銀貨兩訖!”
“已經交了貨?你親自去的?”
“不,是你親自去的。”
“大哥,你別開玩笑了,你別嚇我!”陳偉業聲音都抖了。
但是,他們心裡都明白,這是……遇上劫財高手了!
“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人,聲音、長相,都一模一樣,就穿着你那件去年過年新做的紅底繡金元寶的衣服,當着我和知府的面拿走了二百七十萬兩的銀票!”陳偉德的聲音也有些發抖。
“什……麼……”陳偉業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暈了過去。
魏瑜被人從牀上挖起來,心急火燎地被請到牡丹苑。
把完脈,魏瑜問:“二舅舅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有中了迷香的症狀?”
一聽這話,陳偉德徹底崩潰了。
本來,他還存着萬一的希望,希望那是陳偉業想獨吞銀子,自編自導的一齣戲。
如果是那樣,好歹還有找回來的希望。
如今,茫茫人海……他找誰去啊?
陳偉德當即跟瘋了一般衝出去,動用他身爲主管刑獄的官員能動用的一切力量,找那個人的蛛絲馬跡。
……
第二天,幾千名日夜趕工的工人們都喜滋滋地翹首盼望着,東家承諾過,今天,就給他們結工錢!
四十天裡,他們夜以繼日地趕工,有些人都累得暈過去過。
這棉甲的活,除了那兩三百個技術工,其他人,真是出死力。
今天,終於是他們收穫的時候了。
想到即將到手的白花花的幾十兩甚至上百兩的銀子,大家的情緒都很高。
“你知道嗎?在做棉甲的時候我就在想,我得好好做,把棉片拍得越結實越好,這樣我們大禹的兵士穿着才更安全!”
“我也做得很好啊!也不知道我做的那些會穿在什麼人身上……”
“哈哈哈!老黃,你家二伢子不是在服役嗎?說不定啊,他就能穿上你做的那件!”
老黃:“你瞎咧咧啥?我家二伢子可不在東北,人家在江南……”
“哈哈哈……”人羣裡一陣陣笑聲。
……
他們一直在等陳偉業帶着賬房先生過來。
不過,快到晌午了,還沒見到人影。
“怎麼回事?昨天東家不是說,今兒一早讓我們都等在這裡,他來給我們結算的嗎?這都晌午了,怎麼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