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放心,這事,除了我們幾個人知道,誰也不知道!”陳唸詩說。“三哥,是不是?”
陳冬連忙點頭。
大夫人皺着眉頭,說:“冬哥兒,這段時間,你就別出門了,好好在府裡呆着。”
“是,母親大人。”
“你下去吧!”
陳冬很是緊張地退了下去。
魏瑜看着他的背影,搖搖頭說:“外祖母,大舅母,恕我直說,如果府上再有一兩個能頂住事兒的男丁,也不至於就讓三妹妹一介女子女扮男裝出去應酬做事。”
這話一出,兩個女人都有些尷尬。
魏瑜繼續說:“在禹州,大戶人家的庶子雖然在家裡的地位不如嫡子,但是,在教養上,都是差不多的。很多人家的庶子,跟嫡子一樣優秀,甚至比嫡子更有出息,考取功名,建功立業者不在少數。這樣,家族也能更加強大,更加穩固。”
“娘娘的意思是……”
“我聽說,金陵城裡的習俗,庶子與嫡子的待遇天差地別,嫡子用心教導,庶子略認得幾個字就行。嫡子揮霍無度,庶子卻如奴如僕。可是真的?”
老太太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沉默了好一會,說:“其實,這習俗,就是源於陳家。”
“哦?”
“也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哎!當年,曾經因爲庶子作亂,爭奪繼承權,陳家險些出大事。”老太太說。“所以,老祖宗定下這樣一條規矩。然後……其他的人家,也爭相效仿。”
“我們不能因爲吃五穀雜糧病過一回,從此就不吃五穀雜糧了吧?外祖母,就如同布匹不能外賣的祖訓一樣,很多事情,此一時,彼一時也,不審時度勢,一味墨守成規,只會令自己束手束腳,最終,陳家這個千年大族,怕是會泯然於衆也!”
“說得好!”外面突然傳來陳偉德的聲音。
大家都看過去,發現他在家僕的攙扶之下走了進來。
他的氣色看着還是很不好,但是眼神卻格外地亮。
“娘娘!”陳偉德噗通一下跪在魏瑜面前。
“大舅舅,你幹什麼?快起來!”魏瑜忙去扶他。
陳偉德卻拒絕起來,跪在她面前說:“娘娘,微臣這些日子臥病在牀,不斷地自省,從我記事的時候開始,就知道自己承擔着陳氏一族的重任,從小努力地念書,努力地想要重振陳家。可是……陳家的境況,始終在不斷惡化……微臣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魏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剛剛聽到娘娘的話,感覺,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陳偉德的眼神越發亮。“這次的事情,表面上,是因爲盜賊偷走了我們二百七十萬兩的貨款引起的,可實際上,若不是陳家早已從根上腐朽了,又怎會如此不堪一擊?”
“俗話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大舅舅是當局者,能認識到這個,極爲不易。不過,有什麼話先起來說。你還病着呢!”魏瑜說。
陳偉德卻磕下頭去,說:“固然看到了,卻也無能爲力。娘娘是有大智慧的人,微臣求娘娘……不知可否幫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