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成長,結婚,生子……
夜希的生活就硬生生地被迫從成長階段跳到面臨生子階段,然而老天大概覺得他還是不夠,於是讓兒子提早出來晾晾。
有句俗話說得對:孩子都是來向父母討債的。
看,這不把他的初吻給賠了……好吧,還了。
“小鬼……你知道自己在用誰的身體嗎?”薩麥爾盛怒,怒火要將他的腦漿都煮沸了……欺人太甚,不僅將他變成蛇,而且一路上無禮對待,這些都沒關係了,現在竟然侵佔他的軀體來挑釁正主?
被低沉冷冽的問話給拉回現實,夜希抹抹脣上溼意,脣角微抽。看着黑蛇差點變身爲噴火龍,他也知道這是事實,對於高傲的薩麥爾,這實在是太過分,但現在要怎麼辦呢?寶寶接下來會回肚子裡嗎?不回去了,又能讓他繼續佔用這身體嗎?
“呃……你。”夜希想說什麼,但他現自己從未考慮過兒子的姓名,那就暫時通俗一點,用最傳統的嬰兒稱呼吧:“寶寶。”
“切。”黑蛇不屑地嗤了一聲。
夜希才皺眉,哪知道寶寶立即就伸手去揪蛇了,那模樣……那單純思索模式,夜希不懷疑言語表達頗爲簡單的孩子會有簡單的想法……比如將障礙物扔到天邊去,扔不成?接下來薩麥爾要不是變成蛇羹,或許得去當蛇皮腰帶了。
危險!
先一步撈住伸過去的爪子,夜希笑眯眯地將被他拋得七葷八素的壁虎交過去,哄道:“能幫爸爸拿着嗎?爸爸有點累,拿不住了。”
“我沒有這麼肥。”索騰覺得這個需要申明。
夜希考慮拿個快乾膠把這張嘴給膠起來,實在不怎麼討喜。
然而寶寶卻是眼睛一亮,立即忘記了要殺蛇滅口的心機,迅接過壁虎,彷彿十分自豪能幫到老爸的忙。
這孩子的純真的笑容刺痛了衆人……夜希眼眶微酸:看啊,多麼純真的表現。
卡亞和索騰悄悄互覷:原來撒旦瘋了,笑得這麼傻。
“……這不是我。”薩麥爾大受打擊,身陷黑氣中,一臉死白地縮起來低聲呢喃。
昔日的撒旦意氣風冷傲獨尊,乃是地獄的黑暗之星,即使是魔域中身爲地獄之王的路西法,與他也是平起平坐,是各據一方的同等勢力派。
哪想有一天會被擺一道,淪落至此……
眼看某蛇要在暗黑中沉淪,落入某個不知明的黑洞中。夜希咂咂嘴巴,一把撈住他放到脖子上:“喂,你別大爺脾氣了,他只是個孩子,何必跟他計較?”
“……”薩麥爾繞着夜希的脖子,緊了緊:“又不是你……”
“行了,說到倒黴我不比你少,連被誰搞了都不知道。還好孩子不錯……”
“那死小子。”
“別罵我兒子。”
這傢伙老是學不乖,但夜希知道他心情糟糕就沒跟他計較,畢竟這回幸虧有他的身體相助。這才擡頭,不得了,寶寶正瞪薩麥爾呢。
“啊……寶寶,你餓不餓?”
分散注意力再次成功,孩子的眼睛專注於父親臉上,撒嬌般圈住夜希的腰,往他頸上蹭了蹭:“餓。”
“滾開!”薩麥爾一記頭錘撞開了搶地盤的傢伙,威嚇地出嘶吼聲。
“你才滾開。”寶寶伸手去扒蛇。
他們拔河倒好,沒注意到差點窒息的夜希。
媽的,脖子都要斷了。但讓他覺得窩囊的是,這一個是大爺,罵不得;那一個是兒子,同樣罵不得。
該拿你們怎麼辦?
“你們愛吵嗎?愛吵自己到一邊去掐。”夜希平靜地帶開寶寶的手,拎開黑蛇,交他們手上:“哪涼快哪待去。”
說罷,覺得傷勢愈的痛,於是就地坐落,緩口氣再說。
孩子和蛇默然無語,孩子五指一鬆,蛇落地後靜悄悄地溜上夜希的背,迴歸本位。寶寶見了,覺得可以仿效,於是磨蹭着蹲到夜希身邊,慢慢挨近,見到沒有反對,就美滋滋地摟上父親的脖子。
雖然蛇眼與人眼瞪上了,卻只能以眼神廝殺,沒敢有半分動作。
夜希額角垂落黑線,無奈地翻了記白眼。看着這兩個傢伙也不能勸服了此人忘記了自己也是愛掐一族,他嘆了口氣以後決定不理會他們,轉而注視卡亞。
地精一雙琉璃色眼睛瞪得老圓,盯着這糾纏得難分難解的仨,難以言喻這種感觀刺激。
“喂,別愣了,你想要回這隻壁虎吧?接下來我們得做個交易。”
被提出來的壁虎骨碌碌地轉了轉眼睛:“其實這叫蜥蜴。”
蜥蜴?夜希拎起壁虎端詳了半晌,除了體積比較大以外,沒有看出任何區別,於是不甚在意地聳聳肩:“都一個模樣,隨便啦。”
“……”壁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你深深地傷害了我。”
“……是嗎?”看到壁虎受傷落寞的臉,夜希臉部一陣不受控制的抽搐。自從來了這裡以後,動物說話,動物表情,動物的一切彷彿變得合理了。
“你想怎麼交易?”卡亞掛起溫和笑容低聲問,精明盡收眼眼底。他看準了那個撒旦有問題,而夜希看似挺單純的,應該可以坑一把……以最低的代價,換回最高的利益。
夜希還真沒有想過要怎麼交易,他只是想讓這兩個人不再前來找渣,至於要怎麼辦呢?
“夜希不是缺錢嗎?”卡亞笑眯眯地誘導:“或許我可以給我足夠的錢財,只要你說出數字。”
錢?
他的確缺錢,而壁虎曬乾賣到藥房裡也不值幾個錢此時索騰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爬上脊樑,但這對於卡亞是隻用錢就可以解決了嗎?
夜希深深地看了卡亞一眼:“你覺得它值多少錢?”
大概沒想到會被反問,卡亞瞄着被拎在手裡搖晃的壁虎,儘量保持從容的神態,細細斟酌怎麼回答。
“蠢。”黑蛇溜動,附耳給夜希出策:“想牽制他們?想過舒服日子?那就得到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