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麥爾的魔宮絕對是華麗的,這座建築物完全顯現其主人喜愛奢華的劣根性,換句風夜希的話來說,就是暴戶的張揚個性。整座建築不只佔地面積廣,體積龐大,即使是物料也十分矜貴。這座黑色的城煲由魔界最爲貴重且擁有增強黑魔法效果的晶石堆砌而成,石料被打磨得平整如鏡,明光可鑑,建築物每一個解落,甚至每一條縫隙都似乎經過精心測量,獨具匠心。而大殿正是撒旦顯擺其尊貴,權力,財力的地點,因此大殿也是除去撒旦寢室以外最爲華麗的殿堂。
烏金架子緞繡織錦坐墊的皇座,一條紅地毯自主位延伸到殿外,鮮豔猶如殿堂的血脈,帶來陰沉中一抹帶血色詭譎的暖意,頂上垂着紗幔,配合鑲有瑩光晶鑽的黑晶天花,猶如極夜柔光,與‘銀河星辰’相輝映。
薩麥爾到達自己引以爲傲的殿堂,立即見到那頭將紅地毯賽下去的紅,可惜熱情如火的色彩跟其主人內斂至無趣的嚴謹性子不怎麼搭配。
“哼。”薩麥爾略帶諷刺地出一聲鼻音,如他所願,背對着他的人回,的確是意料之人。
“天堂最高領導人,光的代表竟然到地獄來了?你不認爲這很諷刺嗎?”
被調侃的人八風吹不動,鋼鐵般堅硬的神經讓他對所有諷刺無動於衷,就如此刻。
如磐石般淡定的米迦勒一貫的精英,直奔主題:“撒旦,我的意向你是否清楚?”
薩麥爾挽脣一笑,十足的不屑及不以爲然:“清楚,彌賽亞和加百列你可以問路西法要。”他一句話將責任推掉,那不是他的親兒也不是他的親媳婦,他不予理會。
米迦勒似乎理解撒旦的意思,就不糾纏他倆,精英的腦袋從來不允許他出錯,於是又擊向另一個關鍵:“那麼,我可以先接風夜希迴天堂。”
不是詢問,而是直接表態嗎?
薩麥爾冷笑,天堂的挑釁變得露骨了,他明白平衡已經不存在:“風夜希?他是我的魔妃。”
“不,他是彌賽亞之父。”
想起那小鬼,薩麥爾心裡不舒爽。他緩步行走,穩穩坐落皇座,五指輕敲蛇造型的椅手,視線一直由上至下睨視着米迦勒,語氣是那麼的高傲:“彌賽亞之父?歡迎你將路西法帶回天堂,期待那一天到來,我會送上賀禮,祝賀天堂得回聖子聖父和大天使之一。”
面對揶揄與忽悠,米迦勒淡定如故,冷靜地轉移方向:“請將風夜希交出來,他屬於天堂。”
“他不屬於天堂,他是我的魔妃。”
米迦勒似乎在估量薩麥爾的意志是否堅定,赤色眼眸微移,啓脣說出理由:“我主覺醒之時,七天使守於殿前,由聖子、聖母奉左右,神澤披覆天地。”
譯:神有下牀氣,睡醒以後脾氣不太好,要是七天使不把僕人帶回去,準備承受神怒吧。
弦外之音聽得夠清楚了,薩麥爾雙目微眯凝視着米迦勒,胸膛微微起伏,暗歎:“米迦勒,我以爲你是七大天使中腦子最清楚的一位,至少不會幼稚地以爲迎合任性的神就能解決問題。”
“……”
“人帶回去,日後就不會多事?”
這是誰?興起可以創造,興起可以毀滅,一切隨其所欲,真理自在其身。神不會錯,錯的只有與神思想不一致的異類。
這樣的傢伙,有誰相信他會消停?
米迦勒一襲潔白軍服一塵不染,赤色長也扎得十分整齊,更別說其它細緻方面的處理完美,這般一絲不苟的人,很難以大意爲理由說服他人。米迦勒從來不是目光短淺的人,從千萬年前就不是。
所以他會到來的原因只有兩個,一,老眼昏花;二,另有所圖。
“米迦勒,說出你的真正目的吧。”
薩麥爾沉聲誘導,心裡盤算着能捕捉到這位大天使的可能性有多大,即使他現在能力有限,但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
“不要輕舉妄動,雖然我不清楚你身上生了什麼事,但你的魔力不足以與我抗衡。”
米迦勒的警告聲才落,未等薩麥爾表態,有人已經張狂地笑了。
“米迦勒,這話怎麼說?沒有聽過人多勢衆以多欺少嗎?我們這裡精英沒有多少,壯丁恰好一窩,對一兩個天使毀屍滅跡也不是難事。”
伴着狂肆的言,來的是風夜希和路西法。米迦勒先是驚訝,目光悄悄移向出口處,似乎期待那兒會有更關鍵的人出來。
可是除去自門邊躥過的一隻黃毛豐脣怪東西,就沒有別的。米迦勒蹙眉,似乎對那隻東西的外形存在一定的排斥感,不太自在放棄那門,視線改投三人身上來。
夜希直直地走到薩麥爾身邊,關心地問:“睡夠了?”
“嗯。”見到夜希,薩麥爾依舊冷着臉,但緊繃的神經放鬆不少。他迎視風夜希熱切的目光,似乎已經習慣,並不知道旁人因爲風夜希含情脈脈的目光及撒旦從善如流的態度而皺眉,旁若無人地互相交流。
“你秘密離開是因爲路西法?”薩麥爾移眸與路西法對上一眼,眉頭不覺緊蹙。他不喜歡風夜希跟路西法私交,特別是路西法十分想得到風夜希的身體。
“嗯,你還在睡他就來了,所以我去應付他。”夜希隨意地解釋,微笑着握住薩麥爾的手:“還好?”魔力還夠用?
“嗯。”薩麥爾瞭解真意,應了一聲。
聽到這答案,夜希露齒一笑:“很好,喝杯茶吧。”
旁邊魔侍立即奉了茶,薩麥爾也覺渴,就乖乖地喝茶。風夜希一直看着薩麥爾,目不斜視,那麼的專注。
似乎是看不慣他們樂也融融的相處方式,路西法看上米迦勒一眼:“米迦勒,我以爲你不會再踏足地獄。”
沉穩而磁性的聲音極具張力,不需要高聲呼喊也讓人不得不注意他。
成功成爲聚焦點,路西法以不下於薩麥爾的傲慢態度睨視米迦勒,即使這裡不是他家。
“我只是迎接聖子聖母。”
路西法挑眉,風夜希嗆到了:“我靠,米迦勒,怎麼不見一陣子,你的腦袋越來越奇怪,誰是聖母來着?!”
米迦勒眉毛也不動一根:“你。”
“……”夜希只覺身邊冷風嗖嗖地吹,他想抽起皇座砸這個傢伙,但是椅子被愛人坐着,他忍了。
路西法似乎也對這個稱呼很敏感,眉頭蹙得更緊。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目標。”
“他們就在這裡。”米迦勒頓了頓,赤色眸子輕移,凝視着風夜希:“彌賽亞之母。”
“……”夜希對母字十分敏感,他覺得即使自個生了孩子,也別給他扣個母字,他還是個很健全的男人。
“米迦勒,我的孩子是風寶寶,不是彌賽亞,你要尋人就找路西法問吧,我們不奉陪。”夜希一邊說着,一邊給旁邊交代旁邊侍從將廳子租給他們,按時長收費,房間不包括茶水瓜果。
米迦勒疑惑,轉問路西法:“這是加百列的變身形態嗎?”
薩麥爾木然地斜睨風夜希,後者罵罵咧咧中。
路西法臉部表情從剛纔開始就平淡,即使比起烏利爾的面癱要好,比起米迦勒的精英淡定近乎面癱都要好,仍是冷靜得太過,讓風夜希覺得他說不定某種程度上感情缺失。
如今持重的大魔王路西法似乎無人能撼動,雖然跟米迦勒沒有過節,但他們仍在敵對狀態,免不來語言上諷刺攻擊,所以路西法也沒有給米迦勒心平氣和:“米迦勒,作爲魔妃的風夜希一直在進步,天界的消息渠道就這麼貧乏嗎?”
諷刺唄,聽不出來的是傻子,風夜希直接帶着薩麥爾看戲,且看那知名度極高的二人如何脣槍舌戰。
只見米迦勒神情嚴謹,正氣似乎在他一身挺拔戎裝中更爲強烈。風過,輕紗漫舞,紅揚飛猶如烈炎般妖嬈狷舞。
“略有所聞,不過聞名不如見面,進步不只神。”
“慶幸天界未有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