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有知道六子拿山河圖就是爲了這個親事,但還是有點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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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民間各種關於六子言論層出不窮。
不過無非就是一些羨慕、嫉妒、甚至飽含恨意。
三日後的一個早晨,運河周圍已經出現了熙熙攘攘的人羣。
張大有和吳小清剛守完船,正準備回船艙好好休息。
可就在這時候,有個人猛地上了船,全身溼漉漉的。
“有賊!”
張大有還以爲進了賊。
可眨巴眨巴眼睛一看,這人不是別人,是吳老頭。
不過現在他手裡還拎着兩隻公雞。
“爺爺!”
吳小清喊了一句,有些驚喜。
吳老頭只是點點頭,沒說什麼話, 就拎着公雞準備往船艙裡面走。
“哇,今天有口福了,燉雞肉!”
張大有盯着那兩隻雞,心裡頓時來了勁兒,睡意都少了大半了。
吳老頭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轉身瞪了張大有一眼。
“這不是拿來吃的?”
張大有試探地問了問。
想着,那可就奇怪了, 難不成還當做寵物養着?不過吳老頭進去船艙了,隨後傳來上樓的聲音。
他去了二樓船艙。
張大有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到了大半個下午,別說雞肉了,就連一根雞毛都沒見着,味兒也沒聞到。
下午,有個高個子來運河橋下,不過看到這烏篷船靠在一旁,就畏畏縮縮走了過去。
張大有坐在船頭,拿着一個竿子,正在釣魚。
高個子問張大有:“請問吳老頭在家嗎?”
“你們找他做什麼?”
高個子從懷裡掏出一張喜帖,遞給張大有:“我家老爺邀請五老爺賞臉參加小姐的婚宴,就在明兒個一早。”
張大有就打開一看,落款寫的是黃金貴。
吳小清正好出了船倉,搶過喜貼。
張大有嘖嘖道:“吳老頭這人人緣還不錯,連省城裡首屈一指的黃金貴都有交集?”
吳小清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還多着呢!”
吳老頭收到了喜帖,也只是抽了抽菸,說了聲,明天早起一起去。
次日一早,張大有、吳小清跟着吳老頭來到了黃家。
要說起黃家,運河東邊最有特色的那一棟樓了,雕樑畫棟,古色古香,院落裡探出頭的花香瀰漫在四周,就連經過那條小巷的人都會忍不住放慢腳步。
而今天黃金貴家那條街,敲鑼的、打鼓的、跳大舞的,愣是將整個市區都擠滿了。
府邸外邊兒開倉施粥、饅頭,早就排滿了長隊。
吳老頭拿着請帖和張大有他們走了進去,不過張大有一看四周,這但凡能夠進黃家大門的人,可非富即貴,平常人,可就擋在門外了。
等進去之後,這一看,滿院子都擺上了酒席,好幾十桌席面,再一看這桌上的東西,可真是豐富。
這時候,裡面走出來一個穿金戴銀的人,五十來歲,身體早已經發福了,滿臉肥肉,朝着吳老頭走過來,臉上堆笑。
“快請!這邊坐。”
那人似乎對吳老頭畢恭畢敬。
“恩,黃老爺有心了,恭喜恭喜!”
說完,吳老頭從懷裡掏出來一塊什麼東西就遞給黃老爺,估計就當做隨了彩禮。
張大有想到,原來這就是黃金貴,不過這人啥值錢玩意兒沒見過,怎麼這吳老頭遞過去一個東西,他就表現得很興奮?
黃金貴帶着吳老頭居然和自己坐到一塊兒了。
張大有和吳小清就坐在吳老頭兩邊。
張大有簡直是佩服這老頭了,沒想到還被黃金貴奉爲上賓,可見這老頭本事不小啊。
酒過三巡,眼見迎親的六子就要登門了,黃金貴卻顯得並不在意,都只談論着山河圖,而一旁的幾個人也都問那山河圖,什麼時候有空,拿出來各位開開眼。
席間,幾乎是三句話不離山河圖。
顯然,這可真就當做黃金貴的寶貝了。
突然,一個下人火急火燎地朝着黃金貴走過來。
一個不留神差點兒就撞了上去。
那人應該是家裡的小夥計,小聲在黃金貴耳邊說了些什麼,一臉焦急。
“啊?有這事兒?”
聽完後,黃金貴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神色,隨後眉頭擰成一團,放下筷子,走到吳老頭面前,說了句什麼,吳老頭也是臉色一變,揮手招呼了一下張大有和吳小清,一行四行就跟着夥計來到後院。
那夥計帶着幾人穿過花園,走過一個狹窄的通道,最裡邊兒有個柴房。
現在裡面圍了幾個人,都是巡捕房的人。
等吳老頭幾個走進去之後,張大有緊緊跟在吳老頭身後,一眼就看到就在柴草堆下面,用白布蒙着,倒像是一個人的輪廓,白色的布上都沁溼鮮血。
“林隊長,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進去之後,黃金貴就問一旁穿着制服的林隊長,林隊長正指揮着手下在忙活着。
張大有卻對這人印象不太好,人高馬大,那雙眼睛卻很小,和臉極不協調,給人一種賊眉鼠眼的感覺。
而一旁,黃家的一個下人被綁起來了,似乎還受了傷。
那下人見黃老爺來了,一臉地委屈,連忙叫着冤枉。
林隊長在一旁就說,他是奉命來四周巡查的,也是因爲黃家今天的大喜日子,所以可不能出什麼岔子,就一直在黃家宅院裡面巡查,看有沒有可疑的人。
他剛走到後院這塊兒,就聽到柴房這邊有人呼救。
於是就帶着人趕過去,一看,地上躺着個女人,只是這女人已經死了,更爲恐怖的是,這女人的臉皮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整塊撕掉了。
“當時,我就看到這夥計手上都是血,還準備逃,黃老爺,這兇手我可是抓到了,帶走!”
說完,林隊長就拿出槍,似乎在邀功。
“先等等。”
黃老爺這時候走到那被綁起來的人面前,就問,“到底怎麼回事兒?”
那人臉上和身上都有傷,顯然是被這巡捕房的人痛揍了一頓。
半天才開口,說話都有些不清不楚了。
“老爺,冤枉啊……”
那人才開口說,他也是在柴房這邊準備拿一些柴火過去,催得急,可是剛走到這門外,就聽到裡面好像有人慘叫,他趕緊推門進去,就發現地上躺着一個女子,側身對着門口。
渾身都是鮮血。
他過去準備看這人是死是活,伸手去搖了搖,發現沒動靜,一翻過來,整個人都嚇傻了,那臉皮都沒了,血肉模糊。
而且就在同一時間,好像聽到有什麼直接衝出了窗戶外邊。
“我手上的血是後來沾上去的,那兇手估計就是從那邊窗戶逃走的。”那夥計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還敢狡辯,讓我抓了個現行,來人,帶走!”
林隊長暴喝一聲,就準備帶走這人。
“慢着,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能帶走他。”黃金貴這時候站出來。
“黃老爺,這事兒我們自然會辦,而且兇手就在眼前,你可要想清楚了,這事兒若是驚動了賓客那就不太好辦了。”
林隊長冷冷說道。
“你看這事兒……”
可黃金貴眼下,都沒有正眼瞧這個隊長,盯着吳老頭,似乎在問他。
當然,張大有早就看出來了,這林隊長就是急着邀功,哪裡在辦什麼案子。
“這查案子,也不能這麼武斷吧,好歹也是一條人命,難道林隊長還想再無故搭上一條人命嗎?”
張大有卻看不慣這人,忍不住說了一句,“這事兒,查了才知道。”
然後他就看向吳老頭。
見吳老頭在一邊觀察了一番,那屍體也看了好幾遍,然後仔細看了看那窗戶邊,也確實有血跡,像是光着腳丫的人腳印留下來的。
“這事兒沒那麼簡單。”吳老頭嚴肅說道。
“這人誰啊?”
林隊長被張大有這一說,瞪了他一眼,又看向吳老頭,就有些不滿了,問黃金貴,“我們警務局的事情,自然會有人調查案子,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外人插手了?”
“隊長,這是我宅子發生的事情,我有權找人幫忙!”
這黃金貴不買這人的賬,倒是沒有好臉色。
吳老頭沒受影響小心翼翼圍着柴房走了幾圈,然後蹲下身,只發現地上有幾個腳印,然後就到了窗戶口,沒了影兒。
窗戶開開着。
說也奇怪,這腳印,像是沒有穿鞋的人留下的。
可着腳丫有些不對啊。
一旁張大有覺得這腳印不太正常。
他仔細一看,又量了一下大小,幾根腳趾頭很長,倒像是一個手掌,分開得很明顯,只有幾歲孩子的腳丫大小。
“這不是人的腳印。”
突然,吳老頭沉聲說道。
“那是啥?”黃金貴就走過去,問吳老頭。
“是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