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規矩,而是心意。”司徒石連忙解釋說。
楚月白了他一眼:“第一次見面就有這樣的心意,未免太輕率了吧?”
“呵呵。”司徒石笑得很有溫度:“你若是喜歡,多見幾面也無妨。”
“嗯哼。”奉臨輕咳了一聲:“司空將軍家的二千金,可不是幾句花言巧語就能糊弄去的。”
嚴一凌表示贊同,且不說嚴鈺是怎麼想的。
第一次見面就送玉要結親,太草率了。連這個男人有沒有家室都不知道呢。
“皇上,皇貴妃娘娘,沒有別的事情楚月就告退了。”
奉臨點頭,溫和的說:“去吧。”
司徒石的目光則追隨着楚月一路而去,脖子伸的多長。
嚴一凌對這個男人很沒有好感,狂傲也就算了,自負也能理解。可能是出身高貴的緣故,不把別人當回事在所難免。但是一見面就要別人託付終身,還有沒有更烏龍的了?
這傢伙要是擱到現代,絕對閃婚中的戰鬥機。
“皇上,在下今天真是大開眼界。”廖勇成一拱手道。“只是除了這飛刀的絕技,不知道宮中還藏有怎麼樣的高手。在下也想一試。”
“哦?”嚴一凌來了興致:“不知道這位廖使節擅長什麼技藝?”
廖勇成道:“好男兒自然是文韜武略,文武雙全。在下不才,也略同詩文。不知……”
這個嚴一凌喜歡。
唐詩宋詞她自幼就熟悉,對對子也在電視上看過些技巧。
他一個廖勇成,能鬥得過華夏五千年文明?
“這個麼!”嚴一凌垂首愧笑起來。
“怎麼,皇貴妃娘娘不願意一試?”廖勇成稀奇的問。
奉臨還真就是納悶了。怎麼這兩個人都要盯着他的皇貴妃呢。顯然是不安好心!
“你若喜歡一試,也無妨。”柔和的對着她笑了笑。
“既然皇上恩准了,一試無妨。”嚴一凌揚了揚下頜:“廖使節請出題。”
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廖勇成溫眸而笑,眼底卻多了幾分狡黠。“對對子倒是普通,想來也難不住皇貴妃。不如在下出一道謎語,給您猜猜。”
“好哇。”嚴一凌沒想到他有這樣的興致,微微一笑。
“獻醜。”廖勇成略微一想,道:“月掛半邊天,嫦娥伴子眠。酉時天下雨,讀書不用言。”
四句話,每句藏了一個字。
嚴一凌微微蹙眉。
廖勇成道:“這詩聽着無厘頭,實際上卻是一句極好的話。不知皇貴妃娘娘能否猜中。”
奉臨在掌心裡,按每句詩所述,寫出了相對應的字。
只是,碧兒怎麼不回答呢?
“答案我便不說了。”嚴一凌輕巧的勾脣:“我也有一首詩。”
“哦?”廖勇成問道:“什麼?”
“一輪明月掛半天,淑女才子並蒂蓮,碧波池邊酉時會,細讀詩書不用言。”
嚴一凌記得在那本書上看過這個謎語,謎底就是有好酒賣四個字。“如何?”
廖勇成拍了拍巴掌:“皇貴妃的詩,意境更好且還情意綿綿。不知皇貴妃平日裡是否這樣陪伴在皇上
身側,共度詩文呢。”
“自然是。”嚴一凌抿脣。嬌俏的表情看上去別有一種優雅。“本宮也有個謎題,請廖使節一解。”
“請。”廖勇成拱手道。
“一頭牛,一年吃三公頃的牧草,現有面積三十公頃的牧場,有五頭牛。請問多久能吃完這些草?”嚴一凌認真的問。
“一頭牛一年吃三公頃,五頭就是十五公頃,三十公頃自然是兩年就吃完了。”廖勇成毫不猶豫的說。
“錯。”嚴一凌臉色一冷。
“錯在哪兒?”廖勇成很是納悶。他的算盤可是打的極好,這樣簡單的題難道會錯。
奉臨哂笑:“莫非你沒聽過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道理?”
“皇上英明。”嚴一凌賠着笑臉,美滋滋的說:“何爲牧場,相當於一個無邊無垠的大草原。廖使節幾時看到兩年就被吃乾淨,從此寸草不生的大草原了?”
“……”廖勇成一臉的尷尬,拱手敬服。“皇貴妃娘娘果然睿智多謀,在下佩服。”
“承讓。”嚴一凌出了口氣,心裡舒暢多了。
又聽皇上和這兩個人囉嗦了好一陣廢話。纔打發走了。
“你呀。”奉臨握着她的手:“真是才智過人,虧你能想出這樣的謎題來。”
“這個叫腦筋急轉彎。”嚴一凌笑着說:“就是最普通的道理,卻最能迷惑人。”
“腦筋急轉彎?”這詞兒倒是很新鮮,奉臨根本就沒聽過。
“也就是說,題的意思,並不是像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嚴一凌解釋說。當然,皇上懂不懂不是最要緊的。“時候差不多了,臣妾該去課堂接奉舉回宮了。”
“朕陪你一起去。”奉臨難得的好興致。實際上,這段時間他的心情都格外好。
一來朝堂上很是安靜。
二來,後宮裡接二連三的事情,都沒有傷及他在意的人。也並不是他一直懸心的人所爲。
雖然一時半會兒還揪不出那個人來。
“對了碧兒,你哥哥今天正式入宮當值了。朕已經安排他在蒼穹殿戍守。一則方便與臣子相見,二則也能洞悉朝中的風向,替朕分憂。”
“多謝皇上。”嚴一凌恭敬的欠身。“他人呢?”
進來的時候沒見着嚴鈺,出來又不見人影。
小侯子趕緊道:“嚴首領去追司空小姐了。”
“呵呵。”奉臨輕巧了一聲,問身邊的她:“你知道那個司徒石是誰麼?”
嚴一凌搖頭。
“車遲國的二皇子。”
“二皇子?”怪不得那麼傲,也怪不得那麼花心。“皇上是誰,他將來很有可能登基爲君?”嚴一凌有些好奇。
“朕可什麼都沒說。”奉臨饒是一笑:“別人國的事情,朕懶得過心。只要相交無事就是最好。只是,楚月若是真的嫁給他,那來日……”
嚴一凌抿脣笑道:“皇上是覺得,這樣纔是好歸宿麼?”
“你可別多心,朕不是這個意思。”
“臣妾只是覺得,好或者不好。不是看位分高低,更不是看夫君顯貴。皇上曾經在馬車上對臣妾說過一句話,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想這纔是楚月的心願。”
奉臨握着她的手,微微點頭:“等咱們的舉兒長大了,朕便把江山交給她,帶着你遊歷四海,到處爲家。那時候,纔是真正的愜意舒心。”
“但願吧。”嚴一凌於皇帝並肩,初夏的風裡一股一股的清涼由遠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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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嚴鈺從她身後繞過來,將她堵在一條小巷子裡。“你怎麼不理我?”
“嚴首領,我知道要你從將軍到首領是有些屈才了。但是這是皇上的聖意,你當值的時候能不能盡心些,別再這樣胡鬧。”楚月生氣的轉過臉,不願意搭理他。
嚴鈺有點莫名其妙:“我是看你不高興才追出來。問清楚了我自然會回去。絕不會耽誤當值的。還有,楚月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弔兒郎當的說走就走。以後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別和我說這些好麼?”楚月冷着臉:“我不想聽。”
“爲什麼?”嚴鈺很是奇怪。
“我不想說。”楚月推開他:“別攔着我,我要回伊湄宮去。”
“我送你!”
“走開!”
兩個人僵持不下,誰也沒有先退一步的意思。“好好的你這是怎麼了?”嚴鈺莫名其妙的不行。“咱們之前不是都把話說明白了麼?我並不是不喜歡你,只是……“
楚月眼珠子一瞪,嚇得嚴鈺隨即收了聲。
“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那天你偷着進皇貴妃的寢宮,求她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楚月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但是有一件事,你並不知道。在山洞的那一晚,我之所以會那樣對你,是因爲蘇憐兒對我下了藥。就是青樓裡那些女子慣常被老鴇子下的那種。所以我纔會失去常性,把你當成是……”
“楚月。”嚴鈺打斷她的話:“別這樣好麼?”
“恩客。”楚月還是把這兩個字說了出來。“這幾天我想明白了。皇貴妃不告訴我真相,是不希望我難過。但是我有什麼可難過的。你和蘇憐兒本來就有事,又不是在認識我之後。而我和你,不過是藥力的作用,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你到底在說什麼?”嚴鈺聽她的聲音,看她的表情,心裡隱隱作痛。那種感覺好像馬上就要失去她了一樣。
“我是說,沒有必要因爲愧疚而對我格外好。我不會領你的情。”楚月定了定神,嚴肅的說:“還有就是,不必在糾纏我,別叫自己爲難也別爲難我。皇貴妃那裡,我會自己和她說清楚,你不必多嘴。”
說完,她推開他的手。
嚴鈺沒有糾纏,只是很認真的說:“如果你不喜歡我而不要和我在一起,我無話可說。但若是你因爲蘇憐兒的事情離我而去,我只能站在這裡等這你回來。”
“沒有這個必要。”楚月嚴肅的說。
“你可以不回心轉意,但是你也不能阻止我等着你。”嚴鈺追上了兩步。“楚月,你要是回頭,我保證你一定第一時間看見我。”
步子稍緩了些,但楚月並沒有回頭:“夠了,我好累,不想聽。”
她就這麼毫無顧忌的離開,嚴鈺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等她消失在視線裡,他才無精打采的回頭:“楚月,相信我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