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靜的吃了早飯之後,烏純純又貓腰的回了屋,只是剛躺下片刻,有了睡意的時候,就感覺到牀前站了一個人。
一炷香!
烏純純的身體稍稍往牀裡面蜷縮了一下。
兩柱香!
烏純純將被子蓋在了頭頂。
三炷香!
被子蠕動了好些下,烏純純憋着一口長氣從被窩中伸出頭來。終於忍不住的她神志不清的說道:“裴依錦你到底要在我牀前站多久,我好歹是個女兒家,脫的只剩下一條和一條褻褲,你好歹也迴避一下。”
裴依錦不僅不知羞,反而很愜意的說道:“該看的都看了,不該看的也看了,有什麼好迴避的。”
“……你這樣裸的眼光,讓我很羞澀。”
“那你就當我在看一條鹹魚好了。”
你可知鹹魚也是有尊嚴的,鹹魚也是爲了填飽別人的肚子,才甘願做一條鹹魚的。
裴依錦兀自的找個地方坐了下來,殷勤的樂樂早就在烏純純窩在被窩裡的時候,上了一壺上好的龍井。裴依錦當着烏純純的面拿出一包粉末,慢慢的倒入茶中攪拌。
烏純純看着與水融爲一體的粉末,以及那熟悉的包裝,臉色卡白卡白的說道:“這藥不是我的。”
“我知道這藥不是你的。”
烏純純喜出望外,剛開心一小會兒,就被裴依錦當頭潑了一冷水:“喝還是不喝?”
“……咱能不能講點道理?”
“你要與我講道理。”裴依錦揚起脖頸,就連眉毛似乎也跟着一起揚了起來。
做人真是太艱難,做一個好人那更是難上加難。
“我能不能不喝!”
“能!”
烏純純疑惑的擡頭,這麼好說話。
可惜裴依錦那也只是說說而已的,他將凳子搬到烏純純的牀前,手中還拿了一杯濃度極高的‘春’茶。微微一笑道:“這的來歷?”
紙永遠包不住火,叛徒就是叛徒。樂樂這個奸細做的真是不要太好,烏純純松下肩膀,放棄掙扎的將孟太后託付給她的事仔仔細細,聲情並茂的闡述了一遍,並且還將孟太后那句‘拿你試問’誇大其詞的說了一番。
裴依錦自始至終都舉着茶杯到最後,直到烏純純講完,才挑眉道:“沒了?”
“沒了。”
“那你打算怎麼處置。”
“……”烏純純看了一眼茶水,小心謹慎的回道:“其實,我還沒想好。”
“那你何時想好?”
“大概這幾天吧。”
“到底幾天?”茶杯輕輕往前一湊,裴依錦悠閒的靠在椅子上‘示威’。
烏純純閉上眼睛,痛苦的說道:“今天。”
“今天什麼時候。”
“現在。”
“說!”
這算不算是逼良爲娼,這算不算是嚴刑拷問,這算不算欺人太甚,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皇上,你覺得讓孟嬌嬋伺候你如何?”烏純純擡起頭試探的問道。
裴依錦一改癱坐爲直接坐到烏純純的牀頭,手中的杯子非斷沒有放下,反而離烏純純的嘴脣越來越近。
“皇上,這麼濃的藥,喝下去會死人的啊。”烏純純裹着被子連忙往後撤退,那可是孟太后給她的好幾頓的分量,裴依錦一次性倒在一杯當中,她不暴斃而亡,也會精盡人亡的。
“我在你眼中難道就是給別人的工具?”裴依錦好看的臉難得沒了笑容。
烏純純原想沒有笑容的裴依錦是不是算正常的,可今天一見,她就知道自己猜錯了,不管裴依錦笑沒笑,都是不正常的。
爺爺常說,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可她今天才發現,如果她死了,估計連毛都沒有。此時此刻,爲了活命,她只能討好裴依錦。
“皇上,你當然不是給別人的工具,你只管躺着,因爲別人會給你,其實,孟嬌嬋長的挺漂亮的,身材也好,心地也善良,更何況她與你還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她與你結合,你也不吃虧。”
烏純純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爲媒婆,如果以後她不是妃子,也不是校尉,說不定還真能從事媒婆的夥計。
可是裴依錦的臉在聽到剛剛那番誠懇的話之後,似乎又黑了不少,並且整個房間都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你是這麼想的?”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烏純純摸不着裴依錦要表達的意思,所以她只能靠猜,不過這一次猜錯了,裴依錦很可能就把那茶水強行喂進她的嘴中。
“皇上,如果你不願意那也是正常的,畢竟你才還俗不久,對男女情愛之事有些牴觸我可以諒解,這東西當然要你情我願纔好,額……如果皇上不介意,其實可以拿我做試水石,我們都如此熟悉了,你自己也說該看的都看了……我的意思是,我們不還有一刀之約嗎,就當我們把這個約定給用了,讓你體驗一把的,說不定你就對孟婕妤有感覺了呢,你看如何?”
“爲什麼我就非得要跟孟嬌嬋?”
這句話問到了重點,烏純純癟了癟嘴,苦哈哈的說道:“皇上,如果你不跟孟嬌嬋,太后可是要拿我問罪的?”
“她能拿你問什麼罪?”裴依錦緩和了語氣,將茶杯放到了烏純純的手中。
烏純純摩擦着杯壁,想着太后會怎麼對她,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你說她會不會開堂公審,說我紅顏禍水?”
裴依錦清冷一笑,勾起烏純純稍尖的下巴,“先不說開堂公審一事,你覺得你是紅顏還是禍水?”
裴依錦啊裴依錦,就算是事實,也不要說的那麼直白,好歹她也是個女兒家,成爲一代妖妃,那也曾是她的夢想。
烏純純牙齒咬的咯噔直響,“就算不開堂公審,說不定以後會偷偷在後宮給我使小絆子,唯有皇上你犧牲色相,纔可以保我一條生路啊。”
“純純啊,爲何你認爲我犧牲色相,就能保住你,你可知有些事有一就有二,今天可能是孟嬌嬋,明天就可能是其他阿貓阿狗,難道你要天天爲這種事讓朕跟別人。”
這……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無言反駁,不過,如果孟嬌嬋知道裴依錦將她與阿貓阿狗做對比,會不會玻璃心碎成渣渣。
“那皇上你有一勞永逸的方法嗎?”烏純純虔誠的問道。
“想要一勞永逸,除非……”裴依錦閉上眼睛,故作沉思。須臾,他睜開雙眼,看着烏純純黑如墨石般好奇的雙眼,嘴角輕輕上揚,胸有成竹的說道:“解決事情的最根本,誰威脅你,你就……”
“殺了誰。”烏純純眼睛一亮。
“那你知道殺誰嗎?”
“源頭之根不就是孟太后。”
“純純啊,你這想法很恐怖啊,你竟然想要殺當今的太后。”
烏純純一時激動的差點從跳起來,“皇上你不要胡說。”
裴依錦緩緩一笑,“我沒有胡說啊,話是你提的,殺也是你提的,都是你說的,我哪有胡說。”
好一個一乾二淨,烏純純相當的鬱悶,裴依錦這廝的腦子果然跟別人不相同。
“不過說都說出口了,你就那麼做吧。”裴依錦笑的更加溫柔,溫柔着還泛着寸寸兇光,讓烏純純不僅渾身冷颼颼,胸腔中的心臟也怕怕的。
“可是皇上,孟太后現在在皇宮啊,我們總的先解決眼前的事吧。”
“眼前能有什麼事?”
明知故問,孟太后沒死之前,孟嬌嬋的事情還是要解決的啊。“皇上,要不你就犧牲小小的色相?”
“好,我犧牲小小的色相。”
裴依錦睜大明媚的雙眼,慢慢的將脖頸處的盤扣一解,一顆一顆,順勢而下,裡面白皙的皮膚晶瑩剔透,比女子的還要嫩滑,他用極其緩慢的速度褪去半個領口,將衣服拉至到右邊的肩膀……順帶還朝烏純純拋了一個媚眼。曖昧的場景,讓整個房間漸漸回溫,烏純純不自覺得吞了一下口水,不得不說裴依錦做任何動作都能勾起她的。
還沒看夠的她還想看的更多更多……眼睛順着裴依錦拉扯的雙手,一點一點的往下,然後禁止不動。
她丫的,她猛然間想起,是叫裴依錦犧牲色相給孟嬌嬋看啊,而不是犧牲色相給她。等烏純純回想起時,裴依錦已經拉起了衣服走人。
美色誤人啊美色誤人。
可是心中的浴火已經勾起,自己這樣上不上下不下的,也是很難受的,烏純純欲哭無淚的看着門口,想都沒想的將手中已經冷掉的茶水喝進了嘴中。
噗……
這茶有毒。
再來避暑山莊的第二天,烏純純便與茅廁爲伍,幸好裴依錦下的不是,而是瀉藥……爲什麼她會用一個幸好?難道她拉肚子已經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不管如何,烏純純還是覺得裴依錦這貨就算失了武功,手段依舊高明的讓她跪地膜拜。
扶着肚子,烏純純已經拉的快要虛脫,這一次的藥量比以前裴依錦下的要多三倍,她已經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就算體格再強壯,她也支撐不住這麼長時間的折磨,然她,不想求樂樂,她的背叛讓她深表痛心,只要她發生巴掌大點的事情,她都會立馬稟告給裴依錦,這一次讓她拉肚子,其中她也有份,就算不是直接叫她喝藥,樂樂也算的上是幫兇。
烏純純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憋了一個時辰,終於讓她憋到了隨行的御醫院中,向前走了幾步,來來往往的藥童都對她憔悴的臉側目。
想起她自己現在的模樣,已經沒了往日威風凜凜的風采,邋遢的樣子讓她自己都看不下去。眼見快要暈倒,終於有個好心人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