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隱是天生一雙陰陽眸,上一個擁有陰陽眼的人所存在的年代距今不知道有多少萬年的光景,而當初的那個人,據說死得很慘,而且遭人唾棄,是不得善終,也沒留得下甚麼好名聲。
也因此而給世人所留下一種陰陽眼即爲惡的錯覺,就好像血凰的存在一般,其實也許本身擁有這種特殊本領的人本性並不壞,甚至於很多人也在自己與那種幾乎可以算是不可抗力的東西,在作爭鬥,拼命保持神智。
而也有一些人或許本沒有那麼壞,也不存在一些會影響到他自身的力量,但是因爲世人對他的偏見,最後促使他不得不成爲一個世人所想象的那種人,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無論是對有特殊本領的人,還是世人。
陰陽眼多生於鬼界之人身上,又稱爲黃泉之瞳,與生者沒有甚麼關係,但是與死去的人卻有着非常大的聯繫,而陰陽眼是作爲一種特殊本領存在而非本能,是需要後天修煉,而且每次催動這陰陽眼,都需要耗費極大的靈力。
人們都說死了就一了百了,但是人死後有魂魄留存於世,若是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極有可能會影響到自己的轉世重生,而且這世上也有着不少的人,死後因爲或多或少的緣故,無法轉世,因而成爲鬼修,作爲鬼界最底層的人生活着。
但這種人,大部分人都瞧不見他們,而瞧得見他們的人,卻又不將他們當一回事,而且即使看得到他們,也無法與之對話交談,黃泉之眼,不僅可以看到這些人,還能與他們說話,甚至於是接觸。
因爲是跟死得不能再死了的人說話,陰陽眼的存在,被多數鬼魂視爲聖物,只要擁有此物的人出現,即可號令諸鬼,而這般也是有代價的,諸鬼幫助了他,他就需要幫諸鬼完成他們心中的心願,而這些也只有擁有黃泉之眼的人才可以辦到。
多數活着的人都以爲這黃泉之眼可以輕鬆號令諸鬼,太過險惡,鬼這種東西虛無縹緲,有些可見,有些不可見,鬼皆是怨氣靈氣化身,最爲純粹,也因得如此,纔是最不好對付得存在,一兩隻還好說,多了就招架不過來,會頭皮發麻,何況是諸鬼。
而據說之前那一位,沒有很好得運用黃泉之眼,諸鬼暴動,是他出爾反爾,沒有履行當初承諾過的事,而擁有黃泉之眼的人,理論上來說,一生只有一次機會可以完全號令諸鬼一起爲他做一件事,因爲戰鬥之後繁瑣得回報,會壓得那人無法承擔,餘下的生命,都會爲完成諸鬼之心願而奔波。
很久之前的那個人,號令諸鬼,不過是爲了在自己的友人面前裝比,顯示自己非常厲害,因爲是第一次出現黃泉之眼的人,所以久無人瞭解的諸鬼是對之十分敬重,僅僅是那人的口頭承諾,就足以使得他們甘願爲他而折損鬼壽現身相助。
修行不高的鬼修,也是有壽命的,不過那些可以被陰陽眼來區分的諸鬼,是不一樣的存在,他們能夠容身的地方,只有那積於鬼界縫隙之中的一片空間之中,而只要離了這片空間,他們就需要以燃燒鬼壽的方式,來爭取留存於世的時間。
有些修爲弱一點或者說是方法運用不好的鬼魂,很有可能只是出現的一瞬間,就煙消雲散,只不過諸鬼千萬,幾隻或者說是幾十只的消散,根本不算什麼要緊事,但是旁人不注意,身爲諸鬼中人,又怎麼可能注意不到?
爲了滿足那人的一個虛榮心,諸鬼燃着自己的鬼壽現於世,甚至還有不少鬼魂是第一次如此這般,根本來不及調整方式或者說是放棄,就是消融在世間,再無意識留存,他們本是懷着激動的心情出現,想要爲他而戰。
沒想到他印召諸鬼,竟只是爲了......那種事情......
這種舉動無疑惹怒了諸鬼,但是他們無法在世間留存足夠久的時間,只得悻悻離去,不過之前也說過,陰陽眼只是一種本領,而非本能,它本身就是公平的,是作爲約束它的宿主和諸鬼的一個存在。
那人戲弄諸鬼,也欺騙了諸鬼,陰陽眼給了他懲罰,沒人知道那懲罰是甚麼,而這個人的死相,也沒有哪裡有詳細記載,只知道他不留全屍,魂魄仍在,爲諸鬼之食。
已經都成爲了那種只能通過黃泉之眼才能視之的存在,還怎麼吸收其他的能量?更別說吸食一個活人的血肉和魂氣,那個人,想必一直活着,卻是爲他當初所欺騙的諸鬼日日折磨,求死不得,求生艱難。
所有人都以爲那人是嬌縱過度,而且他生平也做下不少惡事,調戲女子,甚至連長得好看的男子也不放過,倚仗自己的身份,到處欺人騙人,但是在他死後,世人卻將他自己的罪惡,全部怪罪到陰陽眼之上。
洛隱擁有陰陽眼的事情,他母親是第一個發現的,卻一直瞞着不敢告訴洛隱的父親,也就是鬼帝,只是這陰陽眼終不是凡物,瞞的那般辛苦,在洛隱成年後接受鬼帝的教導之時,慢慢露出馬腳,鬼帝的閱歷,修爲,還有感知是何等精準老辣,且身爲鬼界帝者,如何能不瞭解黃泉之眼?
鬼帝一眼瞧出洛隱的陰陽之眼,洛隱當初一陣緊張,沒想到鬼帝卻神神叨叨半天,最後還對洛隱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千萬不要告訴他母親,免得她心中憂慮,當時的洛隱心中很懵逼,也表示看不懂自己的父母,明明他們都發現了,爲何都要自己向對方瞞着這件事?
但是這事兒畢竟不是小事兒,即使是鬼帝,也無法特別精確得了解黃泉之眼,更是無法做好保護措施,更何況這鬼界人流量很大,鬼帝的親友也很多,來來去去,竟也是有那麼一些人,曉得了洛隱的不同尋常。
鬼帝神通大,也終究不能辯清楚,當年那事他自己做的隱蔽,卻還是不小心鬧大了,他得知一些人曉得了洛隱身上的秘密,爲了保護自己兒子的安全,他暗中派人去滅口,沒想到殺錯了人,反倒把事情鬧大。
最後一堆人鬧到鬼界來,說是非要他殺了洛隱不可,鬼帝兩難,他自然是捨不得自己的兒子,可那麼多人,他無法交代,也就在那個時候他的妻子突然出現,雷霆手段將那幾個咄咄逼人的人一舉斬殺,隨後竟是又出手,貫穿了洛隱的胸膛,且怨氣附着在洛隱的身軀之上。
那個時候包括鬼帝,都以爲洛隱已經死了,而鬼後在做完這一切,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反倒是自刎在衆人面前,鬼帝本就承受了喪子之痛,電光火石間又是親眼見到自己髮妻自刎,如何受得了?再也聽不進那些人的話,徹底暴走。
況且一直在咄咄逼人的幾個人,都被鬼後之前殺掉,剩下的人見鬼帝發怒,也沒人敢惹,悻悻離去,不過雖然面上惋惜,懼怕,那都是給鬼帝做着看的,陰陽眼多麼可怕,誰敢讓他留着,莫說是鬼帝的兒子,就是鬼帝本人,說不定今日都得死在這裡。
悲痛欲絕的鬼帝抱着自己妻子的軀體失聲痛哭,鬼界中人從未見過鬼帝如此模樣,沒人敢去惹了鬼帝,都是悄咪咪離去,畢竟那鬼後出手狠辣,向來如此,雖沒有想到她對於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下得去手,但是兩個人死是肯定死了,鬼帝心裡難受,這個時候去惹他,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但是鬼帝也在那個時候,才見到自己的妻子身體開始慢慢透明,似是開始分解,他或許也是在那個時候明白了些甚麼,轉而又看向洛隱的軀體,鬼後出手,洛隱的身軀已然是被怨氣腐蝕得骨骸都快消融,但是那堆怨氣上方卻有着一團白色的光團,絲毫未被怨氣灼染。
鬼後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即使鬼帝當初不出手,沒有殺錯人,那些人最後也終究會發現洛隱身上的秘密,她出手斬殺那幾個咄咄逼人之人,是爲了不落人口舌,也爲了不讓那幾個人事後借題發揮,而出手毀掉洛隱的身軀,是爲了重生。
至於自殺,這或許是她原本的意思,但因爲鬼帝見到洛隱魂魄得聚攏,還有鬼後鬼印未消,捉住了那一點點希望,將鬼後殘餘的靈識聚攏起來,好好溫養着,但是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就是另說了。
後來洛隱一直對鬼帝有偏見,也是以爲自己母親死了,而且他覺得在那種時候,父親居然絲毫沒有出手幫助母親或者是出手阻攔她的舉動,心裡一直有結,後來琴色告訴他鬼帝后來所做的一切,他心中隔閡漸消,但是還是有一些不自在,所以後來纔會逃出鬼界,與蘇璃他們相遇。
不過前邊也說了,這陰陽眼雖然傳說中很強,可以號令諸鬼,聽起來就非常的牛批,但是實際上仔細算下來並不是甚麼很有用的本領,畢竟只能跟死人說話,對於活人毫無辦法,然而生活中常常接觸的,還是活人,即使可以號令諸鬼,卻也要在此後揹負着長長的債務,除非洛隱敢於學習先人,不遵守諾言。
也正是如此,鬼帝纔不敢讓洛隱一個人出來跑。
但是十年時間,蘇璃慕修兩人變化如此之大,雖是因爲機緣,但是洛隱同樣有着不一般的本領,黃泉之眼畢竟是一種出現機率很小的本領,特殊之處還是很多的,但是好處卻只有黃泉之眼的宿主本人了。
洛隱抓着蘇璃的手,本是想離去,卻沒想到身周的怨氣越積越多,這些怨靈,最不怕生人活人,反倒是對於生人活人的氣血氣息十分渴望,只要嗅到一點點,就像是海中嗅到血腥氣的羣鯊,會爭相趕來,撕咬之。
蘇璃被之前那道小小怨靈給傷到,流了血,這血的氣息傳播得可比她身上的靈氣快,這片荒蕪之地可是積聚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怨靈,久不見生靈,驀然嗅到血腥氣,一個個是爭相趕來,唯恐落後分不到一口。
瞧着身周黑壓壓一片怨靈,蘇璃微微皺眉,雖說她不懼,可這麼多,在視覺上造成了一種影響,她下意識召出邪凰真焰,將兩人牢牢包裹起來。
洛隱見此,十分驚訝,他低頭道:“這種火焰好奇特,竟然能夠隔絕周圍的怨氣。”
蘇璃低低道:“先不說這些,你此番前來可是爲了助我?”
洛隱點點頭:“父親說他欠你們的,但是他不方便現在來,就讓我來了。”
不說當年琴色幫過鬼帝多少,宮薔暗着又幫了他多少,即使是今生他們兩個“逮到”洛隱,讓鬼帝終於把他捉回去,這一點就可以算得上是非常大的一個人情了。
而且妖鬼魔三界,本就息息相關,而且三方王者皆是相互認識,若是一方突然有難,位置遭到撼動,其餘兩方哪有不幫忙的,除非像易陽這樣,趁亂而起,而且快速封鎖界碑,叫消息傳不出去。
如果蘇璃慕修回來得再遲一些,說不定這易陽還真有可能成功,否則這鬼帝爲何不早派洛隱來,偏偏在這個時候派他來?還是利益爲先,表面兄弟,即使看起來再親,只要做得不是太過明顯,還是不會太乾涉得。
蘇璃道:“我此行是爲了去那煉血池,而且我已經大致感應到那煉血池的位置,我等會撕出一個口子,你就催動靈力帶着我朝那邊跑,這怨靈本爲煉血池禁錮,難得逃出來,寧願餓着也不回去,我們進入那煉血池中,應該就不會受這怨靈困擾了。”
她想的甚好,卻沒想到洛隱卻是笑着搖搖頭:“蘇姐姐這些怨靈沒這麼好對付,雖然我能感受到你這火威力不凡,但是你此時還無法發揮出它的全力,若是撕出一道口子,那些怨靈不會受傷,很快就能追上來,到時候處於被動,卻不好逃。”
蘇璃仔細一想,也確實如此,她見洛隱神色,呼了口氣,笑道:“你有甚麼法子?”
沒洛隱說的那般糟糕,即使那些怨靈當真不受傷可以追上來,但是邪凰真焰可以阻攔他們,拖緩他們的速度,憑着洛隱的速度,足夠他們兩個人進入那地下,擺脫這羣怨靈了。
洛隱這般說,該是有着他自己的打算,或者說是,想要在蘇璃面前露一手,正好蘇璃也想瞧瞧這黃泉之眼的威力,她想那鬼帝敢主動放洛隱出來,這孩子修爲必然已是極爲了得,如此也好,他性子純透,沒甚麼心機,想必鬼帝讓他來找自己,是打定主意她與慕修不會對這洛隱起甚麼壞心思罷。
見蘇璃如此說,洛隱面上泛起幾絲笑意,他眨眨眼道:“陰陽眼對於活人沒甚麼效力,可對死人,卻可以說是一種主宰一般得存在,黃泉一現,萬鬼皆朝,這些小小怨靈,久無靈力攝入,已經算不得多麼強大的存在。”他頓了頓,暗黃色的一瞳突然散出沉黑色光暈,而另一邊灰白色瞳孔則是變得黯淡不少。
“正好叫我試試這黃泉之眼的吞噬之法。”
說着,洛隱那暗黃一瞳驀然變爲沉黑色,分不清眼白眼珠,其中只餘深邃得黑色,而他的身周,似乎逐漸在聚攏着一股淡淡的氣流,蘇璃感受不是特別明顯,只因爲她是一個活人,而周圍的那些怨靈可就不一定了。
那些怨靈身形一頓,隨即猛然朝着洛隱這邊飄來,速度越來越快,似乎是被甚麼東西所拉扯,一些沒有反抗得,修爲較差的,很快就被那股吸力揉合成爲一團怨氣被洛隱的那隻瞳孔所吸收,剩下一些在空中猛然挫住身形,有一些身形頓在空中,不前不退,還有一些仍在被往前吸,不過速度卻是放慢許多。
蘇璃原本還擔心一次性吸收這麼多怨氣,洛隱會不會受不了,但是瞧他神色輕鬆,想來該是沒甚麼事,沒想到這黃泉之眼還是與傳聞不同,也不是如傳聞所說得那般無用。
她稍稍放了些心,即是聽到一絲絲細微得聲音,那聲音似乎是甚麼人在嚎叫,還有些微耳熟,蘇璃怔住,隨即開始在四處尋找那聲音來源之處,猛然間瞧見那之前被那怨靈攻擊到而掉出來的白玉瓶子。
對了,之前她看着那瓶子掉下去的,那瓶子裡裝着的,就是當初她與慕修剛剛回到妖界,見到的那十幾個想要對蘇絕三人出手的一個領頭之人,當初蘇璃並沒有殺死他,因爲她無法殺死他,就是將他的妖魂抽離出來,封存在這玉瓶之中,雖然只是妖魂狀態,但是他確實是還活着,不算是已經死了。
那玉瓶上裂紋越來越多,似乎是之前摔下去的時候,就摔出了裂紋,而或許是因爲洛隱初次使用那黃泉之眼的威力,無法控制,連帶着周圍的東西也一塊承受了吸力。
這黃泉之眼可只能接觸死氣,觸之生氣不得,若是洛隱一不小心將那人的妖魂一同吸收進去,可是後果難料。
正想着,那玉瓶似是承受不住,一下子炸裂,其中那個亂喊亂叫的妖魂頓時被外界的吸力所吸附,他還沉浸在獲得自由得喜悅之中無法自拔,就立即陷入了莫名其妙被拉拽的危機感之中,這樣反差極大的改變令得他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洛隱自然也是感受到這一變動,他面色大變,可是還有怨靈未被吸入,倘若他這時關閉黃泉之眼,那些怨靈會立即順力朝他們這邊趕來,那時候想要逃可就遲了。
可不關閉黃泉之眼,他將那顯然是活着的妖魂吸入黃泉之眼中,會發生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就是了。
在他猶豫之際,身旁的蘇璃已然是閃身出去,她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一隻紅色紙鶴,載着她朝那被不斷朝這邊拉拽着的妖魂處趕去,蘇璃伸出一手,被紫紅色火焰完全包裹,在經過那妖魂身旁之時,她猛然出手拉住那妖魂的軀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他朝遠處丟去。
因爲還有邪凰真焰的幫助,那人的妖魂是猛然間脫離了洛隱吸力的範圍,洛隱見此,立即注入更多得修爲,那些原本滯留在空中的怨靈一下子全部被扯過來,統統化作怨氣,被吸入那黃泉之眼之中。
在最後一隻怨靈所化的怨氣被他吸收完之後,洛隱是趕緊關閉了黃泉之眼,深深呼了幾口氣,本想在蘇璃面前露一手,沒想到竟出了如此差錯,還得靠蘇璃在危急關頭出手救他,真是叫他覺得丟臉極了。
蘇璃見他沒事,原本打算轉身去尋那之前被她丟走的妖魂,手又是被洛隱拽住,而且還是拽着就開始跑,她只聽到洛隱頗是頭疼的話:“又有怨靈趕來了,我們還是趕緊走罷。”
聽到這話,蘇璃扭頭看去,遠處又是一片黑壓壓的怨靈趕來,她下意識道:“那隻妖魂被我丟在那裡......”
洛隱拽着她頭也不回得道:“本就是該死之人,蘇姐姐你留了他這般久的性命,讓他替我們拖拽那些怨靈一些時候,也是他該得的下場。”
蘇璃還未反應過來,就是被洛隱拽着遠離了這處地方,而在那片怨靈遍佈的地方,似乎是傳來一陣陣慘叫。
與此同時,剛剛送走自己兒子的鬼帝洛止算得上是過得清閒,着日常衣袍,端着水壺在澆花,動作嫺熟,神態還十分溫柔,不過令人奇怪的是他的整座寢殿裡,也只有這麼一盆花,還只是一個花骨朵,不知道甚麼時候才能開花。
洛止是鬼界帝君,名逐墨,止是他成爲鬼帝之後的一個封號,外人也多稱之洛止,喚他逐墨的人多是一些熟人,而這止字封號的由來,正是因爲他出手狠辣,絕不留活口的手段,一出手,那人的生命,絕對是就此終止。
這般一個人,卻日日待在自己房裡,澆花,還時不時露出算得上是很詭異得笑容,這令得前來拜見鬼帝的下人不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可太不像他們映像裡的鬼帝了。
洛止澆完花,才恢復正常神色,低低道:“有何事?”
跪在不遠處的一人頭也不敢擡,趕緊道:“白虎一族虎王前來,稱有事想見陛下。”
鬼帝雙眉微挑,不過還是應道:“請他進來。”
不知道在這個時候,雪眸來見他,卻是有甚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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