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動湖光灩灩秋
貪看年少信船流
無端隔水拋蓮子
遙被人知半日羞
翌日的時候,遲雲歌是被一陣歌聲給擾醒的。
聽着那歌聲,遲雲歌覺得有些耳熟。
哦,對了,這聲音不正是那昨晚拋繡球招親的何倉鎮第一美人駱小婉麼?
擡手嗅了嗅自己的衣服,遲雲歌感覺到了一陣濃濃的酒味,擡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遲雲歌起身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原來昨日遲雲歌借酒澆愁結果澆過火把自己給澆醉了,所以最後遲雲歌竟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動了動身子,遲雲歌伸了一個懶腰,而後將那酒壺順手從窗口扔到了外面‘嘭’的一聲,最後酒壺被投進了客棧後院的荷花池裡面。
“娘娘,您醒了嗎?”
門外,花寧的聲音傳來。
“打水來,我要沐浴。”
屋內,遲雲歌邊脫衣服邊朝門外的花寧吩咐。
她不想昨夜她借酒澆愁的事情傳到連城翊或者是椋月公子卓的耳朵裡,所以此番遲雲歌要沐浴一番去掉身上的酒味之後,纔會出門。
“是。”
門外,花寧離去的腳步聲響起。
脫了外衣,遲雲歌只着了一件白色的中衣,因爲昨晚沐浴後遲雲歌並沒有挽髮髻,所以此時遲雲歌的頭髮長髮披肩在遲雲歌的後背撒開了一幕漂亮的風景。
拉開梳妝檯的抽屜,遲雲歌從裡面找到了一把剪刀,遲雲歌拿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幾下開合,最後是乎遲雲歌手裡那件外衣便變得支離破碎了。
打開空空的榆木衣櫃,遲雲歌將剪碎了的那身衣服扔了進去!
去你的!
本小姐今天不傷心了,因爲昨晚借酒消愁本小姐想開了,你們不是冤枉我麼?你們不是沒有一個人相信我麼?
那好吧,你們不相信我便算了,不信任我的人,我懶得去迎合他,此次璃國之行,我定會以我自己的能力找出失蹤的連曦,到時候我便拋棄一切,學了安眠和左橈去浪跡天涯!
哼!
賭氣的用力關上榆木衣櫃的門,遲雲歌在心中暗想。
“娘娘,水來了。”
門外花寧的聲音再次傳來。
“嗯,等一下。”
因爲昨晚遲雲歌安寢的時候是給房間落了鎖的,所以此時花寧從外面根本就打不開門。
穿着中衣,散着頭髮,可能因爲宿醉所以此時遲雲歌的臉色也很不好,‘吱呀’一聲打開門,遲雲歌看到門外站着花寧,鵲兒還有看上去好像是剛好路過這裡的……連城翊。
紫色繡竹錦袍,風華迤邐,卓越英姿,腰間以白蘭花腰佩做飾,上垂金絲紅線纏繞妖嬈,墨發輕綰束起一頭長髮,以一黑玉刻紋簪爲束橫穿烏髮,此時風姿男子,旖旎無限。
“進來吧。”
感覺到花寧和鵲兒臉色有異,於是遲雲歌錯開身子讓提着水的花寧和鵲兒進房間。
“
連曦找到了麼?”
看連城翊一直站在她房間的門口也不走,而遲雲歌也不好直接關門,於是遲雲歌生硬着聲音問連城翊。
“沒有,暗衛還在找,你收拾一下,等會兒我們就走。”
“嗯。”
說完,遲雲歌感覺和連城翊再無話可說,於是就準備關門沐浴,可是偏生這時候連城翊卻又以單手撐門阻了遲雲歌想要關門的意圖。
也許平時遲雲歌還會對連城翊說一聲讓開,但是經歷了昨晚,遲雲歌也實在是沒有那個精神了,連城翊單手撐門,遲雲歌也就擡頭那麼看着連城翊,眼裡,不悲不喜。
看到遲雲歌那般冷漠的模樣,甚至於連基本的僞裝都不想對自己展現,連城翊的心內堵了一番。
看着遲雲歌,連城翊幾番欲言又止。
昨晚連城翊是回房之後才發現遲雲歌搬走了的,當時連城翊心裡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只是一夜無眠。
原來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沒有了遲雲歌和連曦的夜晚,連城翊竟覺得那夜好長,根本就睡不着。
連城翊想再和遲雲歌說說話,即使是隨便的一句也好,只是看遲雲歌那樣子,她是再也不會開口了。
昨夜他的猶豫,他的質疑好像是傷了她。
“娘娘水準備好了。”
遲雲歌身後,花寧走過來說。
“嗯,花寧送客。”
將手從門上移開,遲雲歌轉身便想往房間走去,但是遲雲歌才一轉身便被連城翊拽住了手,而此時遲雲歌的手依舊是冰涼,沒有一絲的溫度。
“回到璃國連曦我一定會找回來,你不用急着在這個時候來興師問罪,我乏了,請你放開!”
遲雲歌以爲連城翊拽住她是想說連曦被劫的事情,所以遲雲歌索性就選擇了先開口。
“雲歌。”
喚了遲雲歌一句,連城翊被遲雲歌一句話給堵的心裡難受。
“別這麼叫我,我們沒有這麼親近。”
無視連城翊眼裡的複雜,遲雲歌淡淡擰眉。
你要怎麼樣是你的事情,你不要扯上我,連曦我會找回來還給你,我的清白我也會自己證實,所以此番你不要急着來找我興師問罪。
“昨晚本王只是擔心連曦。”
言下之意就是因爲擔心連曦的安全,所以自然而然的懷疑到我身上了,是嗎?
“我懂,雲歌不笨。”
當時連城翊猶豫的那一秒,遲雲歌早已是看透了一切。
即使她再努力的避開這亂世的洪流,就是她再努力的生存,但是終究是沒有一個人相信她是善良的。
其實說起來遲雲歌本不應該怨連城翊不相信她的,畢竟他們之間的那層窗戶紙從未捅破過,連城翊沒說‘遲雲歌你是細作,本王不相信你’,遲雲歌也沒有說‘王上,你要相信雲歌,雲歌不是細作’,所以此番其實遲雲歌這怨,是怨得有些無厘頭的。
只是爲何呢?遲雲歌就是受不得連城翊給的
委屈,給的不信任,遲雲歌雖然沒有明說她是細作,但是她希望連城翊可以信任她,因爲壞的事情,錯的事情,遲雲歌真的一樣也沒有做過。
只是遲雲歌傷心,連城翊猶豫了,他不信她。
“王上走吧,雲歌要沐浴了。”
奮力掙開被連城翊用力握住的手,而因爲掙開的太用力,所以遲雲歌的手腕都紅了一圈兒。
“花寧關門。”
轉身,遲雲歌進了房間。
“是。”
擔憂的看了一眼遲雲歌,而後又看了一眼連城翊,最後花寧伸手準備將這個北漠最大的主子關到門外去
只是正當花寧的門關到一半的時候,鵲兒的驚呼聲卻是猛的傳來
“公主,璃國的信鴿飛來了!”
彷彿是平靜的湖水猛地被人投擲下了一把石子,遲雲歌的心亂了。
行走的背影一怔,這下任遲雲歌再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了。
連曦失蹤,璃國的信鴿偏生又在這個時候落到了她這裡,所以這一切代表什麼呢?
僵直了背影,遲雲歌轉身去看連城翊。
果然不出所料,連城翊的眼裡此時盡是滿滿的疑惑和懷疑,雖然連城翊掩飾的不錯,但是他眼裡的情緒瞞不了遲雲歌。
嘲諷的勾脣一笑,他始終不信她,哎……其實他爲什麼要相信自己呢?自己又不是他什麼人,他憑什麼要相信自己?
“花寧關門。”
喚了花寧一聲,接着遲雲歌接着往屋內走去,只是那背影艱澀的緊。
“是。”
擔憂的看了一眼遲雲歌,接着花寧毫不猶豫的就關上了房門。
“落鎖。”
房間內,遲雲歌生硬的聲音很大,大到房間外的連城翊聽得清清楚楚。
“是。”
接着又是乾脆一聲落鎖的聲音。
房間內,遲雲歌覺得心情又再次抑鬱了,房間外連城翊沉着臉也不發一語。
“王上請下樓去用午膳吧。”
連城翊身後,莫格冷着聲音開口。
“你說本王的懷疑是不是傷了她?”
房間門口,連城翊目光憂思的看着遠處。
“額,屬下不知。”
如果真說是傷了的話,那他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傷了遲雲歌,因爲他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懷疑是遲雲歌聯合璃國綁架走了連曦。
“不知嗎?……”
其實我也不知。
“王上,您說娘娘房間裡飛去的那隻信鴿會是誰……會不會是劫持連曦王子的人?”
想了想,莫格猶豫的問。
“不知道。”
連城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因爲無論他怎麼回答,事情最後的結局都是自己不信任遲雲歌,懷疑遲雲歌。
“哎,算了下去吧。”
想了一會兒,連城翊煩躁的搖搖頭,想不通,不知道自己的心裡爲什麼會這麼煩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