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畜生啊,我看你們就是合起來欺負我雪臣哥!”
正當司雪臣實在是尷尬的不知該怎麼迴應的時候,秦梳暖半抱怨的一句低吼卻是給司雪臣解了圍。
“梳暖,不得胡說。”
假意低斥了秦梳暖一句,接着司雪臣快速岔開話題。
“原本朕和和碩郡主是打算請王后娘娘來賞花的,但是看看時候現在貌似應該是午膳的時候了,那這賞花我們就留到以後,現下剛好北漠王和卓公子也來了,那今日朕就擺席一桌同北漠王和卓公子喝個痛快!”
刻意避開了遲雲歌傷口的話題,司雪臣拉着秦梳暖一起給了他一個很好的臺階。
“雪臣哥!”
秦梳暖不知道司雪臣爲什麼要那麼說,但是要讓她和一個扇了她三耳光的女人在一起用膳,那你不如殺了她!
雙手捂臉,秦梳暖死死的盯着此時正被連城翊護着的遲雲歌,那架勢,如果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遲雲歌現在恐怕都死了幾十回了。
“不知北漠王意下如何?”
不管秦梳暖的抱怨,司雪臣含着笑問。
“有勞司國主費心,但是這膳就不必用了,雲歌不知道被什麼畜生撓了,本王心疼不已,所以現下本王要趕着回去幫雲歌查看一下傷勢。”
摟着遲雲歌,連城翊表面說的淡然,但其實心裡早已記住了司雪臣和秦梳暖的惡行!
這兩個人,一個恨不得掐死遲雲歌,一個莫名其妙的就要打遲雲歌,哼,遲雲歌是誰,是他連城翊的女人,是他北漠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王后娘娘,今日是不怎麼方便,但是來日方長,連城翊一定會叫這兩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是啊,喝酒用膳嘛,以後有的是時間,現下啊,本公子也覺得王后娘娘的傷勢要緊。”
作爲連城翊的好友,公子卓自然是幫着連城翊說話的。
“嗯,也是,是朕想的不周到了……那此番北漠王和卓公子就先陪着王后娘娘回去,朕和和碩郡主在待一會兒。”
原本司雪臣是還想給遲雲歌一個眼色讓她回去之後莫要亂說話的,可是偏生連城翊將遲雲歌護的很緊,司雪臣除了看到遲雲歌的發頂之外就再也看不到什麼了,於是無奈之下司雪臣也就只好放棄了那般心思。
“那如此……本王就先走了。”
灼灼日光下,連城翊的眉骨清晰,帶着一股傲視天下的桀驁味道。
“好,北漠王慢走。”
“公主……公主!!”
司雪臣的話音一落,鵲兒驚慌的聲音卻是猛地傳來,跌跌撞撞的,鵲兒手握遲雲歌掉落的扇子慘白了一張臉從司雪臣和秦梳暖的身後跑過來!
“王上!”
剛剛鵲兒身體不舒服坐在亭子裡歇了一會兒等遲雲歌,可是等了很久都不見遲雲歌回去,於是慌了的鵲兒就一路小跑着尋找遲雲歌,而等尋到陌華池鵲兒看到遲雲歌落下的扇子的時候,鵲兒的心裡就是一驚!
公主的扇子怎麼落在這裡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於是擔憂着一腔心思,鵲兒又一路尋了過來,最後好在鵲兒尋到了遲雲歌,而且遲雲歌也確實是和連城翊在一起,鵲兒想這扇子也可能是遲雲歌無意中落下來的吧。
“嗯。”
點頭,連城翊算是應了鵲兒。
“公主,你沒事吧……哎呀,公主你這手怎麼紅了啊!”
原本鵲兒是打算過去將扇子遞給遲雲歌的,但是一看到遲雲歌紅着的手,鵲兒就不禁驚呼出聲!
“畜生撓的,沒事,鵲兒
走回卿夕殿本公子給你主子看看。”
遲雲歌沒有說話,倒是公子卓替她做了答。
“果真是不要臉的畜生!!也不怕到時候下地獄閻王爺砍了他的爪子!!哼!”
沉默了一會兒,鵲兒先是看了一眼捂着臉的秦梳暖,接着又掃了一眼臉色黑漆的司雪臣,最後不知鵲兒是懂了什麼還是怎麼的,反正此時鵲兒當着這麼多主子的面罵的非常難聽!
“鵲兒罵的好!”
風流一笑,公子卓此時鼓掌爲鵲兒叫好!
“甚好,回去有賞!”
明裡暗裡的,連城翊也勾脣冷笑,有些話他們不好罵,但是自然有忠心的丫頭爲遲雲歌出氣!
“回吧,好熱。”
這時候,被連城翊捂在懷裡的遲雲歌冒了一句話出來,但是聽那話也是個幸災樂禍,冷冷嘲諷的調子。
“好,回,國主本王告辭了。”
“慢走不送!”
遲雲歌幾乎可以聽出司雪臣話裡的殺意,其實明顯的司雪臣話裡的理由錯漏百出,而若真是連城翊心疼遲雲歌不顧局勢追究起來的話,那不消一刻司雪臣的謊言便會被揭穿,因了想着現在這層窗戶紙誰都不能給揭開,所以司雪臣也就只好忍着一腔的怒火,笑臉迎人。
攬着遲雲歌,連城翊小心翼翼的護着遲雲歌走過了那開得繁盛的含笑花花叢,因了天氣灼熱,所以連城翊還取了他手裡的扇子爲遲雲歌遮陽,遠遠看去,遲雲歌和連城翊的樣子別提多恩愛了!
“哼!”
寬大的袖子一甩,司雪臣的眼眸猩紅,好像是要殺人的樣子。
哼,今日之辱,我們日後再算!!
一路無語,卿夕殿內。
“公主,鵲兒給您上藥。”
一回到卿夕殿鵲兒就拿了一個白玉的瓶子出來,遲雲歌認得那藥,上一次遲雲歌被安眠和左橈追着扭到腳的時候,用的就是那藥,好像是叫白玉雪蓮膏來的。
“嗯。”
“將藥給本王,你們都出去。”
“額——”
拿着藥瓶,鵲兒先是猶豫的看了遲雲歌一下,而後又猶豫的看了連城翊一下,最後禁不住連城翊的目光逼視,鵲兒終是顫着手將白玉雪蓮膏交給了連城翊。
“走吧,鵲兒,呵呵。”
公子卓是個明白人,他知道此番連城翊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和遲雲歌談談,所以手一伸公子卓就拽走了鵲兒。
而此番鵲兒和公子卓一走,偌大的房間就變得沉默,遲雲歌硬着身子不說話,連城翊也只是拿着個瓶子站在那裡。
說起來,這還是自何倉鎮那次之後,遲雲歌和連城翊第一次這麼安安靜靜的待在一個獨處的環境裡。
這兩日遲雲歌雖然是和連城翊住在一起,但是卻也只是個形式而已,雖然連城翊主動示好遲雲歌,但是遲雲歌心裡就是拗着那口氣死活不搭理連城翊,而今日,好吧,遲雲歌還能不搭理人家嗎?
今日若不是連城翊和公子卓及時趕來,怕是遲雲歌都要被司雪臣和秦梳暖給整死,人家好歹是救了她,她……
“是一個小宮女來說你在陌華池等我,我纔去的,我沒想到會遇到司雪臣。”
沉默了一會兒,遲雲歌覺得對於這件事情的始末,她還是需要解釋一下的。
“嗯。”
點點頭,連城翊慢慢走到遲雲歌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仿若未聞遲雲歌的話,連城翊徑直動作優雅的擰開了小瓷瓶的蓋子,準備給遲雲歌上藥。
“你不信我算了。”
看
着連城翊自然的動作,遲雲歌突然心中有些惱怒,他那時候來怎麼可能那麼巧?他明明就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但是現在又沉默了不說,哼,不相信自己就算了,還在這裡裝什麼好人給自己上藥!
上次何倉鎮也是,不相信自己就算了,卻何必又要主動示好自己,讓自己心亂?
“……”
依舊不說話,連城翊以食指的指腹沾了一些白玉雪蓮膏,然後擡手就準備給遲雲歌的脖子上藥。
“不要你幫我!”
被連城翊這樣子給弄的萬分惱怒,到底要怎樣你給句話啊?這種沉默是要憋死人嗎?
一句低吼之後,遲雲歌猛地起身往窗邊走去,準備對連城翊來個眼不見心不煩,讓他一個人去折騰。
賭氣的坐到窗邊的小榻上,遲雲歌憤憤的盯着窗外,這房間外邊的院子裡種了一棵不知名的大樹,大樹的枝椏長得很繁茂,而且此時竟還有些枝椏伸到了遲雲歌的面前。
“誰讓你伸進來的!誰讓你長葉子的!”
遲雲歌這心裡本就鬱結難發堵得難受,而這廂這枝椏又剛好在遲雲歌面前,於是遲雲歌突然伸長了手,對着那伸進窗子來的枝椏葉子就是一陣猛揪!
只是揪着揪着,遲雲歌的心裡卻越加難受了,不相信我,我解釋你也不聽,那層窗戶紙也不捅破,我解釋你不聽,你懷疑我,你不相信我!
明明小曦失蹤就和我沒關係,可是你懷疑我,明明就是司雪臣騙我出去的,可是你不相信我,我解釋你也不聽!
嗚嗚咽咽的,遲雲歌揪了一會兒葉子之後,竟委屈的哭了。
“哭甚,誰說不相信你了。”
就在遲雲歌正委屈到極致的時候,連城翊突然從背後將遲雲歌輕輕抱住,那力道雖然輕柔但是卻將剛好遲雲歌完全裹進他的懷中。
“放開!”
心裡委屈的遲雲歌奮力的想要掙開連城翊的懷抱,但是最終沒能成功。
“我相信你,我沉默只是因爲難受。”
將下巴磕在遲雲歌有些咯人的肩膀上,連城翊沉默了聲響將遲雲歌抱得更緊。
“你難受什麼?應該是我難受纔對吧?”
此時遲雲歌倒是不再揪樹葉了,改掰連城翊抱住自己的手。
“難受我沒出手幫你,讓你受委屈了。”
看着遲雲歌脖子上一圈紅色,連城翊聲色有變。
“……”
聽着連城翊的話,遲雲歌也不再掙扎了。
他這麼說就證明他是知道些什麼的,而且他還爲他沒有出手幫自己而後悔,那麼就證明他是有看到許多內容的,但是他卻不點破,就像上一次的月十三,安眠和左橈。
“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都信。”
又沉默了半晌,最後連城翊輕輕的在遲雲歌的耳畔說了這樣一句話。
“……”
而接着遲雲歌又開始沉默,按道理來說連城翊說他相信自己,遲雲歌是要開心的,可是不知怎的遲雲歌就是開心不起來。
真的相信嗎?是相信這一次,還是相信連曦不是自己和璃國的人一起裡應外合劫持走的,還是相信自己不是細作?還是相信自己是無奈的?
哎,說不清楚,遲雲歌的心亂了。
“算了,上藥吧。”
轉過身,遲雲歌掙開連城翊的懷抱,徑直向桌子前走去鋪着繡花桌布的桌子上,連城翊剛剛放下的白玉雪蓮膏此時正放在那裡。
“……”
遲雲歌的背影挺直,連城翊的心此時,亦是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