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從車輦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秋月已經伸手在攙扶自己,便一邊下車輦一邊擡頭朝高臺上看去。
一襲粉色入眼,好似一朵嬌豔的牡丹開在高臺之上,雍容華貴又不失嫩色,只是因爲那粉透着淡紫,遙遙望去,妖冶的韻味絲毫沒有遮掩的散發着,令人不自覺的就被吸引了去。
蟬衣站在車輦前看着那抹粉,心中更加不快。
你是要想和我比什麼?是想告訴我你是高貴的,你是妖冶的,你是郡主嗎?可是現在,你只是葉妖媚,而我,我纔是那高貴的嫣華郡主,我纔是此間,纔是瀾國這行宮裡除了大王最高貴的人!該死的,爲什麼你是賀蘭蓉!就算我現在活的是你,但是我也不容許你壓着我!
心中憤怒的蟬衣將頭高高擡起,她深吸一口氣,昂着頭顱邁着步子扶着秋月遞送的手,一步一頓的向那高臺走去。後面的一輛車輦旁站着魚歌,他看着蟬衣那高昂的頭,看着那高臺妖冶的粉,口中輕喃:“世間的花千姿百媚爲的就是立首爲魁。牡丹與芙蓉,誰開的更美?呵呵。”他輕笑着,也邁步上前。
蟬衣行至高臺,她看到葉妖媚有些慵懶的斜坐在席間,便眼一轉自行落坐主席,沒有與葉妖媚打招呼。
葉妖媚見蟬衣端坐席中目視前方面帶微笑不與自己言語,心中一笑,臉上則斜了眉說到:“呦,嫣華郡主不是早早就來叫我起牀到這裡嗎?怎麼我來了,你倒還沒來。哪有主人叫客人等的。而且來晚了的主人還不和客人打招呼。”
蟬衣輕輕地轉頭看着葉妖媚,臉上的笑容微變十分客氣的問到:“右夫人是在和本宮說話嗎?”
“什麼本宮?少在我面前拿架子,三位大王都是你我地稱呼,你倒還在我面前稱起本宮了?這就是你掛在嘴上地禮儀嗎?”葉妖媚絲毫不客氣的說着。(junzitang.com 首發)
蟬衣依舊微笑着,她不緊不慢的端起面前的茶輕輕地吹着。慢慢地抿了一口。
“你!”葉妖媚此刻被這份輕視激出了火來,即便先前心底還在笑她拿架子,可這會倒是真生氣了。
“右夫人何必如此激動?清早我去請你。你卻還在休憩,瀾國的客人不是隻有你一位,我這個主人自然還是要請別地客人的。想着右夫人你還未起牀,我和魚歌公子都不敢早到,實在是怕你不出現會令別人猜測你有什麼不適。我們辛苦的一路磨蹭到這裡,終於看到你已經坐在席中,你不知道身爲主人地我此刻有多麼開心。至於右夫人您這份火氣,我倒是不懂了,你這是生的什麼氣啊?”蟬衣一臉的迷色好像是真糊塗了一樣。葉妖媚呵呵一笑翻了個白眼:“又拿架子又不理人的。你裝什麼糊塗?”
“哦。右夫人原來是爲這個生氣啊,可是您爲什麼生氣呢?我只是想要讓右夫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啊,難道錯了嗎?”蟬衣說着對葉妖媚一笑。
“你……”葉妖媚沒想到蟬衣竟敢這樣和自己說話,在她的盤算裡,此刻自己的真實身份無論眼前的女人是不是清楚,她都不該和自己這樣說話,因爲至少自己也是右夫人,是瀾國來的貴客,她身爲主辦國地一個昭儀怎麼也該忍讓招待。就算自己過份她偶有反抗也還說地過去。但是絕計不會這般主動挑釁啊。
所以葉妖媚一時被蟬衣的態度弄的心中有些混亂,她不由的想到紫瞳的事。心中竟有些不安:她今天怎麼如此的強硬還主動挑釁?難道紫瞳那邊出了大問題?難道大王已經有所察覺想要讓她來提醒我,我依舊在他的掌心嗎?
葉妖媚一時都在思考中,人突然這麼沉默不語令蟬衣和魚歌都有些驚訝,雙雙認爲是她被話語給噎住了。( 君&子&堂&首&發 )
蟬衣看到葉妖媚這樣,心中立刻就痛快起來,她再一次的感覺到那種身份帶來的氣勢是如此地重要,即便是真地賀蘭蓉還不是要在這樣的氣勢下安靜?蟬衣轉頭看向一旁自坐地魚歌,眼中微微流露出了一點感謝的意思。
魚歌輕笑着看向遠處的獵場,那裡鬱鬱蔥蔥,不時有些叫嚷聲響起,但少縱也就變的靜謐。
“蓉昭儀好像和在下說過,今日有安排縱馬在獵場外圍遊玩的事吧?”魚歌客氣的向蟬衣問到。
“是啊,怎麼魚歌公子現在就想去嗎?”蟬衣轉向他輕聲答着。
“是,想去看看。”魚歌說着就起了身,面向蟬衣和葉妖媚說到:“我雖是男寵但好歹也是一個男子,坐在此處只怕兩位不好說些姐妹間的話,我倒不如先下去騎上一圈,等下再和兩位一同遊玩。”魚歌說着客氣的下了高臺。
蟬衣叫了一旁的人去給魚歌安排,然後便對秋月一揮手說到:“你們都下去吧。”
秋月應着將跟前的侍從太監的全部帶了下去,高臺之上只有蟬衣和葉妖媚兩人。
高臺靜靜地,只聞耳邊的一點風聲,兩人安靜的都不言語,一杯茶快要喝掉一半後,葉妖媚無奈的開了口:“我和你有說的嗎?”
“我也不知道,就是怕有說的才把那些耳朵給攆了下去。”蟬衣說着一臉平靜的飲茶。
“耳朵?你都對我這麼說,看來你是知道了?”葉妖媚擡了下眉。
“知道還是不知道我也說不清楚。”蟬衣依舊是一副高深的樣子。
葉妖媚看着蟬衣那樣子,紅脣略動,稍後才說到:“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要故弄玄虛。”
“好,若是從大王那邊說起,我就是不知道,若是從你我之間說起,那就是知道。”蟬衣說着擡眼看着葉妖媚,輕輕一笑。
“他沒告訴你?那你怎麼知道?”葉妖媚轉了眼珠問到。
“你我都是女人,你我之間有一個共有的身份,你我相對,若說我和你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了,你信嗎?”蟬衣的眼看着那雙美目,絲毫不客氣的直視。
“我不過對你言辭咄咄罷了,自認還沒什麼露出尾巴的地方。”葉妖媚輕聲說着此時毫不犀利。
“也許你現在的驕橫是你的僞裝,但是,你對我做你,用了你的身份是介意的。”蟬衣說了答案。
可此時葉妖媚卻笑了。
“你笑什麼?”
“你錯了,我絲毫不介意你頂着這個盛名,這個盛名下揹負了太多太多,毫無自由,毫無幸福,只有所有的註定,必須,應該。我就是想要逃離這樣的揹負,可是卻轉了一圈也沒能逃開。你說我介意你用這個身份,其實我怎會介意啊,我倒真希望你揹負了去,你真的是我,那樣我就可以換一個沒有太多註定的身份去過我想過的平淡日子。”葉妖媚此刻的一臉的冷色,言語也變的有些落寞。
“你,你真的不介意?”蟬衣愣了下。
“是,我不介意,我不過是骨子裡孤傲慣了有些冷吧。”葉妖媚說着淡淡一笑對蟬衣說到:“而現在我把自己變做一個貪婪驕橫的女人,我忽然發現這樣也很好,肆無忌憚不用顧慮許多,沒心沒肺不用擔心傷人,不瞞你說,儘管我現在是一個討人厭惡的女子,可是我卻偏偏很喜歡這樣的自己。只不過,一切都是假的。”葉妖媚說着嘆了一口氣:“做我,很辛苦吧?”
蟬衣脣角抽動,在幾番相抿之後才做了回答:“還好。”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問問,哦,對了,紫瞳她,她是不是出事了?”葉妖媚有些擔心的問着。
“我也說不清楚,今早我才知道她被叫走,大約是被昨天藏着的耳目看到,告訴大王你們昨天曾在一起說過什麼吧?”蟬衣搖着頭。
“不是你告訴大王的?”葉妖媚盯着蟬衣問到。
“不是。”蟬衣保持着臉色說着謊話:“我本想晚上和大王說你打了紫瞳看看大王會是什麼反應,來確定你是不是如我猜測的一般,可是我還沒說大王就說有事還沒處理,就去忙了,等他回來我都睡着了,也就忘了告狀了。”蟬衣的話說的十分實在,葉妖媚聽她這麼說也就信了,兀自嘆了口氣:“是我大意了。”
“其實我不懂,你和紫瞳見了就見了嘛,又沒什麼,怎麼大王會把她支走呢?難道是怕我知道?”蟬衣故意裝着迷糊。
葉妖媚鼻間一個冷哼說到:“他是怕我不做他的棋。”
“什麼?”蟬衣繼續裝糊塗。
葉妖媚看着蟬衣慢慢地說了一句話:“有些事你不知道的好,你不知道你就安全,知道了反而不好,不過……看在你現在做我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你我都是棋子,千萬不要以爲自己逃離了棋局,尤其是他,他的話你可別信,他的心機太深了。”
蟬衣沒有接言,而是看着葉妖媚,看着她眼中的那份晶瑩,心中想着她的話語。
她叫我別信他……她說別信……他的話真的不能信嗎?他所有的一切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樣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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