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三)

王大頭家的法事就安排在了今天,燕山告訴了許青林具體的時間。三人同時來到了王家。

“七叔。”

王家是做酒館生意的,原名王忠,排行老二。這王大頭的外號是因爲從小愛喝酒,喝多了就說把頭喝大了,日子久了就有了這大頭的外號。

“阿山,把罈子放好。”

院中放着一口棺材,靈堂也都佈置好了。這老頭只有一個女兒,連個侄子都沒有,身後事還要這個女婿來操辦。

“沒什麼好拍的,收起來吧。要是讓主家人看見了一定會把你轟出去的。”

人家辦喪事,他拿着個相機到處拍照,王大頭是個脾氣暴躁的人,一定會出事的。

這種法事燕老七是不會讓燕山來做的,死者爲大,燕山的性子萬一衝撞了就不得了了。

“燕山,七叔在幹什麼呢?”

這豔陽天,支了法壇,在壇前唸唸有詞。

“這段你可要好好看着了,關鍵就在這裡。”

看着燕山這一臉壞笑就知道沒好事。做生意想賺錢就要多花點心思,這種天氣就算是再大的鬼怪也要顧忌一些。燕老七做這麼多就是爲了在收錢的時候讓主人家覺得自己是費了事的。等到了晚上,讓麥穗和自己的老父親說幾句話,了了心願自行離開就是了。

一行人等到了晚上三點,燕老七把酒罈上的符紙撕開。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從酒罈中出現,身上的衣服浸滿了水,一步步朝着麥穗走去。

“爹!”

伴隨着麥穗的一聲哭喊,站在一旁的王大頭驚恐的跌倒在地。

“有什麼要對你女兒說的就趕緊說吧。”

燕老七放下法器,看樣子是算好了他會有自行離開的打算。

只見那老頭指向了棺材,反手打翻了燒紙錢的火盆和供桌。

燕山趕忙上前查看,棺蓋還沒合上,但因爲死者的遺容,所以蓋上了布。燕山一把把布掀開,卻發現棺材裡的人和那老頭根本不是一個人。雖然已經面目全非,也是老人的體態,但是卻更乾癟。

“師傅……這,這不是麥穗的爹。”

話一說出來,那王大頭竟然癱坐在地上。看來他多少還是對這件事知曉的。只不過人也已經死了,爲什麼對屍體進行弄虛作假嗎?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麥穗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王大頭。

“穗,你聽我說,我,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我已經僱人在河裡打撈了整整兩天了,那河讓我翻了個底朝天。怎麼也找不到,我怕,我怕你太傷心,所以,所以就去買了個……”

“你說什麼!”

屍體是買來的?怪不得這老頭要鬧出亂子了。

“七叔,你一定要幫幫我,我不能讓我爹暴屍在外。”

看來這會是筆大買賣,不過買賣屍體可是重罪,如果讓警察廳知道了可是要蹲大牢的。

“這件事我會盡力的,只不過這買來的屍體一定要退回去。不然這屍體的主人也會找你們的麻煩。令尊的魂魄還是先放在義莊,等事情辦好了再歸還。”

買賣屍體這事燕老七不會多管,安排了幾句之後就讓燕山帶着罈子回了義莊。

這是個好說話的鬼魂,只要用對方式詢問,自然會得到屍體的下落。這老頭確實是失足落水,只不過在落水之後他的屍體很快就被打撈上來,並且放在了一處倉庫內。這事不能讓燕老七和燕山來辦,在確定屍體的位置之後他們就聯繫了警局。

第二天一早便帶着人去了那處存放屍體的倉庫。

來人是警察廳廳長鬍江順,帶着十幾號人聚集在倉庫附近。在來之前燕老七一人先過來查看了,倉庫沒什麼特別的,不過奇怪的是既然有屍體存放在這裡,竟然周圍沒有一個鬼魂。

倉庫的門是半掩着的,胡江順帶着人打開大門。裡面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燕老七一把拉住了燕山,他不會讓燕山貿然進入這種地方。遇到瘴氣還算是好的,若是遇到了些不乾淨的東西,以他的身體狀況一定是會出大事的。

“廳長,找到了!”

聞聲看去,在倉庫的一角放着一具棺材,看樣子這裡面應該就存放着那老頭的屍體。

“打開棺材!”

燕山根本沒去注意那棺材,在這倉庫裡有一些痕跡,四腳長凳是用來放置棺材的。棺材不能接觸地面,所以要用兩條長凳架起來。這兩邊的地方看樣是長時間放置了長凳沒人打掃,落滿了灰。在這些灰塵中間有一塊塊方形的印記,看來在這地方還存放着很多棺材。

“把棺材擡回警局,讓王大頭和他老婆來認領。”

事情都辦妥了,剩下的就是警局和王家的事了。

回去之後的這兩天燕山總是在想着倉庫的事情,他私底下找人打聽了,這倉庫是漕運的廢棄庫房,屬於江皓昆的地界。這江皓昆可是不好惹的主,就連胡江順都要給他三分面子。不過江皓昆做的生意多半都是不乾淨的,若是偷屍、藏屍的事情他也做得出來。況且事情發生在他的地界,自然是和他脫不了關係的。

燕山想查清楚這件事情,但絕對不可以從警察廳這邊入手,胡江順和江皓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驚動了一個,另一個也會做好防範,到時候他再想查出來點什麼就難了。

這天,許青林忽然來到義莊。

“燕山!燕山!”

他來這裡一般都不會空着手來,好酒好肉是少不了燕老七的。

“燕山在裡屋呢。”

先看着的燕老七,大概是聞到酒香了。

“喲,七叔。這不看着快到飯點了,給您帶了點酒菜,您湊合幾口。”

“憶香樓的片鴨和竹葉青,你七叔我就好這口。”

許青林自小就和燕山一起長大,自然是最清楚燕老七的愛好。雖然愛喝酒,但就愛這竹葉青,菜就多了去了,不過當頭的還要說是憶香樓的片鴨。

“燕山,幹嘛呢?”

“還能幹嗎,給那一屋子的祖宗幹活呢。”

在義莊,最常做的事就是上香和折元寶。燕山聽見這兩件事就頭疼。

“別幹了,走,我請你去吃頓好的。”

許青林無事獻殷勤一般只爲了兩件事,一件就是想去看看燕老七做法事,另一件就是家裡出難題爲難他,想要燕山幫忙。

他剛剛體驗了一把靈異事件,對這方面的熱度會稍微緩上兩天。那現在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有人請客燕山自然是不會推脫,至於求他辦事,幫與不幫都是後話了。

兩人一起來到茶樓,這個點茶樓的生意正好,一樓坐的一般都是無聊閒逛的大爺們。二樓是雅間,許青林請客自然是去二樓。

“燕山,有件事我想讓你幫我打聽一下。”

茶還沒喝一口就開始說事了,不過這話聽着很奇怪啊。他可是許青林,打聽事還用得着別人。

“說吧,你還有事要我幫你打聽。”

“就是上次你和七叔在碼頭的倉庫裡發現屍體的事。這王大頭把屍體認領回去之後警察廳就封案了,任何消息都不讓傳出去。事情發生在江皓昆的地盤上。你也知道,我們許家和江皓昆向來不和,我爹已經嚴令禁止我摻和這件事。所以我想讓你幫我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出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這城裡沒人敢和許家過不去,畢竟這年頭誰還沒個病痛的。只有這個江皓昆,因爲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一直和許家作對,所以碼頭上的人從來不去許家的醫院。

“我說你一個留洋回來的大夫,不在醫院裡好好看病,整天摻和警局的事。你可是你們許家的獨苗,要是你有個好歹,你爹能放過我。我勸你這件事還是不要查了,就連我師傅都說不能碰。”

“七叔也知道?快跟我說說。”

“許探長,您要是真想請我吃飯咱就好好吃一頓,要是問東問西那我還是回去吧。”

燕山雖然頑劣,但是最聽燕老七的話。當時從倉庫回來之後燕老七就一再叮囑燕山這件事不能外傳。

“好了,吃飯,吃飯。對了,你聽沒聽說岳九江前兩天從火車站興師動衆地帶回來一個姑娘,連嶽文朝都跟着一起去的。到現在都還沒人見過那姑娘,也沒人知道是什麼身份。”

嶽九江是報社的社長,他去接什麼人沒什麼稀奇的。只是他父親嶽文朝可是汴梁城的秘書長,一般身份的人怎麼可能讓他親自去接。所以那姑娘一定是上面派下來的吧,說不定比嶽文朝的官還大。

“許青林,怎麼我發現那裡都有你的事,都是從哪聽說的。吃完飯趕緊去醫院上班,我還要回去幹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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