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號從提督指揮尖塔發出,打破了戰鬥的喧囂。
高處的一面旗幟在光芒的照射下猛然升起,紅黑相間的紋路在高空中飄揚,傳遞着緊急的信息,這是杜魯奇旗語中最高級別的信號,代表着全力攻擊。徘徊在黑色方舟外圍的大量掠奪艦迅速響應信號,開始調整方向向惡毒神殿號急速靠攏。
杜利亞斯要發狂了,前一秒還在歡聲笑語,下一秒一隻怪物襲擊了他的艦船,襲擊了瑪瑟蘭冠軍和女兒所在的艦船。這是他無法容忍的,這讓他作爲叔叔,作爲瑪瑟蘭資深信徒的臉往哪放。
安排好一切的他來到基座,投入到戰鬥中,停留在尖塔上指揮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上了,雖然這場戰鬥是發生在海上,但這實際上是一場陸戰。
他躲開了一條從臃腫的觸鬚上垂下來的長鏈子,鏈條末端的屍體拍打在地面上,然後猛地動了起來,顯得極爲恐怖。屍體仍然留着人類的樣貌和衣服,但雙手握着一把致命的雙刃斧,很快,溺死的屍體站起來後盤跚地向他走來,兩個小小的黃色眼柄從屍體的頭骨眼窩裡蠕動出來。
他想都沒想,直接揮舞手中的彎刀橫掃溺斃者,刀鋒撕裂了屍體破爛的鎖子甲和下面帶黃色液體的皮膚。蛆蟲和螃蟹從巨大的傷口中溢出,但那可怕的生物仍然繼續攻擊。他試圖舉刀防禦,但此刻的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的力量正在流失,他不認爲這是因爲他喝多了產生的錯覺,而是有某種奇特的存在正在抽取他的力量。
雙刃斧劈砍了下來,刃口撞在他的肩甲上,腐蝕的斧刃因爲衝擊而碎裂,但同時巨大的衝擊力也砸在了他的肩膀上。當他重重摔倒在地時,他看着溺斃者舉起了那的古老武器,準備向他的頭劈來。當他試圖舉起武器擋住致命一擊時,他感覺他似乎將整艘黑色方舟舉了起來,但即使這樣他也不會屈服,他是杜利亞斯·地獄之災,是黑色方舟惡毒神殿號的提督。
在溺斃者即將劈下的那一刻,馬拉努爾怒吼着衝了過來,上演父子情深的他將溺斃者撞倒在地。他大口喘息着將溺斃者壓在身下,隨後拔出腰間的匕首一遍又一遍地刺向溺斃者,但溺斃者仍在掙扎着,就像不會死一樣。
“它會死!”喘了一口氣的杜利亞斯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他瞪着那可怕的溺斃者和恐怖的眼柄。接着,他在某種力量的驅使下,舉起手中的劍猛劈向綁定溺斃者的生鏽鐵鏈。
馬拉努爾從突然沒了生氣的溺斃者身上爬了起來,斷裂的鏈條撲騰着,鏽跡斑斑的腐液從斷裂的鏈環上滴落。此刻的他才發現儘管鏈條看起來像鐵鏈,但其實是觸手的一部分,是將溺斃者連接到其怪誕巨軀的臍帶。
一旦這種連接被切斷,驅動溺死奴隸的力量就消失了,當他從溺斃者身上爬開的那一刻,溺斃者也迅速溶解成一灘腐爛的泥漿。
父子倆合力戰勝提線木偶的喜悅很快被抑制,從利維坦觸手上掉下來的鏈條有百條,隨着一起掉下來的還有數以百計的可怕殭屍,似乎他們像捅了一個大膿包一樣,碰到了數千年來葬身在中心海並被利維坦俘獲的溺斃者,而且更可怕的是緊隨這些溺斃者的是利維坦的觸手。
徘徊在黑色方舟外圍的掠奪艦宛如兇猛的海狼,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疾馳,斜帆獵獵作響,誓要將利維坦撕成碎片。隨着掠奪艦的靠近,利維坦的觸手變得更加瘋狂。觸手像巨大的鞭子一樣在空中揮舞,試圖阻止這些船隻的接近。
面對觸手的威勢,衆多掠奪艦不得不避其鋒芒,海水被擊打得濺起高高的浪花,發出巨大的轟鳴聲,一艘冒死抵近的掠奪艦躲閃不及直接被觸手攔腰砸斷了。
壓力一瞬間給到了達克烏斯,看着掠奪艦被摧毀的他目眥欲裂。這隻利維坦與他在查佩尤託見過的完全不一樣,查佩尤託那隻的體型和兇悍程度完全無法與現在這隻相媲美,就像是幼龍與體系龐大的帝王龍進行對比。戰鬥開始有一段功夫了,他甚至還沒有看到蟄伏在海面下的利維坦全貌。
“先攻擊那些外圍的觸手。”
戰鬥在分多個場景進行着,他的視線捕捉到巫術尖塔正在進行魔法攻擊,爲黑色方舟上的戰鬥提供支援。他知道,他必須採取行動,他要爲掠奪艦打開通道,深吸一口氣後,他對斯普林特溫發出了指令。
隨着斯普林特溫的一聲巨吼,空中組成三個梯隊的紅龍們迅速分散開來,圍繞在黑色方舟外圍的戰鬥展開了,隨着低空俯衝的開始,他們猶如一道道赤紅色的閃電。他們張開巨大的下顎,對着觸手噴吐出熾烈的龍焰,火焰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灼熱的軌跡,直撲向那些巨大的觸手。他們的配合默契,動作迅猛而精準,每一次俯衝噴吐,都能在觸手上留下灼燒的痕跡。
對掠奪艦發起攻擊的觸手在烈焰的灼燒下,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巨大的軀體在空中抽搐着,試圖擺脫火焰的侵襲。海水被蒸發,形成了一片片濃密的白霧,籠罩着外圍戰場。
達克烏斯站在斯普林特溫的頭頂上,雙眼緊盯着利維坦,尋找着可能的破綻。但這隻利維坦太過於刁鑽了,或許紅龍的出現讓利維坦的出現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以至之前那顆古怪的頭顱隱藏到了水面下,現在整個海面上只有觸手在浮動着。
黑色方舟上的戰鬥激烈無比,觸手和溺斃者被黑色方舟的守衛圍攻着。越來越多的守衛在完成集結後從下層區趕來,越來越多的收割者弩炮聚集在城牆上,連弩箭矢頭部的鋼釘猛刺那可怕的肉體,發出刺耳的尖嘯聲。海盜們揮舞着彎刀和戟,狠厲地砍向溺斃者的身體,液體四濺,濃稠的黃褐色液體染紅了基座。
成羣的鷹身女妖在空中飛舞,發出尖銳的嘯叫聲,她們用利爪撕扯着敵人的皮肉,試圖將溺斃者從方舟上拋入海中,但連接溺斃者的鐵鏈讓她們的行動失敗了。
魔法的閃光和火焰在觸手上閃爍,灼燒着那扭曲的肉體。
從戰士大廳中衝出來的阿蘇焉之子們組成了攻擊隊,手持長柄戰斧向溺斃者撲去。長柄戰斧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線,每一擊都帶着強大的破壞力,狠狠地砍向溺斃者和鐵鏈,將其切成幾段。溺斃者們在他們的猛烈攻擊下節節敗退,慘叫聲混雜在戰場的喧囂中。
揮舞雙劍的戰舞者和殺戮姐妹們跟隨在手持矛盾的艾德雷澤信徒左右,敏捷地穿梭於戰場之中。他們的戰技嫺熟,雙劍和鞭子如同舞蹈般在空中閃爍,迅速而精準地擊中溺斃者的要害和砍斷背後的鎖鏈。每一擊都帶着死亡的氣息,溺斃者們在他們的攻擊下一個接一個倒下。
排列成嚴密隊形的艾德雷澤信徒們舉起手中的矛盾,穩步推進,爲戰舞者們提供了堅實的防線。
外圍,紅龍們還在攻擊着觸手,然而吐息攻擊並沒有起到多少作用,始終沒有爲掠奪艦打開通道。原本形成陣型的掠奪艦隻能被迫分散開,圍繞着觸手進行戰鬥,使用弩炮猛烈地朝觸手轟擊。
“不對啊。”
達克烏斯看着下方各處焦灼的戰鬥喃喃道,下方的戰鬥雖然打的火熱,但似乎沒有什麼進展。他認爲這片海域上的屏障很可能被瓦解了,海面下利維坦千百年蟄伏的地方應該有一個通往伊希爾的缺口,隨着隨口的逐漸擴大,凡人的武器對這種巨獸造成傷害的能力是值得懷疑的。
而且更可怕的是,巫術尖塔始終沒有發力,釋放出的魔法過於可笑了,根本無法對利維坦造成有效的傷害。
尋思到這裡,他看向了巫術尖塔,他知道尖塔內可謂是陣容豪華,賽芮妮這個半神不用說,還有那麼多半隻腳正邁向傳奇行列的施法者。他不認爲施法者們在坑他,在放水玩什麼花招,但確實沒有大招出現的跡象,保持着一種可怕的沉寂。
很快,他打了一個寒顫,他意識到這隻利維坦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這隻利維坦很可能是一個能量載體,就像一個堅硬無比的容器,將四周的魔法之風抽取着、匯聚着。如果真的這樣,那可真就棘手了,納垢是真的給他整了一個大的,傳送門什麼的只是小打小鬧,完全可以整一個大活引爆利維坦體內的能量。
已經來不及多想了,他舉起三叉戟將其對準海面,他試一下就知道了。
當馬拉努爾與一個溺斃者交戰時,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了他。他都想都沒想,直接啓動了盔甲的特性,讓自己貼地飛了起來,橫移了出去,一秒鐘後,巨大的爪子砸向了他之前停留的位置。之前與他戰鬥的溺斃者被砸了個粉碎,整個基座都因撞擊而震動,落石和木頭紛紛落下。
手指般的觸鬚在四處探尋,蠕動着,滲出粘液。他感到一陣噁心,那些無骨的手指尖不是指甲或爪子,而是圓形的水蛭狀嘴巴,他甚至可以看到口器內夾着的碎肉和盔甲。
“想都別想。”
馬拉努爾怒吼着,奮力揮舞手中的寒霜劍,斬斷了滑向他的觸鬚。那根比他身體還寬的巨大觸鬚在痛苦中抽搐着,噁心的液體從斷口噴涌而出。其他觸鬚似乎感受到了這隻觸鬚的疼痛,迅速從其他位置爬過來,查看受傷的情況。很快,六根巨大的觸鬚轉向他,觸鬚上的嘴發出可憎的叫聲,猛撲向他。
毫不畏懼的他,握緊被戴斯加強過的寒霜劍,再次斬斷了一根觸鬚。但面對這堆可憎的觸鬚,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竭盡全力抵擋這些滿是口水的嘴巴,揮劍斬擊,每一擊都帶着冰冷的寒氣。觸鬚在他的劍下不斷被斬斷,液體橫飛,但似乎無窮無盡,不斷地從四面八方襲來。
他被迫在這堆可憎的觸鬚面前後退,然而步步緊逼的觸鬚讓他幾乎無路可退。就在他再次力竭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咆哮。
杜利亞斯帶着雷恩、科威爾和家族成員們支援了過來,他們手中的武器閃爍着寒光。現實之刃在雷恩的手中大開大合着,每一擊都會觸鬚劈成兩半,弗拉奈斯的戰戟像風暴般揮舞,將另一根觸鬚斬斷,站在兄弟倆身後的是吉納維芙,她在補位着、掩護着。
很快,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出現了,觸鬚在他們的攻擊下紛紛斷裂,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巨大的咆哮聲從城牆方向傳了過來,進行抵近射擊的凱瑞蓮將箭矢送進溺斃者的眼眶後,轉頭透過觸鬚的纏繞,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很快她看到兩隻巨大的爬行動物蹣跚地走了過來。沒見過這種新奇爬行動物的她眼睛瞪大了,她的本能在告訴她這兩隻爬行動物很危險,最好不要橫在行進的路線上,就像在艾索洛倫伴隨樹人戰鬥時,不要出現在樹人落腳的位置。
地獄之災家族的馴獸師們用鞭子、長矛和火把驅趕着爬行動物,比一些小鯨魚還大的爬行動物踏着巨大的爪子前行,憤怒地揮動着長長的帶刃尾巴。它們的身體被厚厚的鱗片覆蓋,每一步都震撼大地,很快,它們衝進溺斃者中,用獠牙猛咬着,每隻爬行動物都有數只頭顱,每個頭顱都架在長長的蛇頸上,它們的黝黃色眼睛裡沒有恐懼,只有對食物的貪婪與渴望。
這兩隻爬行動物是克拉卡隆德最引以爲傲的產品,是馴獸師們培育出來的最兇猛生物:戰爭多頭蛇。
與關在毀滅之塔下方的衆多戰爭多頭蛇不同,這兩隻是最好的、最兇猛的,不然也不會出現在惡毒神殿號上。
隨着戰鬥的開始,這兩隻爬行動物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價值。當它們蹣跚地行進到一定位置後,它們揚起了它們的頭,每個嘴巴都噴出火焰,燒灼着前方腐爛的肉體。火焰炙烤着觸手和溺斃者,空氣中瀰漫着燒焦的惡臭。隨後,它們發出齊聲的怒吼衝向了被火焰蒸騰的觸手。
片刻前還在威脅精靈們的觸手猛然轉身,攻擊起了戰爭多頭蛇。多頭蛇的每一條頸都像是一條獨立的戰士,咬住了這些纏繞的觸鬚,兇猛地撕咬着。準備搭弓射箭的卡勞娜看到多頭蛇如同拔起樹木般將一條蠕動的觸手拔起,力量之大令她震驚。
觸手則反過來纏住了爬行動物的一條脖子,毫不留情地擠壓,試圖將其勒死。最終,巨大的壓力將生命從那條頭顱中擠出,觸手鬆開了,讓頭顱無力地垂在多頭蛇的身旁。
然而,就在生命從頭顱中流逝之際,戰爭多頭蛇的身體中涌動着可怕的新生。那條死去的脖子和頭顱爆裂開來,血肉四濺,遍佈周圍。一條較小的頭顱從破碎的肉體中扭動而出,憤怒地咬向焦黑的觸手。新生的頭顱在戰鬥中顯得更加兇猛和殘忍,也更加的飢餓,多頭蛇就像有多個胃一樣,吃進嘴裡的食物算是獨立的,而不是羣體的,死亡只是令它們變得更加強大的催化劑。
這恐怖的景象讓登船的阿斯萊和艾尼爾們不禁爲之一震,他們隱約想到了過往的記載。
戰爭多頭蛇的恐怖不僅在於它們的體型和力量,還在於它們那近乎不死的特性。每一條被斬斷的頭顱都會帶來更多的憤怒和暴力,每一次的傷口似乎只會讓它們變得更加強大和不可阻擋。
在兩隻戰爭多頭蛇的合力攻擊下,巨大的觸手被迫撤退,逐漸向上退去。黑色方舟上的戰士們發射的弩箭的箭鏃刺入那可怕的肢體,他們的精準射擊令觸手痛苦不堪。近處,科威爾看着凱瑞蓮撿起地上的穿天者將其擲入肢體中。
隨着戰爭多頭蛇的加入戰鬥,精靈們的士氣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他們看到這兩隻龐然大物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紛紛揮舞起手中的武器,展開了反擊。戰舞者和殺戮姐妹們快速移動,各種武器在空中閃爍,像一陣死亡的旋風般斬殺着溺斃者。艾德雷澤信徒們在神選們的指揮下緊隨其後,他們用矛盾形成堅固的防線,阻擋着敵人進攻的同時試圖將戰線推進。
馬拉努爾靠在父親的身邊,寒霜劍不斷揮舞着,每一擊都帶着致命的寒氣,斬斷觸手和溺斃者。他和他父親的怒吼聲在戰場上回蕩,激勵着身邊的戰士們。
杜魯奇們如同潮水般涌向敵人,猛烈的反擊讓溺斃者們節節敗退。他們已經從最初的恐懼和混亂中恢復過來,現在他們充滿了鬥志,決心將敵人趕出他們的家園。
戰爭多頭蛇在前方開路,它們的每一個動作都帶着毀滅性的力量,巨大的尾巴掃過戰場,將成羣的溺斃者擊飛。多頭蛇的每一個頭顱都在咬合和撕扯,口中噴出的火焰將敵人燒成灰燼。儘管有些頭顱在戰鬥中被觸手壓斷,但很快就會有新的頭顱從斷裂處生長出來,繼續投入戰鬥。
投完矛的凱瑞蓮確認沒有誤傷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與卡勞娜、風行者家族的成員形成射擊陣線,向觸手傾瀉着箭雨。他們的眼神中閃爍着堅定和冷靜,他們的箭矢如同莫拉依格的使者,每一箭都準確地命中目標,他們知道他們必須贏,不然茫茫大海上的他們想跑都沒地方跑。
在戰爭多頭蛇的幫助下,精靈們逐漸佔據了上風。但也僅此而已,戰線被凝固了。雙方圍繞着尖塔和廢墟展開廝殺,誰也奈何不了誰。溺斃者就像會不斷刷新一樣,從觸手中源源不斷地掙脫而出,整個戰場陷入了漫長而激烈的僵持之中。
精靈們拼盡了全力,迎戰着源源不斷的敵人。但每一根觸鬚都是一座移動的堡壘,巨大的力量讓精靈們難以輕易突破。
溺斃者們無窮無盡地從觸鬚上滑落,彷彿大海本身在吐出這些邪惡的生物,戰鬥的喧囂聲混雜在一起,刀劍相擊的金屬聲、怒吼和慘叫聲在空氣中交織成一曲恐怖的戰歌。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死去的精靈戰士沒有從地上爬起來,重新投入戰鬥。
後續補上的海盜和黑銳連弩手不斷地射出箭矢,就連一些原本佈置在城牆的收割者弩炮因爲沒有合適的射擊角度被迫挪到城牆下,進行抵近射擊。不斷有溺斃者中箭倒下,然而,他們知道,這解決不了什麼問題,溺斃者被擊倒後,很快又會有新的敵人填補位置,而且戰線被推平後,沒有被切斷鎖鏈的溺斃者僅僅是倒下。
戰士們在尖塔的廢墟中與敵人拼殺,他們的武器在狹窄的空間中揮舞,每一次攻擊都帶着致命且又緩慢的力量,觸手和溺斃者就像有衰弱光環一樣。溺斃者們的爪子和觸手不斷襲來,試圖撕裂他們的防線,戰士們不斷的抵擋着,推進着,然而,敵人的數量實在太多,他們似乎無法完全擊退這些不死的怪物。
“草!”
達克烏斯怒罵道,就像他想的那樣,他剛剛用三叉戟試圖在海面上攪動漩渦,但這把可以在大海上大顯神威的三叉戟失去了往日的作用,漩渦在掀起一絲浪花後消失了。而且更讓他感到憤怒的是,這一絲浪花還是在庫德諾斯、阿佐加隆和伊巴斯這三位風暴龍在天空引導艾吉爾之風后出現的。
紅龍們沒有了往日的無往不利,所向睥睨,整個紅龍族羣中,只有胭脂龍卡邁恩在大顯神威,其噴吐的死亡之風會對觸手進行有效的限制,但也僅此而已了。用數值表示的話,胭脂龍的龍息有10點能量,而這個利維坦有足足1000點能量。
他的目光掃過戰場,他知道,繼續這樣下去,他們終將力竭而敗。最終黑色方舟會被利維坦拖入海底,拖向深淵,甚至會去慈父的花園報告,真正的一勺燴,這混沌四神果然沒有一個白給的。他必須找到一種方法,徹底摧毀這些觸鬚和溺斃者的源頭。否則……
突然,觸手、大海、紅龍、黑色方舟在他的眼前消失了,一瞬間場景還在,下一瞬間場景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寒冷黑暗的房間,天體的形狀在頭頂閃爍,用鑽石和珍珠鑲嵌,鉑金線條連接形成赫卡提的符號。地面上的一個巨大的圖案在他腳下發光,這是用碾碎的紅寶石形成的線條。
達克烏斯移開目光,不再看向周圍的場景,而是將目光看向周圍的精靈,他知道他被傳送到了巫術尖塔的頂部。
賽芮妮、德魯薩拉、科洛尼亞、阿拉塔爾、阿麗莎、貝洛達、阿薩諾克、麗弗等等等等,這些精靈中的頂級施法者聚集在這裡,只有荷斯白塔在舉行聚會或是盛大儀式的時候纔會聚集這麼多強大的施法者,但現在這些施法者沒有釋放法術或是引導儀式,而是用複雜的目光看着他。
“你受傷了,親愛的。”德魯薩拉快步走了過來,關切道。
達克烏斯這時才注意到他受傷了,之前從尖塔上撕裂下來的鋸齒狀石塊劃破了他的手臂,血不斷的流着,侵染着他那件萬古不變的袍子。他沒有將氣撒在他的愛人身上,那是無能狂怒,那不是他的風格,他放鬆了自己的身體,讓他的愛人治療。
至於爲什麼受傷……他沒穿龍甲,他之前在參加宴會,他沒和劉啓下棋,也沒去釣魚,參加宴會穿戴鎧甲算什麼事,那羣紅龍怎麼看着他,防着誰呢。
“這邊什麼情況?還有,那是什麼東西?”喘了兩口氣,他表情凝重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