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前面的那些話再怎麼沒回絕,洛仲最後的這句話,瞬間說中了洛長河的心思。
洛長河擡頭看了看洛仲,“那你去,別跟苗秀蘭廢話,就跟葉春暮說,要把天狼牽過來,就說七夢的狗所以牽過來,他若是敢說半個不字,我這就上門找他兔崽子問話。”
“好!爹,您放心,我絕對會不屈不撓,絕不會和顏悅色,我可是代表了咱們洛家,代表了您的面子是吧?這樣,我趁着這會兒還沒下雪,我趕緊的去,不然,這天色有點陰沉,可能還會繼續下雪。”洛仲急忙一本正經的說道。
洛長河見狀,很鄭重的點了點頭,“快去快回。”
洛仲點了點頭,就轉身出門去了。
“老二這是去哪裡了?這麼大的雪?”陶然從房間裡出來,看到了洛仲的背影。
“沒事,我讓他給我跑腿兒。”洛長河接着說道。
陶然便走到了廚房,準備給洛夢做月子餐,這幾天洛夢的心情好,吃的也很不錯,所以,陶然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洛長河想起了點什麼事,便蹲在了廚房門口,點燃了一袋煙。
“大妹子,你看,你以前還說跟七夢待在落日鎮,這有什麼好的?那葉家的人,他就不講道理。”洛長河的言外之意很明顯。
卻無奈,陶然狠狠地剜了一眼,說道,“怎麼不好?若不是這次咱們都在落日鎮,七夢這月子裡是多麼被欺負啊?這要掉多少眼淚啊?你們哪裡知道女人的苦?這月子裡如果掉淚,年紀輕輕就花了眼的。”
洛長河瞬間不吭聲了。
但是他也算是“賊心不死”,沒過多一會兒,便接着說道,“那你瞧,咱們在這邊住着不是挺好的?”
“你不是覺得女兒住在孃家不太好麼?”陶然故意的問道。
“誰說的?你又聽誰胡說八道的?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好啊?這不是住的好好的?再者說了,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啊,我以前——我現在我不是什麼都想通了麼?只要一家人好好的,怎麼個活法那都是自己說了算。”洛長河接着說道。
陶然是揹着洛長河的,聽到洛長河的最後一句話,陶然很欣慰的笑了。
洛長河聽不到陶然的迴應,便扭頭看了看。
不過,陶然還是沒吭聲,她在燒火,之前燉湯的材料都準備好了的,其實,這燉湯的精髓還真的就在火候上。
“大妹子,如果七夢哪一天回落日鎮了,你——”
“我也回去,還是那句話。”陶然不假思索,只聽洛長河說了一半的話,她就脫口而出。
洛長河雖然有些失落,但是似乎也是他意料之中的,如果陶然換了想法,他卻更覺得陶然不是陶然了。
“恩,你們若是離開這個院兒,我也跟着你們娘倆去,我跟洛伯洛仲說了這件事了。”洛長河吸了一口煙,緩緩說道,他擡頭看了看天空,即便天上陰沉沉的,但是他的心裡,明鏡一樣的清澈。
“你不後悔?”陶然問道。
“後悔什麼?活着就到處轉轉,也沒什麼不好,反正死了埋到祖墳上就行,這個你沒什麼意見吧?”洛長河扭臉問到,並且,他的神情嚴肅了起來,那雙眼睛一直盯着陶然側臉。
陶然下意識的抿了抿脣,“恩,沒意見。”
聽完陶然那平靜的短短几個字,洛長河頓時心情大好。
“那你也跟我一起吧。”洛長河依舊是扭着脖子,看着陶然的側臉。
“恩。”陶然面部似乎沒有什麼反應,但是回答的很乾脆。
洛長河再次的心情大好。
其實,陶然的心裡波瀾很大,只不過,她的這個年紀,對於很多事情都不願意表現在臉上罷了。
兩個人就那麼安靜的待着,洛長河坐在門檻上,叼着菸袋鍋子,看着天空的朦朧;陶然拉着風箱,不斷的添柴燉湯。
這時候,柳枝從屋裡出來,“公爹,你看到洛仲了沒?”
“他出去了,什麼事啊?”洛長河馬上問道。
“這雪已經開始融化了,炕邊對着的屋頂那塊,好像滲水,我想着讓他趕緊的修修。”柳枝認真說道,並且朝着四周看了一圈。
“哦,他很快就回來了,回來以後,就修修。”洛長河回答說道。
柳枝應了聲,便轉身回了房間了。
“老二到底出門做什麼了?”陶然平靜問道。
“去落日鎮,把天狼給我牽回來,我帶去打獵。”洛長河坦白說道。
“這——”陶然不禁的有點擔心。
葉春暮的性情,陶然是瞭解的,跟洛仲肯定不會有什麼,但是苗秀蘭,那天衆人帶着洛夢和孩子離開落日鎮葉家的時候,苗秀蘭就跟瘋了一樣,即便是陶然跟苗秀蘭認識那麼多年,都沒見過苗秀蘭那麼瘋狂的嘶喊過,所以,她不禁的有些擔心洛仲。
“沒事,你放心吧,老二心眼兒活泛。”洛長河很自信的說道。
天空依舊是灰濛濛的,地上的雪不是很厚,踩上去卻咯吱咯吱的響。
洛仲走了好一會兒纔到了落日鎮。
葉家院子前面的百貨店裡,比平時的人更多了,可能是因爲快過年的緣故,大家都在採辦東西。
洛仲朝着院子裡看了一眼,正巧葉春暮在院子裡蹲着,小六子和小七在掃雪。
葉春暮頓時精神一震,馬上起身朝着門外走出來。
洛仲見葉春暮出來,便朝着旁邊的百貨店走去,百貨店人多眼雜,也省事,洛仲主要是不想看到苗秀蘭,其實他這次來,也是因爲心疼妹夫,給妹夫寬心的。
“二哥,你今天來——你自己麼?”葉春暮朝着四周看了看。
“不然呢?你以爲這次的事情,七夢能自己回來?這次的事啊,真是鬧大了。”洛仲說着,便拉葉春暮朝着邊上走了走。
洛仲看得出,葉春暮滿臉的憔悴。
“我想去福上村給岳父道歉的,但是我知道,這事我自己去肯定不成,並且,我沒想到,這段時間裡,七夢的情緒已經壞到了極點,都是我之前沒能好好的照顧和關心她。”葉春暮很傷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