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天氣正好,時間也正好。
“三爺,京中捷報已到,不日,公子爺就回來了啊,可是公子爺交給咱們的任務,咱們還沒完成呢?這可是怎麼辦纔好,您知道的,公子爺如果動怒了,那滋味兒當真是生不如死啊。”
王三兒正在煩躁的喝着小酒兒,身邊的狗腿子苦着臉的不停說道。
“是啊三爺,咱們去那上水村都好幾遍了,可是每次都沒見到那小娘們兒的影兒,連同那苗井田那糟老頭子也在想方設法的不接待咱們了,公子爺這就馬上——”
“都他孃的給老子閉嘴,老子養你們做什麼吃的?你們就不會動腦子好好想個主意出來?一羣吃貨!”王三兒大罵一聲,並且將手裡的酒盅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那酒盅當中的酒水撒了滿滿的一桌子。
瞬間,那些狗腿子都噤若寒蟬了。
“再去上水村,老子就不信找不到她!”王三兒有些惱羞成怒了。
“三爺,您消消氣,咱們就算是找到了那寡婦,也不能動粗啊,不然的話,公子爺知道了以後——”
“滾滾滾,滾你孃的腿兒,你他娘除了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能說點什麼別的有用的?”王三兒可謂是氣急敗壞了。
自從公子爺離開家的這段時間裡,他三番五次的去上水村,去苗井田家住着,然後去望月坡上尋找,以至於從苗井田和苗根旺那裡得知了下水村苗秀蘭的家裡,但是不管王三兒怎麼找,他仍舊是一無所獲。
“對了三爺!”
王三兒十分不耐煩的瞥了一眼身邊的狗腿子,“作甚!”
“小的聽說,那寡婦孃家人在福上村,咱們這麼多天找那寡婦一直一無所獲,是不是那寡婦跑到孃家去躲避了呢?”
王三兒聽完了狗腿子的建議,腦中突然驚醒。
可是很快,王三兒便說道,“現如今這世道,有幾個男人願意讓被休了的女兒回孃家的?那不是蒙羞了祖宗的臉面?那不是在衆人面前擡不起頭來?”
狗腿子聽完之後,馬上笑嘻嘻的說道,“三爺,且不說您詢問了那苗根旺說苗家休了那寡婦,如果那寡婦回了孃家,沒有提起自己被休的事,那她的孃家裡哪裡會知道?”
王三兒聽完,用眼角餘光看了看身邊那個滿臉奉承笑意的狗腿子。
“你小子臉兒生啊,什麼時候到柳家的?”王三兒問道。
“回三爺的話,小的何雲,是半個月前,到柳家做事的,得蒙您的看重,最近兩次纔跟着您出門辦事,以前是在中院餵馬的。”狗腿子臉上的奉承笑意更加的濃重了。
“何雲——行,你小子好好跟着爺爺幹,少不了你小子的好處,對了,你還有什麼別的想法麼?一併說來。”王三兒那雙死魚眼懶懶的瞟了一眼身邊的何雲。
“不管咱們這次去了福上村之後,不管能不能找到那寡婦,但是咱們必須要跟她的孃家人說她是被休了的,還要把她夥同苗井田狀告自己的公婆一事,全部的散播出去,那樣的話,那寡婦日後在孃家人那個圈子裡,必然是人人喊打。”何雲那臉上溢出的陰毒,格外的讓人作嘔。
“好小子啊,果然還是有兩下子啊,孃的,你要是早點跟在老子身邊,或許老子這段時間就不用這麼着急上火了,說,你還有什麼別的主意?”王三兒接着問道。
那何雲狡猾的笑了笑,接着說道,“那寡婦不是一直耍把戲麼?咱們何不出個絕招,將她老爹抓起來,然後讓人給她捎口信,如果她不自動送上門來,咱們就折磨她老爹!”
王三兒聽到這裡的時候,不禁的皺了皺眉頭,說道,“公子爺對那寡婦頗有情義,如果以後那寡婦真的嫁過來,那以後老子豈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三爺,您誤會了,小的出的主意是這樣的,但是具體執行的時候,咱們不動她老爹啊,還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這樣一來,她日後在公子爺面前還有什麼證據誣陷三爺您呢?倒是三爺您,以後公子爺收服了那寡婦,您可是大功一件。”何雲那狗腿子的招牌笑意,真是噁心至極。
王三兒聽聞之後,格外滿意的點了點頭。
王三兒朝着身後的一幫人吼道,“都他孃的跟何雲學學,你們總是這幅豬腦子,小心老子把你們都趕出柳家。”
衆人唯唯諾諾。
“可是,那老子豈不是還要跑一趟上水村,詢問那寡婦的孃家到底在福上村的何處?”王三兒想到這件事,頭還沒疼呢,腿就開始疼了,因爲他這些天因爲這件事幾乎把腿都要跑細了。
“三爺不急,小的上次跟隨三爺去上水村的時候,曾私下和那苗根旺聊了,那苗根旺已然將寡婦的孃家的住處,還有那寡婦孃家爹和哥哥的名字,悉數跟小的說了,現在只需三爺前面壯勢,帶着小的們去福上村,咱們隨意的打聽一下,就知道到底該去哪裡了。”何雲諂媚說道。
王三兒瞬間和顏悅色起來,他臉上的急躁,頃刻之間化爲須有。
“哈哈哈,沒想到我王三兒身邊還有何雲你這樣的能人,你怎麼來了柳家這麼久,沒有早一點來我身邊辦事?”王三兒看向何雲的目光,有些倚重了。
“回三爺的話,小的初來乍到,柳府又如此之大,小的雖然早就聽聞三爺大名,但是小的想着先把管事安排的活計做好了,這樣也能讓三爺看到小的不管做什麼事,都是認真的。”何雲笑着回答說道。
王三兒滿臉寫着滿意。
“好了,現在我們就出發,去福上村。”王三兒豁的站起來,大手一揮,便吼了一聲。
很快,王三兒便帶着十多個壯漢家丁僕人,聲勢浩蕩的朝着福上村的洛家去了。
陽光當真是好的很,照在人的身上都有些發熱了,果然,天氣是越來越熱,眼瞅着夏天不遠了。
“阿嚏——”洛夢剛剛走到了望月坡山腳下,突然打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