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從洛夢的目光落在了葉春暮的臉上,一直到若虛主持施針完畢,洛夢也沒能從葉春暮的臉上看到任何的反應。
洛夢的心裡有些失落,她原本是寄予厚望的,想着若虛師傅醫術精湛,肯定不同於尋常的郎中,沒準一針下去,葉子就會有些反應的。
若虛師傅將銀針收起之後,便跟身後的弟子知會了幾句話,那弟子便應聲之後轉身出了房間。
若虛師傅扭臉的空隙,見了洛夢臉上的神情,便溫和笑了笑說道,“女施主莫要垂頭喪氣,男施主的傷勢可謂年長日久,所以,總要花一段時間纔會有效果,出家人不打誑語,男施主的這個病症,老衲還是很有把握的。”
洛夢聽聞之後,很明顯的知道了若虛師傅的言外之意,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只是擔心他,還請主持師傅不要見怪。”
“不怪不怪,老衲不是安慰女施主,老衲實話實說罷了,我讓淨空去端藥了,待會兒喂男施主吃下,我希望雙管齊下,會讓他早日康復,哦對了,女施主,老衲還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你們帶着男施主離開靈嶽寺回到家中之後,你可以這樣的給男施主按摩這幾處穴位。”
若虛和尚說着,便給洛夢示範了一遍。
洛夢之前在望月坡的時候,也是自學過穴位圖的,也略懂一些粗俗的醫術,所以,在看到若虛和尚在葉春暮身上的六處穴位按摩的時候,她很快便記住了。
“多謝師傅指點。”洛夢格外誠懇的說道。
“阿彌陀佛。”若虛和尚很謙恭的雙手合一,朝着洛夢微微低了低頭且口中念着佛語。
“女施主,今日的施針已經結束了,女施主切記老衲剛纔所按摩的穴位,待會兒老衲的弟子會端湯藥過來,女施主給男施主服下,少做歇息便可離去。然後咱們十六再見。”若虛主持說完這些便轉身朝外走去了。
洛夢想說一些感激的話,可是若虛和尚雖然看上去有了一把年紀,卻腳步輕盈,步下生風,很快便消失在禪院之內了。
秋實則站在門口朝着若虛師傅身影消失的拱門看過去,眼神中滿滿的驚惑不解。
“嫂子,這和尚們,還真是有趣,也着實都是些奇怪的人,給咱們醫治病痛,要知道,春暮哥這傷痛可是看了多少地方的多少名醫,那些人都束手無策的,這大和尚只這麼一副銀針,又喝那麼一碗湯藥,就當真能救得了春暮哥?最主要的是,他們竟然分文不取啊。”
陶然看着秋實站在門口,又聽着秋實的那番話,說道,“出家人慈悲爲懷的,雖然人家沒有要診費,但是人家救了咱們家的頂樑柱,我們想要表示心意,就給靈嶽寺添香油錢,也算是一份心意了。”
秋實這才轉臉,然後很認真的問道,“這是自願的還是必須的?”
雖然落日鎮附近也有個廟宇但是秋實這樣的初生牛犢,根本就不相信那些東西,即便家裡老孃去燒香,他只陪着老孃到了廟外也就發懶的坐下等待。
“秋實,你這樣說,嬸子就必須的說你兩句了,不管這件事成與不成,人家肯盡心盡力,我們就要有感恩之心,不說春暮的事,你嫂子拜佛而來,人家都可以那樣無微不至的照顧,可見,這裡的大和尚都是慈悲爲懷,那寺院後面住着的婦人,更是菩薩心腸的人。”
秋實聽着陶然的教誨,如果換做以前,他可能也是左耳朵聽了右耳朵就冒出去了,哪裡會過腦子?可是這幾個月的時間的經歷,讓他也明白了不少的事,所以,他聽完陶然的教誨,便低着頭,說道,“這裡的和尚確實不同尋常。”
秋實的話音剛落,他便瞧着拱門處出現了一個布衫和尚,那小和尚看起來也就有十三四歲的樣子,精神飽滿,目光如炬,手裡端着木質托盤,托盤上是一個用蒲草編制的蓋子蓋好的瓷碗。
秋實見狀,急忙的閃過身子,給小和尚讓出一條進房間的路。
小和尚朝着秋實伸出右手,微微低頭,一句“阿彌陀佛”。
秋實也急忙的學着人家舉起右手,可是他的“阿彌陀佛”還沒說出來,人家便端着托盤進了房間了,秋實只能轉過身,跟了進去。
洛夢和陶然見狀,急忙的上前。
“辛苦小師傅了,我們自己來吧。”洛夢格外誠懇的感激說道。
小和尚也不多做說辭,便將托盤遞給了洛夢。
洛夢在陶然的幫助下,給葉春暮喝了湯藥,這纔將瓷碗連並托盤,一併還給了小和尚。
“施主,師祖叮囑說道,施主們在此歇息半個時辰,便可自行離去。”小和尚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請問小師傅,若虛主持呢?”洛夢急忙上前一步的問道。
“阿彌陀佛,師祖去後山採藥了,這個時節正好是採雪蓮的好時節。”小和尚說完,便微微低頭欠身,轉身出去了。
洛夢站在原地,有些稍稍的驚訝,這樣的惡劣天氣,若虛和尚要去後山之中採藥?這樣的危險是不言而喻的。
“若虛主持真是個大好人,這樣的好人,一定有福報的。”陶然的雙眸裡滿滿的感動。
洛夢低頭不語,她時不時的看看葉春暮的反應,腦子裡思考着若虛和尚採藥的事情。
陶然和秋實又說了一會兒別的話,他們倆瞧着洛夢坐在那裡發呆,便知道洛夢在考慮事情,所以也就沒有打擾洛夢。
不知不覺間,半個時辰就這樣的過去了。
四個武僧和尚彷彿是先前約好了一樣,準時的出現在了禪房外。
洛夢再次的謝過人家,然後便隨着那武僧和尚下山了。
下山的途中,洛夢試圖從武僧和尚的嘴裡打聽一些關於若虛主持的事情,卻不料,那幾位武僧和尚可謂是一問三不知,洛夢也就只能暫時罷手了。
到了山腳下之後,小六子很機靈的將馬車趕了過來,然後洛夢一行人便離開了七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