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鵬翻譯過去,那名青年說:“不是不想請你吃好吃的,實在是囊中羞澀,只請得起拉麪。跟着又解釋說他是剛畢業,還在找工作。
這人很真誠坦白,錯了馬上認,然後也不怕說自己窮,挺好一孩子。
白路很開心:“謝謝,你找工作去吧。”
一旁的大個子青年不滿意被忽視,再說一遍挑戰話語。
找工作青年馬上接話,和他說上一會兒。不到一分鐘,倆人對面站立,似乎要動手?
白路趕忙問顧鵬是怎麼個情況。
顧鵬解釋說,找工作青年認爲白路是見義勇爲是好人,我們應該道歉,而不是挑戰。
大個子青年不幹,說他當衆打日本男人,就是挑釁,一定要給他教訓。
找工作男人又說有錯要認,人家幫我們清理壞人,我們應該感謝。
大個子青年說我謝過了,現在是爲大和民族爭面子,一定要收拾這個中國人,告訴他,日本人不是好欺負的。
找工作青年說不可以,從根本上說是我們的錯,先有壞人丟臉去犯錯,纔有他見義勇爲;何況我們又錯認中國人是壞人,應該道歉,不能打架。
大個子青年說那是你的想法,我的想法是要收拾這個囂張中國人。
找工作青年說要是這樣的話,你先得和我打,贏了我,你想做什麼都行,我不攔你。
大個子青年說好,於是倆人就幹起來了。
等顧鵬翻譯過這段話。那倆人是真的幹起來,打的很熱鬧。
能看出來找工作青年受過嚴格訓練,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很認真很嚴謹。大個子青年是壯高猛悍,象個瘋子一樣往上衝。
一個猛,一個有技巧,偶爾會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但都沒有事,繼續拼戰。
白路看的津津有味。隨口問話:“咱是不是該報警?”
顧鵬發覺自己前半輩子白活了。活的那個平淡無味啊。和白路在一起才呆兩個半天,就遇到各種古怪事情。遇到色浪不說,被弄進交番不說,居然有倆日本人爲箇中國男人當街打架?這到底是什麼世界?我到底該怎麼理解?
聽到白路問話。嘆氣道:“咱應該拉架。”
“我怕他們打我。”白路猛勁搖頭。
顧鵬無奈了。走上一步大聲喊話。反正就是別打了的意思。
那能不打麼?倆傢伙打的很熱鬧,輕易打過一分鐘。
對於一般人打架,能打上一分鐘都算是很長時間。平常打架基本就是打兩下。膽氣不足的轉身就跑。這倆人很有膽氣,打的很使勁,引起許多路人觀看。
眼看人越圍越多,白路不想再一次進入交番,決定聽從顧鵬的建議去拉架,走上前伸手一抓一推,輕輕巧巧推散兩人,轉頭跟顧鵬說:“趕緊勸架。”
於是,專業勸架人才顧鵬上場,站在倆日本人中間亂說一氣。
也不知道怎麼說的,反正那倆人不打了。
找工作青年過來說對不起。
白路看看他,突然笑了,他喜歡這個日本青年,很有點兒意思。拍拍他肩膀說:“走,你請我吃拉麪。”
顧鵬沒反應過來,問白路:“你說反了?”
“沒反。”
好吧,沒反,顧鵬把白路很仗義的讓別人請吃飯那句話翻譯過去,找工作青年很高興,說現在就去。
當真是世界之大,什麼人都有。有白路這樣沒心沒肺的,就有找工作青年這樣有個性的。當然,還有個愣頭愣腦的大個子青年,問顧鵬:“我呢?”
“你什麼?”顧鵬問道。
“你們去吃拉麪,我呢?”那傢伙再問一遍。
顧鵬又一次沒了語言,心道跟着白路走,什麼人都能遇到,問大個子青年:“你不挑戰他了?”
大個子青年說:“剛纔他一抓一推,很有力氣,我掙不動,他能同時拉開我們倆人,應該很能打,我可能打不過。”
顧鵬也笑了,把這句話翻譯給白路。
這下換白路無語,大日本什麼人都有麼?怎麼還有這麼璀璨的明珠存在?讓顧鵬問話:“你不是要打我麼?”
大個子青年有點不好意思,想想說道:“那我走了。”
顧鵬仔細理理大個子說的話,人家沒讓你請他吃飯,可能是覺得突然被冷落,有點兒不適應,習慣性問上一句。
想跟白路解釋一下,白路笑着對他說:“叫他一起吧。”
顧鵬剛要張嘴說話,突然聽到這句,嗆的猛咳嗽兩聲。
他的咳嗽聲留住大個子青年的腳步,轉頭看他。顧鵬問:“和我們去吃拉麪?”
“這個,不好意思吧?”大個子青年說:“我還是走了。”
顧鵬說:“一起吧,總得吃飯。”
大個子笑笑:“那就打擾了。”
於是,四個人莫名其妙組合一起,去往傳說中的正宗日本拉麪店。
這一通好走,剛纔時間十點半還不到,等他們走到地方十一點多。白路一路問要不要打車,找工作青年一直回話說就在前面。
半個多小時以後走進一條小街,道邊一家小店掛個藍色門簾。街上偶有行人經過。
走路有個好處,可以鍛鍊身體,可以一會兒多吃點,還可以互相聊天介紹身份。等介紹過身份以後,白路一直打量大個子青年,這傢伙長的比自己都老,居然纔讀高二?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在校籃球隊打中鋒替補,就是說籃球打的不咋的,還逃課,簡直就是人才啊。
這位人才叫櫻田健,如果只讀前面倆字。多麼詩情畫意。
找工作青年大學剛畢業,長的也有點兒着急,看相貌和櫻田健差不多,面相都比白路大,他叫近藤,打小學空手道,說是黑帶。
對於真正練習空手道的人來說,黑帶不黑帶沒有什麼,不是有七歲小女孩都能掛上黑帶?重要的是黑帶後面倆字,你是幾段?想真正混出點名堂。怎麼也得三段。想特別牛。熬上四段再說,基本就是大師級人物。
現在,櫻田健和近藤聊的很歡實,不時問白路問題。顧鵬就要忙着翻譯。
直到進入拉麪店。那倆人才閉嘴。近藤常來這家店,一進門就喊四碗麪。
店面很小,除櫃檯前有個橫板當餐桌外。再有側面靠牆擺着兩張小桌。有一張坐着倆客人,四個人趕緊去另一張桌坐好。
白路深深感慨:“太可憐了。”顧鵬差點笑出來。
爲什麼說可憐呢,這張桌子比青山餐廳的小方桌大不了多少,差不多是兩張小方桌拼一起,這要是低頭吃麪……應該能碰頭。
稍等上一會兒,四碗熱氣騰騰的拉麪端上來,白路讓顧鵬多要兩碟小菜。不是不想多要,實在是擺不開。
面很簡單,也不太多,面少肉少菜少,但是看着不錯,吃起來也不錯。反正這麼說吧,同樣是路邊店,這家店的拉麪比國內路邊店拉麪的味道要好一點點。
吃麪時,白路塞給顧鵬一張錢,讓他去結帳。飯後,知道是中國人請客的近藤很有些不好意思。
就這時候,白雨打來電話,說合約簽了,條件也很優,又說中午要一起吃飯,不回來了什麼的。
白路說:“有事情打電話。”
至此,算是解決一件事。
他來日本一共要做三件事,一是白雨、周衣丹的合約;二是賣電影;三是應付日本料理協會。捎帶腳地把日本國債換成錢,其它再沒事情,可以安然返家。
儘管合約這事沒出上力,但事情解決就是不錯。
吃過麪,四人出來。要不說人得處,一碗麪的恩惠,讓兩個日本青年對白路的印象大爲改觀,當然,主因是白路的見義勇爲。
飯後,近藤讓白路留電話,說有事情可以找他。要是幫忙辦什麼手續的話,他是日本人,會方便一些。
白路笑着說謝謝,藉口自己的號是國際長途,把顧鵬的電話號留下來。
櫻田健也記下近藤和顧鵬的電話,大家就地解散。
等近藤倆人離開,顧鵬笑道:“你還真有本事。”
白路很臭屁:“天生這麼有魅力,沒辦法。”
看看時間,說吃飽了得消食,去東京灣看海。
顧鵬說好,拿過來幾張錢:“剛纔的找零。”
“你拿着吧。”白路隨口問句:“拉麪多錢?”
“還行,六百日圓一碗。”
“真貴。”白路感慨一句。
離開這裡,坐地鐵去銀座,中途換了次車,下車直奔東京灣而去。
這地方的風景相當不錯,顧鵬說:“很多電視劇來這裡取景,很美。”
白路左右看看:“也就那樣。”
顧鵬說:“這水比北城的水怎麼樣?”
“有你這麼比的麼?我鄙視你。”白路說:“咱應該愛國,愛國知道不?”
午後的天氣還不錯,和風暖日,水裡有船,天上有鳥,身邊有遊人。白路問:“你買東西不?我送你個禮物。”
顧鵬笑了:“你是不是特別有錢,沒事兒就喜歡請客送禮?”
白路沒答話,左右看看:“算了,回酒店。”
這傢伙想一出是一出,顧鵬正要帶他去坐地鐵,白路電話響起,麗芙說到日本了,在機場,讓白路去接。
白路有點吃驚:“你怎麼跑過來了?”
“大人召喚,小女子只好辛苦奔忙。”這丫頭的漢語說的是沒治了。
白路說:“你在機場等我。”
“等什麼等?等你過來什麼都晚了,你在哪個酒店?我直接過去。”麗芙笑道。
白路趕忙說出酒店名字。
麗芙說一會兒見,掛上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