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有點無奈,連續問話:“你們?你們是多少人?遇到多少個退伍兵?什麼是甚至犯法?這些人裡面有犯法的?”
“沒多少,我去接你,見面談。”馬戰也不說上班了,掛電話往工地趕。
孫望北走出來問:“出什麼事兒了?”
白路回道:“我駕駛證開不了大巴,被人拍照放上網了。”
孫望北笑了下:“就這事兒?”
“啊,不然呢?”
孫望北搖頭道:“你脖子上面那玩意是爲了吃飯才長的麼?”跟着點頭道:“應該是,反正長的也不好看。”
白路不幹了:“你什麼眼神?我這是帥哥標準!網上都這麼說我。”
孫望北繼續點頭道:“倒也是,我這麼大了,還總有人叫帥哥,不過這玩意就是一稱呼,跟審美觀無關。”
白路吧唧下嘴巴,決定放棄討論這個問題:“來,說說就這事兒怎麼辦?”
孫望北嘆氣道:“你一定戀愛了,戀愛使人蠢笨。”
“說正題。”白路催道。
孫望北說:“你不是演員麼?就說在拍戲,然後補個鏡頭不就得了?當初派出所爆炸那麼大的事兒都能糊弄過去,開個車算什麼事兒?”
白路呆住,這人啊,還能再蠢笨一些麼?
當時鬱悶出門:“再見。”
一個人站在路上喝風吃灰,在認真批評過自己的蠢笨後,給小黑打電話,說一會兒過去。然後耐心等待馬戰出現。
今天塞車,白路在路上溜溜喝了一個小時的風纔等到那傢伙。
馬戰笑眯眯看他:“等急了吧?”
白路說不急,開門上車。然後問道:“賽車,爲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
“告訴你是賽車,不告訴也塞。何必讓你添堵。”
“讓我一直喝風就不堵是吧?”白路點頭道:“你真好。”雙拳互握,發出胩嘣骨節聲。
馬戰馬上發動汽車:“別鬧啊。開車呢。”
路況不好,在路上又浪費一個小時纔開到地方。不過有失必有得,在這段時間裡,馬戰把他過來的目的詳細說上一遍。簡單來說就是往白路那裡塞人。
軍隊每年都有人退伍,每年都有許多好兵流失掉。前兩天馬戰和一幫軍官出去喝酒,在路上遇到三個人。
一軍官瞧着其中一人特別眼熟,喊住一問,果然是自己手下的退伍士兵。問幹嘛去。那人不肯說。表情有些不對。
這就是有問題,那軍官很喜歡那名士兵,生怕他走錯路。說見面是緣,請你喝酒,連你朋友一起,又說在部隊時總罵你,現在我調出來了,你也退伍了,吃頓飯當是了結那兩年的恩怨。
聽曾經的領導跟他們推心置腹,三個人說不便打擾。又說有事情要做。
軍官問:“眼看天就黑了,你們要做什麼?”把三個人拽進飯店。
等兩杯白酒下獨,那名退伍士兵就招了。說出他們是幹嘛來了。
三個人是一個鄉的同期兵,下在不同連隊。退伍後回家混了兩年,好一通折騰也沒折騰明白,能保住安置費都算是運氣好,更不要說結婚安家那等大事。
三個人同病相憐,偶爾湊一起喝酒發牢騷。年後一天,其中一人說找到條發財路子,他有個朋友在外地混黑社會,其實不做什麼事情。就是嚇唬人,尤其是幫忙拆遷。出去一趟就是五百塊。平時還管吃管住。
爲方便稱呼,說這話的是小a。另一人是小b,那軍官認出的軍人是小c。
小c聽小a說去外地混黑社會,回話說:“開什麼玩笑?前兩年當兵保護國家,後兩年混黑社會禍害百姓?”
小a說:“少扯這個,黑社會怎麼了,咱村長倒是黨員了,你看他乾的是人事麼?”
做爲一種社會現象,很多領導幹部不幹人事的表現已經深入人心,發牢騷時多會當目標罵上一通。
聽小a這麼說,小c覺得沒說錯,又有小b勸話,三個人決定試試看,如果確實不成就不幹。
於是,三個人來到北城。
找到小a的哥們,暫時住地下室,打算等兩天去見老大。不想還沒見到老大,先見到曾經的領導,小c尤其感到不好意思,所以不想見那軍官。
等聽明白是這麼回事,那軍官大怒,不管屋裡有多少人,上去就是兩個大耳光外加一腳,張口大罵:“老子就帶你這麼個慫兵出來?老子的眼睛瞎了!你說,老子對你怎麼樣?老子把你往偵察排送,往特種大隊送,你沒考上不能怪我,可我罵你沒?臨退伍還給你搞個車票,你他馬就去開車也不至於餓死吧?你倒好,來做黑社會?”
愛之深,責之切。這軍官能一眼認出小c,是因爲小c是好兵,也曾經很照顧他。
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打了罵了,只能發泄怒氣,於事情本身還是無益。那軍官再怒也不能安排小c的工作,更不要說還有兩名同鄉。
湊巧,同桌有軍官知道馬戰往白路那送人的事情,順嘴提一句,讓馬戰幫忙。
老師都喜歡好學生,軍官都喜歡好兵,就好象我們都喜歡聽話懂事的小孩一樣。這是人的正常思維,喜歡好兵的馬戰應了下來。
他不光是應下小c的事情,還找人查下退伍兵檔案,找到自己手下那些曾經的好兵。經過聯繫,找到八名還年輕、混得不怎麼好的士兵,大致瞭解下他們的想法,準備找機會跟白路說。
今天是個好機會,藉着塞車一通亂說,最後總結道:“你的標準衛隊又要擴編了。”
白路問:“你那麼有錢,成立個安保公司把他們全安置了不成麼?”
馬戰說不成,又說:“我把錢投你公司成不?”
“做夢,讓我幫你賺錢?你想的真好。”想想問道:“有多少人?”
“兩個軍區五個地區、近六年的退伍兵……”
“打住!”白路趕忙叫停:“你要幹嘛?”
馬戰說沒理他,接着往下說:“我們能聯繫上的、有意願過來的。大概有三十六個人。”
白路輕出口氣:“你給我三十六億,這三十六個人我收了。”
“不許開玩笑。”馬戰說:“他們就託付給你了,我相信你有這個本事。”
白路回道:“沒問題。再多人也能安置,只是吧。你得幫我要地,老虎基地那裡再擴大一倍。”
馬戰說:“醒醒,別做夢了。”
在這種對話中,倆人總算到達目的地。
下車找到小黑,拽到衛生間的鏡子前對比着看,邊看邊問:“有人說你像我?”
“開什麼玩笑?我比你瘦,比你矮,也沒你好看。怎麼能像?”
白路點頭道:“你說的很公正。”
馬戰拽兩把椅子過來:“坐下。”等倆人都是側面坐下,稍微拾掇一下小黑的腦袋,用手機拍幾張照片,拿給白路:“自己看。”
不看身高體重,只看側臉,倆人竟是真的有些像。
馬戰說:“反正坐着開車,看不出高矮。”
白路很高興,跟小黑說:“一會兒去理髮,按我這個髮型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標準公司的司機,不過不用上班,以前幹嘛。現在還幹嘛。”
小黑問:“有工資沒?”
“沒有。”
小黑道:“那不成,我還是去你單位上班吧,這一天天賊累賊累,也沒什麼賺頭,去你們單位搞不好還能混成明星,讓我去你們單位上班吧。”
白路笑了下:“你說的是真話還是玩笑?”
小黑想想回道:“一半一半吧,這地方遠,沒以前生意好,挺無聊的。”
白路說:“那成。你要是無聊就去我那,正好要成立車隊。缺人手。”
小黑眼睛一亮:“成立車隊?找到贊助商了?你也太有錢了,是參加國內比賽還是去澳門站?”
白路說:“想什麼呢?成立個公司車隊。主要是辦公用車。”
“哦,那我去多屈才啊。”小黑有些失望。
白路看看這個修車鋪:“乾脆把你收編了得了,這地方不租了,在標準大廈那面給你留個地方,弄個修車鋪,一面解決車隊裡的汽車維修問題,還可以對外營業,房租不要你的,你把車隊伺候好了就成。”
小黑說:“這個行,完全可以,就這麼定了。”
“那成,揚鈴現在在外地,等她回來,你倆談。”
“可以,可以。”小黑問道:“車隊放哪兒?總得有個停車場吧。”
白路說:“我沒問,不過應該是散放,誰開的誰停……標準大廈那裡有個專用停車場……以後再說。”
小黑說好,又說:“老闆,我先去理髮,一會兒回來喝酒。”
白路應聲好,小黑出門。這時候,荔枝臺的工作人員打來電話:“白路先生,您的事情解決了沒有?晚上有時間麼?”
白路說:“有,還是中午那家店,晚上六點見。”
荔枝臺工作人員說好,又說晚上見。
看看時間,白路給揚鈴打電話。揚鈴問:“開車那事兒解決了?”
白路回話說解決了,一個辦法是讓小黑頂替自己,一個是藉口拍戲。現在不用對外宣傳,如果真有人發難想對付白路,再使用上面兩個辦法。
揚鈴說:“你也太聰明瞭吧,這麼快想出倆辦法?我那會兒光想着找人壓下事情。”
白路假裝有學問:“你那是慣性思維,說明平時就是這麼思考問題,這不好,要改。”跟着又說:“咱倆差不多,這倆辦法一個是傳奇妹子想的,一個是孫叔想的。”
揚鈴笑道:“你往哪面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