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看着屋子裡這堆小熊:“讓它們去院子裡玩,反正跑不掉。
李大慶笑道:“我發現了,你是特別溺愛動物。”
白路不承認:“我殺過狗。”
“我還殺過蚊子呢。”李大慶說:“你去弄早飯,先伺候那幫大傢伙。”
白路應聲好,去洗把臉,一頭扎進廚房。
那是飽受摧殘的四十四頭黑熊,瘦是肯定的,仇視人類也是肯定的,想改變這些,必須白大先生親自出手,既能養肥它們,還能用食物搞好關係。
在廚房折騰一個多小時,用推熊過來的那種平板推車運過來食物,熱氣騰騰地有肉塊有饅頭。
李大慶笑道:“你真要喂他們吃素?”
“放心,我搞得定。”白路左右看看,小熊都已經跑去院子中亂跑亂玩,再回頭看看,告訴李大慶:“你們出去,把門關上。”
熊舍這塊地方分成三段,往前是半截水泥牆壁半截玻璃牆壁的大房子,有大門隔擋。玻璃房子這塊是研究中心大樓延伸出來的一塊。
熊舍後面同樣有大門,通往外面出口。另外,所有熊舍的門都是粗鋼筋焊成,很通透。下面有遞送食物的格子。
聽白路這麼說,李大慶問:“你想做什麼?”
“喂熊。”
“喂熊關門幹嘛?把食物送進去就行。”李大慶說道。
白路琢磨琢磨:“也行。”
“什麼是也行啊?你還想進裡面去喂?”李大慶說:“那可是熊,活熊。”
白路笑笑。推着推車挨個屋子放食盤。
四十多頭熊裡面還真是有吃貨,聞到食物味道,老早扒着欄杆門往外看。等食物一送進去,那是抓起來就吃。
白路給定的是標準食量,一斤多的煮肉塊配上六個大饅頭,如果不夠,繼續喂饅頭。
李大慶說:“不好吧,就吃這個?”
白路說:“你放心,咱這伙食再不好也比救助中心那裡好,而且一準兒吃完。”
沒多久分完食物。整整兩大車吃的。還剩下幾十個饅頭。
總有不走尋常路的熊,分到食物就吃的有二十多頭,再有十幾頭經過試探,也是吃下食物。可就是有那麼幾頭不吃東西。瞪着大眼睛盯看外面衆人。瞧這意思。這些人不走,它們不吃東西。
白路過去說話:“過了啊,趕緊吃。你說你餓着,是餓誰呢?餓自己,讓自己難受!”
在他的亂喊亂叫中,又有兩頭熊開始吃東西。最後還剩下四頭熊,居然很聰明,不論白路說什麼都是坐着不動,眼睛盯着對面籠子裡的同類看。
直看了一個多小時,見對面很多同類還是挺活潑,纔過去吃飯。
白路爲之驚歎:“我去,敢情是等人試毒呢?”
李大慶說:“這樣挺好,知道保護自己。”
白路說:“能怎麼保護?再強大還能強大過人?”李大慶苦笑一下,腰間對講機響起,說門口有幾輛車,來找白路。
李大慶把對講機遞給白路,一問,是何山青那些人,放行。
沒一會兒時間,何山青一幫人跑進來。白路看眼時間,剛八點半,就是說這幫公子哥六點起牀,然後還得聚到一起趕過來,笑說:“夠早的。”
“您老人家召喚,再早也得來。”何山青隔着鐵門往裡看:“就弄這麼一堆玩意回來?又髒又瘦沒有精神。”
白路說:“讓你天天抽膽汁,你也沒精神。”
何山青撇撇嘴:“怎麼着,聽說還要忙乎鬥狗?”
白路說:“恩,我想把那些狗全弄過來,不老實就讓老虎和熊收拾它們。”
何山青說:“正好無聊,陪你玩,什麼時候動手,怎麼動手?”
白路很好奇:“你怎麼不勸我?”
“勸你有用麼?”何山青說:“林子說勸你了,勸不動,我們還勸什麼?正好我也討厭鬥狗,就是怕你把狗弄過來以後,它們會叫會鬧會絕食。”
白路說:“不聽話的直接安樂死。”
“要是警察找來呢?”何山青再問。
“你這是未慮勝,先慮敗啊。”白路說道。
“都得考慮清楚,很有一幫職業賭徒玩這個,有時候會請黑幫看場子,跟警察也有關係,想弄他們,就得跟掃黃一樣,出動大部隊才行。”
“那就弄一次。”白路跟林子說:“找你二叔,我找老邵,再找周本昌,聯合執法行不?”周本昌是大平分局老大,轄區有老虎中心這一塊。
林子笑道:“你打電話吧。”
這是什麼意思?白路琢磨琢磨問道:“不行麼?”
“不是說不行,鬥狗這玩意有利益,經過十幾年發展,沒根的早淘汰掉,現在還能折騰這玩意的肯定有根,你弄這個會得罪一批人……”林子說道。
白路打斷道:“我知道,還會有人通風報信什麼的,不過不耽誤我做事。”
“怎麼做?做什麼?”何山青問。
“搗亂啊,他們這個活動完全不避人,基本都涉賭,我可以報警,他們弄一次,我報一次。”白路說道。
何山青笑道:“你有這麼多時間?”
白路笑笑:“你看啊,咱先認準一個鬥狗場,等確實消息以後報警,我呢,亮出身份,把事情發上網。”
“然後呢?和你以前的新聞一樣熱兩天半就沒了,好象加盟店詐騙那事兒,你鬧出那麼大動靜,很多專家出來說了又說,鬧騰一段時間,然後呢?都用不到別人出什麼事情,你自己的新聞消息就能輕易將其淹掉。鬥狗也一樣,折騰兩天半收斂兩天半,等新鮮勁兒一過,你去忙別的事情,人家還繼續。”何山青說道。
白路笑道:“你忘了件事兒。”
“什麼事兒?”
“我有錢。”白路笑道。
“有錢怎麼了?”何山青說道:“人家也有錢。”
“是啊,人家也有錢,可我還有個基金。”
何山青想想:“要不要這麼絕?”
白路笑道:“絕麼?”
林子笑道:“你是真不怕仇人多啊。”
“我怕什麼?滿天下都是仇人。”白路笑道。
鴨子琢磨琢磨:“我覺得不應該把慈善基金扯進來。”
這幾個都是聰明人,基本是拿話一點就能明白大概意思。白路應該是把鬥狗和基金會扯到一起,大概做法是舉報鬥狗賭博者,基金會給予現金獎勵什麼的。
只是這麼一來。絕對是得罪太多人。當你出事時,那些人也絕對是奮勇的落井下石。
白路說:“不然怎麼辦?”
何山青說:“咱可以舉報個一兩次,但長久下來……有那閒工夫,不如向上面申請立法。”
“能立麼?不一直是有利於收錢的纔跟國際接軌。不能多收錢的就是特殊國情麼?”白路說:“禁止鬥狗又得不到什麼好處。”
“我靠。你太反動了。老子要和你劃清界線,和你這樣不知死活的人在一起,我也會被轟成渣滓的。”何山青喊道。
林子笑道:“不如舉報他。把他關起來,咱也算大義滅親。”
李大慶湊過來說話:“我不知道你們具體談的是什麼事,但是最好勸勸白路,你們是他朋友,多勸勸總能聽,他一衝動起來,就那什麼……”
白路納悶道:“黑熊這事兒不是你告訴我的麼?怎麼成我衝動了?”
李大慶咳嗽一聲:“你們聊。”轉身走開。
何山青說:“少扯別的,前幾天,國家下令禁止象牙製品買賣,怎麼就不能下令禁止鬥狗?告訴你,咱的政府是個好政府。”
“不就是禁止買賣一年麼?”白路說:“黨員同志,麻煩你去申請立法。”
何山青道:“我怎麼申請?先不說這個,你想讓你的基金會怎麼做?”猜到是猜到,能問清還是要問一下。
白路回道:“就是剛纔說的報警,順便錄象,再去網上搜集各種鬥狗錄象,剪輯好放出來,鬧的天下皆知,先熱上一段時間,然後我再宣佈,以後只要有人看到鬥狗賭博,報警後覈實,確認事情沒錯,並抓到相關罪犯、沒收相關道具,比如狗,我會根據鬥犬市場價的一成或兩成支付酬勞。”
“一成也不多啊。”
“如果是抓到十幾條狗呢?就是很大一筆錢。”白路說:“不指望徹底取消鬥狗賭博活動,總能控制下這股風氣。”
聽過這段話,林子幾個人都是互相一笑,司馬說:“不行,不能這麼做。”
白路琢磨琢磨:“好吧,聽你們的。”
司馬接着說:“不過我們能先幫你弄一批狗回來,問題是鬥狗不好管,你打算用黑熊和老虎嚇唬它們?”
“我是這麼打算的,如果實在嚇唬不住就殺了吃肉。”白路說道。
司馬智笑道:“鬥狗這事,你有個機會,而且不用親自動手,也不用得罪太多人。”
白路笑着看他:“誰替我得罪人?”
“羅天銳。”
“他怎麼了?”
何山青接話道:“上個月你在日本,我不是說羅天銳讓人坑了三個億麼?你沒興趣聽,現在要不要聽?”
“他那麼聰明一人,能把他騙了的人得多聰明?”白路說:“大北城還真有人才。”
何山青說:“人家不是騙他,是擺明坑,你還得認帳。”跟着說:“羅天銳跟你之間鬧些事情,先被你逼出北城,後又被你救下一條命,搞得他這個糾結啊;好在老羅家認這個帳,羅天銳也必須認,你可以是我的敵人,但敵人救了我,這筆帳也得認,你要是給他打電話,他肯定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