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何山青,司馬智,林子,鴨子,五個悠閒的傢伙一個不少,圍在沙沙牀前。在他們身後是柳文青。
何山青說:“怎麼住這麼個病房?趕緊換病房。”
鴨子說:“病房?依着我,直接換醫院。”
“對,你說的對,我靠,路子就不能辦點事情,太不讓人放心了,這醫院能住麼?”何山青說。
白路在門口咳嗽一聲:“放不放心的,先給我讓開。”
看見他來了,五個少爺馬上散開,等他把飯盒放好之後,高遠板着臉說話:“區醫院也能治病?你怎麼想的?”
白路想解釋,一擡頭,看見主治醫師面沉似水站在門口,趕忙笑着迎過去:“大夫。”
大夫掃一眼高遠等人,也不廢話:“押金不夠了,晚上下班前去交,別影響明天用藥。”說完就走。
本來,大夫不管押金的事情,都是護士來通知。可巧了,今天大夫難得心血**往病房溜達一圈,就遇到一圈不靠譜的傢伙。
白路衝何山青等人直搖頭:“你就害我吧。”
“我害你?靠,是你害沙沙成不成?好不容易病一次,就住區醫院?沒錢你吱聲。”
白路懶得解釋腿傷是否嚴重的事情:“少廢話,我是那麼小氣的人麼?”
“不是,可你這次就是做了件很小氣的事情。”何山青認真說道。
“懶得理你們,沙沙,吃飯。”白路支上小桌子,把飯盒擺上去,又把另外兩份飯拿給同屋病友。
“成了,咱也出去吧,別影響病人休息。”何山青說着話,從包裡拿出一沓子錢,丟到牀上:“好好養病。”說完就走。
高遠也是拿出一疊錢放到牀上,另三人同樣如此。
白路哭笑不得:“你們幹嘛來的?”
“廢話,看沙沙來了,我告訴你,這錢是給沙沙的,你敢亂動,我滅了你。”何山青冷哼道。
這堆錢少說有幾十萬,沙沙嚇得飯都不吃了:“不行,我不能要。”
可惜,她的呼喊完全不重要,五個公子哥轉身出屋,留下一牀的錢。
常有人探望病人,可是這麼給錢的實在少見。另兩張牀的病人和家屬都吃驚看過來,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太大方了吧。
白路告訴柳文青:“你看着沙沙。”他追出病房。
走廊裡,五個人懶懶站着,何山青問他:“換醫院不?不換醫院,就先換個病房。”
白路苦笑:“至不至於?”
“怎麼不至於?”何山青不理他,想要打電話叫人。
高遠突然插話:“等下再打電話,路子,我聽文青說,沙沙是被人推倒的?”
何山青馬上放下電話:“對,這個得問清楚,我靠,還有人敢欺負我妹子。”
白路問:“文青怎麼和你們說的?”
何山青說:“你倆昨天干的事唄,還能怎麼說,聽她說的,怎麼個意思,十八中不打算管?還有,你倆口風夠緊的啊,如果不是丁丁給高遠打電話,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
原來是丁丁說的,開始時,他以爲是柳文青。白路笑道:“緊什麼緊,昨天剛住院,那來得及和你們說。”
“你編瞎話的本事真有林子當年的風采。”何山青搖頭嘆息。
林子鬱悶:“你們說你們的,關我什麼事。”
鴨子在旁邊解釋:“小三在說你笨,也說路子和你一樣笨。”
林子大怒:“你給我滾蛋。”
護士從旁邊經過,呵斥道:“小點兒聲。”
何山青一本正經對林子說:“別聽鴨子瞎說,你不是笨,是睜着眼說瞎話,我上午給路子打電話,這傢伙根本沒說沙沙住院的事情,現在就不承認了,和你當年有一拼。”
高遠白他一眼:“說那麼多廢話幹嘛。”問白路:“你想怎麼辦?”
“道歉唄,還能怎麼辦,難道要殺人不成?”
“那就道歉。”高遠說完話,想要離開。
白路趕忙攔住:“神仙哥哥,你可不能亂來,沙沙還得在十八中混呢,我自己解決就成。”
“十八中?哼,信不信我把他送進人大高中?”何山青不屑道。
“我知道你牛,不過,我根本就不希望沙沙累死累活的學習,十八中挺好,沒太高的目標,沒太好的學生,悠閒過三年,不好麼?”
“你這麼說,有你的道理。”何山青說:“不過,這件事,我一定得插手,我靠,都住院兩天了,就是住在南斯拉夫也趕回來了吧,爲什麼不來道歉?”
白路看看時間,已經中午了,蒙老師還沒有打來電話,心裡明白,一定在和撞人女生的父母交涉,於是說道:“你們先去吃飯,下午再說。”
“你也來,有文青照顧沙沙,你在醫院也是多餘。”高遠說話。
白路想了下:“成,我回去說一聲。”進病房,跟兩個女生打過招呼。和高遠等人離開醫院,在附近一家酒店吃飯。
等菜上齊,午飯變成批判大會,五個公子哥評點這家飯菜如何如何不好吃,紛紛說沒有白路做的好。鴨子還想讓白路去廚房做幾道菜,露一手。
白路想起廚王大賽初選時的那個中午,許多選手被飯店廚師轟出飯店的情景,趕忙搖頭:“可不敢這麼做。”
這時候,張成龍給他打電話:“比完了,廚王出來了,我的一千多塊錢也白花了,連個紀念證書都沒有,真缺德。”
白路笑問:“沒取上名次?”
“取什麼取?我靠,北城大飯店知道不?人家隨隨便便來個二廚,拿第一!真拽!我要是能去北城大飯店上班就好了,聽說小工都有五、六千,比我現在高出一倍還多。”
白路勸他:“第一算什麼,好好做菜就是。”
“就是就是,你說的對,不過,我還是想和前幾名比一比,不是比試,是找差距,看看到底差在哪裡,可惜,沒見到他們面就被刷下來了。”張成龍有些遺憾。
“以後有的是機會。”
“沒錯,以後我一定是好廚師,你在哪呢?我請你喝酒。”張成龍說。
這傢伙還真不錯,一共見了三次面,兩次要請自己喝酒。白路說:“我在東三區醫院這面,你遠不遠?”
“剛比完,還在廚師學校呢。”
“那不成了,等你過來,我們都吃完了。”
“你和別人在一起?那算了,我不去了,少喝點兒,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張成龍掛掉電話。
見白路笑着收起電話,鴨子問:“什麼事?”
白路說:“廚王比賽出結果了。”
“我當什麼事,你無聊不?”何山青不屑道。
白路搖頭:“和你們這幫公子哥就沒有共同語言,這叫奮進!知道不?”
剛說完這話,蒙老師打來電話:“小白啊,那個,撞倒沙沙的女孩叫賈佳,她認識到錯誤,她父母也同意賠錢,知道你是自費,不容易,他家會按照醫藥單賠償,有多少賠多少,你看這事情,這樣解決怎麼樣?”
“錢不是問題,賈佳是問題,一個高中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她推倒別人,說一句無意撞的,賠點錢就可以了?”
見白路就是不肯鬆口,蒙老師有點爲難:“晚上你有事麼?賈佳父母想和你談談。”
白路怒了:“沙沙躺醫院兩天,他們不來道歉,和我談什麼?”
“會的,晚上放學,賈佳和她父母會過去,你在醫院麼?”
“在醫院。”
“那好,晚上見面再說,其實說開了最好,都是學生,又沒有深仇大恨……”蒙老師多嘮叨幾句,然後掛電話。
“沙沙老師?”鴨子問道:“怎麼說?”
“沒怎麼說,晚上見那個女生的家長。”
“見個屁見,依着我,直接報警,先關進去再說,遠子,你是學法律的,跟我們說說這個,未成年人能不能關起來?”
“能是能,不過,我記不起都什麼罪才能關起來,好象有殺人,販毒,其他的就記不住了。”高遠說話。
“我靠,你法大畢業,學的法律,還在法務部上班,這麼點兒事都不知道?”
高遠喝了口酒:“其實吧,那什麼,你們懂的。”
“不懂。”算上白路,所有人都搖頭。
“你們知道這行,競爭特別激烈,爲了不和可憐的文科男們搶飯碗,所以,我不好意思學太好。”高遠認真說道。
司馬智皺着眉頭說:“這話聽的耳熟。”
“可不熟唄,學習倒數第一那傢伙跟他爸說,不好意思學太好,怕同學會傷心。”林子呲着牙花子說道。
白路感慨:“和你們在一起,真長見識。”又問高遠:“你真的一點不瞭解?”
高遠認真說道:“我不是開玩笑,我確實是水平最差的律師,所以我不以律師爲職業。”
白路微微搖頭,想不到啊想不到,不苟言笑的高遠突然說起笑話,不但好笑,還挺嚇人。
高遠接着說:“那許多本法律書,無數條法律條文,我是真心看不懂,你們得理解。”
“你怎麼畢業的?”林子有點感慨:“本來吧,你讀個法大就夠讓我們吃驚的了,現在更吃驚。”
“我怎麼能不畢業?”高遠傲然道。
這時候,司馬智舉着手機說:“搜了下,就沙沙學校那個小丫頭,確實不夠判的,除非沙沙是嚴重傷害或是致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