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過去,一天到來,第二天又是許多事。九點鐘,荔枝臺的盛傑打電話,說是想約他再見一面,談電視節目的事情。
白路沒答應,因爲一大早就接到李大慶的電話,說是九點鐘見面,一起去看醫療、實驗器材。
白路不想去,說你決定就好。
李大慶不幹,說必須得去,他約好三家廠商,爭取一天時間內全部看完,並且做出選擇。
三家廠商,在北城都有成功銷售案例,很多醫院、或是研究所有用他們的器械。
白路還是不想去,說自己什麼都不懂,你拿主意就是。可李大慶鐵了心,說加一起兩千多萬的設備,我只能提供意見,具體由你做主。
養老虎很費錢,建研究中心更費錢,要有育嬰室、疾病控制室和處置室、還要有dna中心、電控中心什麼的,各種儀器一大堆。兩千多萬隻是前期投入。
白路聽的頭大,上樓找老虎出氣:“明兒都給我出去演馬戲,把你們的賣身錢賺出來。”
他倆約的是九點見面,白路折磨過老虎,下樓等在小區門口。就是這時候接到盛傑的電話。
等打完電話,李大慶出現眼前。
白路走出來:“先去哪?”
李大慶還沒回話,林子打來電話,說何山青出事了。
白路一驚,問道:“不是把初戀女友的男人給揍了吧?”
林子說不是,又說何山青在小王村路派出所。你要是方便就過去一下,不方便就電話裡說。
白路說方便。掛電話後跟李大慶說:“李教授,真不好意思,我朋友進派出所,我得去看一下,今天的事兒你做主。”
李大慶很不敢相信的看白路:“你傻麼?兩千多萬啊,你就不怕我以次充好,或是虛報高價騙你?”
白路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你。”
李大慶冷笑一聲:“少來。不管怎麼說。你不去,我就不去。”跟着又說:“我打電話取消今天的見面。”
白路好奇道:“你爲什麼不願意做決定?”
李大慶說:“沒有爲什麼。”分別給三家廠商代表打電話,說是改時間見。
白路搖搖頭,說聲走了。攔出租車去小王村路派出所。
他以前來過小王村路派出所。五星大飯店又是正歸他們管。對其中一些人有些熟悉。
出租車停到派出所門口,白路下車看到林子的汽車,走過去敲玻璃。
林子在打電話。見白路到來,開車門下來說話:“小三把劉國柱二兒媳婦給打了。”
白路有些不明白:“爲什麼?”
林子對着手機小聲說上幾句,掛電話後說道:“劉國柱送老人院的錢是小三付的,付錢時留下聯繫電話,早上接到老人院電話說有人給老頭兒辦出院手續,問小三讓不讓出院,小三說不能出院,並馬上趕去老人院,等趕到時正看到老頭被一對夫婦帶上出租車,就開車追着逼司機停車,他們家那女人是個瘋子,下車跟小三耍潑婦,讓小三一腳踹倒,腦袋還撞到汽車上,然後就這樣了。”
白路皺着眉頭問:“小三在裡面?”
“除了那個潑婦,都在裡面,老頭也在,是小三自己報的警。”
白路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錄口供,還得等那個潑婦的驗傷診斷。”林子剛說完話,何山青從派出所裡走出來。
白路迎上去問:“怎麼樣?能回家不?”
“不能。”何山青問:“你倆誰有空?”
“幹嘛?”林子問道。
“她剛打電話說要搬家,你倆誰有空去幫一下。”
都不用問,話裡面的她肯定是那個初戀。白路苦笑一下:“還真的淡不了。”
林子說:“你都出事了還幫人搬家?有病是不是?”
何山青無所謂的笑笑:“我就想看看她到底想幹嘛?”
白路說:“這還用看?用腳趾頭也能想出來好不好?”
“我想不出來。”何山青說:“就算能想出來,我也想親眼看看。”
“你是白癡麼?”林子罵道。
白路跟着說:“我不管這事兒。”
何山青看看他倆,拿手機按號碼。林子說:“不用打了,鴨子和司馬一會兒就到。”
何山青想想,轉身走進派出所。
這傢伙的的狀態有些不對勁,白路琢磨琢磨,正想跟林子說話。何山青卻又從派出所裡走出來:“你倆誰去我公司一趟?”
“怎麼了?”林子問。
“總經理辭職,去幫我接下辭職信,別的什麼都不用說。”
白路愣住:“今天什麼日子?你怎麼了?”
何山青再問一遍:“你倆有時間麼?”
林子說:“我去。”
何山青說句謝了,拿着手機又回去派出所。
白路有些想不明白:“小三不是挺男人的麼?怎麼一個初戀就讓他這個德行?連帶着運氣都不好了?”
林子說:“你在這守着,我去公司。”
白路說好,林子開車離開。
林子剛走不一會兒,鴨子開車過來,下車問話:“小三怎麼樣?”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白路回道。
“林子呢?”鴨子問。
“小三公司的總經理辭職,林子去公司了。”
“我靠。”鴨子罵上一句:“怎麼都趕一塊兒了?”
又過一會兒,司馬智、小齊陸續趕到,四個人站在派出所門口說話。司馬問:“小三怎麼了?不就是打傷個人,還不放人?”
何山青是把人打傷。一般情況,不管是告他還是私了,錄過口供留下電話就可以回家等消息,只要能隨傳隨到就行。
難道說那女人已經重傷昏迷?
他們等在這裡,二十分鐘後,林子打回來電話:“司馬到了沒?讓他來公司。”
白路把電話遞給司馬。一分鐘後,司馬開車離開。
鴨子問怎麼了。白路說不知道。就這個時候,高遠來了,剛打開車門,電話響起。接聽後才下車。走過來就是句問話:“小三公司出事,怎麼不告訴我?”
白路說:“剛出的事。”
小齊問:“你怎麼知道的?”
高遠說:“何姨打的電話,公司有人通知她,說是半個管理層集體辭職。事情鬧的挺大。”
“我靠。怎麼這樣?”鴨子罵道。
大家只知道公司總經理辭職。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
高遠左右掃一眼問道:“林子和司馬過去了?”
鴨子說是。高遠琢磨琢磨,又問:“楊笑那面是怎麼回事?”楊笑是何山青的初戀對象。
鴨子回道:“昨天楊笑給小三打電話,聊了半個小時。就這樣,我們也就知道這些。”
高遠點點頭:“我進去看看。”說完走進派出所。鴨子和小齊跟着一起。
白路沒進去,靠在車上仰頭看天,灰濛濛的很不好看。
身邊突然有人問話:“你在幹嘛?”
聲音很熟,是王某墩,白路回道:“不幹嘛,你幹嘛?”
王某墩說:“晨練。”
白路笑了下,站直了看過去:“我怎麼就那麼不相信你說的話?”
“不說這個,我想問你什麼時候去邊疆?”
白路笑道:“着急了?”
王某墩難得的嚴肅認真一次:“你心軟,容易犯錯誤。”
白路沒有反駁,沉默會兒問道:“我爹怎麼說?”
“這事兒還用你爹說?大年三十就出事,去南方又出事……我覺得你做事情有點面。”
白路笑了下:“不面的代價太大。”
“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
白路又是一聲輕笑:“你居然是個哲學家。”
王某墩也笑了下:“走了。”當真是說走就走,大步離開。
看着二叔的高大身影越走越小,白路搖搖頭,人活一輩子,到底有多少事情要做?
他等在派出所門口,沒一會兒又遇到個熟人。孫敏穿身制服從裡面出來,看到白路後一愣,再看一眼,然後就好象沒看到一樣,從旁邊走過去。
白路賤兮兮地朝她揮手:“嗨。”孫敏沒反應,白路就再嗨,孫敏依舊沒反應。白路撇撇嘴:“沒勁兒。”
又過去二十分鐘,高遠和何山青一起出來,招呼白路上車,五個人擠一輛車去公司。
在車上,白路問話:“打人這事怎麼處理?”
何山青冷笑一聲:“不用處理。”
白路無所謂地點下頭:“有些人就該長長教訓。”
小齊說:“我想打架。”鴨子說:“我也想打。”高遠沒說話。何山青看往窗外。
白路突然陰陰一笑:“我想殺人。”
在今天以前,白路從沒去過何山青的遊戲公司。等到了地方纔知道,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牛皮,公司居然開在東二環那種寸土寸金的地方。
東二環地鐵站附近一棟三十層大廈,何山青的遊戲公司佔據整整一層樓。電梯間被包起來,留出個前臺,前面擺着茶几沙發和兩組圓桌圓凳。
公司在八樓,電梯門打開後,何山青走在最前面,前臺兩名漂亮的制服妹子趕忙鞠躬問好:“老闆好。”
何山青恩了一聲,大步往裡走,白路幾個人跟在後面。
走過前臺,先是幾個封閉的小型辦公室,往裡是間巨大無比的開放式辦公室,放眼一看都是座位也都是人。
右側有走廊,拐過去一直走又是幾間小辦公室,再拐一下又是間開放式大辦公室,走廊盡頭是何山青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