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旗問:“什麼辦法?”
白路回道:“以我私人的名義給他發邀請,來一場賭局,不管是打麻將打牌還是賽車打黑拳,讓他選擇,我都接着,賭注是五百萬,不管輸贏,咱倆一人一半。”
洪旗聽後沒說話。他知道白路爲什麼說不管輸贏一人一半的話,如果不是考慮到自己的自尊心,白路肯定會說輸了算他的、硬了算洪旗的這種話。
白路是在爲他考慮,不過讓他想不明白的是,我雙腿被打斷,就算是私下解決,不牽扯別人不擴大影響面,也不應該賭錢啊,賭注不應該是陸晨的雙腿麼?或者一條腿也行。
沉默會兒問道:“然後呢?”
白路沒說話,相信洪旗能明白。
洪旗又是沉默片刻,說我知道了。
白路說:“你想怎麼做?”
他打這個電話的主要目的不是告訴洪旗,他會怎麼做;而是告訴洪旗,你千萬別亂來。
憑洪旗的資產和關係,想要搞到一個身家清白的高官,都不能用難字形容。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要記住一點,國家是保護官員的。只要你當了官、入了黨,只要上面沒人動你,你就一直是安全的。
那麼,洪旗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讓上面人動一個副省級高官?
很顯然,這個辦法不可行,所以在白路問他怎麼報復的時候。洪旗會說還沒想好。
這個辦法不可行,那就是暗地找人揍陸晨,也是打斷腿。算是私人恩仇,可接下來呢?你要怎麼做才能接住陸晨的再一次報復?
聽白路又一次問他想怎麼做,洪旗猶豫下說:“聽你的,等傷好了再說。”
白路說:“你要是真聽我的,這件事就讓我來做。”
這句話之後,洪旗好長一會兒沒開口,最後說:“我想想。”掛斷電話。
白路拿着手機也是多想上一會兒。直到奎尼來找他,才起身去客廳。
白路有好幾臺遊戲機。有那種dvd機贈送的遊戲碟,接上游戲柄放上碟片可以玩坦克大戰。
這是白路的惡趣味,這麼大屏幕,坦克都變大許多。玩坦克大戰多過癮。再打開音箱,坦克一跑起來轟轟的,多帶感。
奎尼也喜歡玩坦克大戰,不過更喜歡跟新認識的小朋友玩。叫白路出去,目的只有一個,打開電視、打開dvd機、打開音箱、找到坦克大戰的遊戲。
然後就沒事了,奎尼可以自己按開始,帶着一個個小朋友就是玩,可以很輕鬆打到三十關。
白路沒時間看他玩遊戲。在調好遊戲以後,再給元世輝打電話。
這個電話是揚鈴讓他打的,目的是借場地。
拍電影用的槍械可以由八一廠派過來的專家回單位去借。這是小事情。元世輝老早通知下去,讓八一廠儘量配合這部電影的拍攝工作。
事實上不光是八一廠配合,連廣電總局都很配合,這是年後八一節的獻禮大作,在申請拍攝許可證時看過劇本,直接放行。
以前拍電影申請許可證總要拖上段時間。《兩個士兵》沒有,遞上去劇本的第二天就通知過關。效率高到令人驚喜。可以預見,只要片子按照劇本拍攝,審查的時候也會輕易過關。
關於審查影片的那些人,對所有影視從業者來說都是場噩夢,不管你什麼樣的電影、不管什麼樣的片子,他們都會找出毛病,而你一定要修改。
有業內大腕說那些人是在刷存在感。
是不是刷存在感,咱們不知道。但是在圈裡很是流傳着其中可能存在的貓膩,如果你是個沒根沒底的電影從業者,在送影片去審查的時候,他們甚至不會告訴你改哪裡,只是說不合規定,改吧。
而你就要改,改了以後還不合格,繼續改,直到有人或是有事情讓審查那人滿意了,他纔會告訴你改那裡,而你一改,就過了。
白路給元世輝打電話不是說這些事情,是要借用一處邊境哨所。
主創人員,除去導演和副導演,別人都有了。白路要求實地拍攝,要真去西南某處的偏僻哨所。
原本,揚鈴說可以建個場景,比如現在很牛的江南某影視基地,最開始就是一位大導演爲了拍戲建起來的某朝代的場景。後來又來個大導演在邊上再建個別的大場景,在這兩個大場景的基礎上,有心人把這個地方整合起來,建成公司,吸引更多導演來拍戲,順便再搭建出更多場所。同時,公司又對整個影視城有規劃,最終形成今天龐大的影視基地。
揚鈴說一個哨所而已,沒必要跑那麼遠,去郊外建一個就是。
不過白路不同意,他的意見是,只要不拍科幻或是鬼怪那種現實裡不存在的景物,沒必要額外搭建場景,能實地拍攝就實地拍攝,這是對攝象機的尊重,也是對電影藝術的尊重。
比如美國電影電視劇,很多都是在屋裡的背景板前面拍攝,不管是開車,還是走在昏暗街道,其實都是在室內,後期製作把人物摳出去,通過電腦做出來各種場景。
這樣做可以省錢省事省時間省麻煩。
可既然都是電腦製作,那麼由你來演和由機器人來演有什麼區別?真人電影和動畫片又有什麼區別?
白路不願意這麼做,再好的演員也不能什麼場景都靠腦袋裡想象,一言一行卻要努力表演出那個虛無場景的合適狀態。
《一個警察》爲什麼在美國大熱?就是因爲幾乎沒有電腦製作,白路和元龍寧肯多花錢也要實景拍攝。
一個人在面對實景時的表演。和在腦子裡空想時的表演絕對不同,這和演技無關。
同理,既然能去實景地拍攝。爲什麼還要搭建場景?場景建小了,表現不出邊境哨卡的真實面貌。建大了,花費增加,還不如去實地拍攝。
白路要實地拍攝,就是說年後得出發。
元世輝接到這個電話很高興:“終於準備開機了?你說說你,浪費了多少時間?”
白路說:“還得借幾個人,有沒有那種黑瘦、一看就很厲害的人?演反派角色。”
元世輝說:“你不會招募演員啊?我這裡黑瘦的只能去士兵裡找。未必會演戲。”
白路想了下說聲好,又問:“場地什麼時候能定下來?”
邊境有很多哨卡。但是符合影片要求的幾乎沒有,而且元世輝也不熟悉,說道:“年後我找人帶你過去,挨個哨卡走一遍。你自己選。”
白路說好。
元世輝叮囑道:“就這麼定了啊,再不能有變化。”跟着又說:“記住了,八一節那天準時上映,別的漏子可以出,你惹事情我也可以幫你擦屁股,但是不能晚了上映日期,一分鐘都不能耽誤!”
這句話的意思是七月份以前就得全片製作完成,是製作完成,不是拍攝完成。是要配音配樂剪輯什麼的統統搞定。才能送去廣電審查,再是排片期……
白路說:“我爭取一個月拍完,一個月製作。只要不發生意外,六月份就能完成。”
“希望吧。”元世輝說:“別嫌我嘮叨,這件事你千萬千萬不能出岔子。”
白路說是。
元世輝停頓片刻說道:“不說電影了,什麼時候來我家?”
“去你家幹嘛?做飯?”
元世輝說:“小小想吃你做的飯了,你好意思不來麼?”
白路說:“老人家,你還能更無恥一些麼?到底是你嘴攙還是小小想吃?”
“有區別麼?”元世輝說:“大過年的。你是不是應該登門拜年?大年初一我有空,等你啊。”
白路笑道:“不好意思。大年初一還真不行,我得參加電影首映式。”
“你怎麼這麼多事?那就大年三十,提前一天。”元世輝改日子。
白路繼續笑:“大年三十?今年沒有三十,你是說明年的大年三十麼?沒問題,答應了。”
“跟我玩文字遊戲?”元世輝問道。
白路笑了下:“明天是吧?你是說明天對吧?大年二十九過年?可惜我過不去,白天要去孤兒院獻愛心,您要是不嫌累,可以一起。”
“獻愛心?這個是正事,那改初二……這麼說吧,你初幾有時間?”
白路回道:“還真不一定,初四有演出,初五幹什麼來着?反正也有事,初六以後估計更玄,我得參加電影節。”初五要去何山青家做飯,可不敢跟元世輝說。
“初二初三呢?”元世輝問道。
“大爺,大過年的,我自己是不是也得歇息歇息?還一個,家裡來了很多孤兒院的孩子,每天都照顧他們。”白路說:“看看吧,如果有時間就給你打電話。”
“好,我等你電話。”元世輝結束通話。
白路能感覺到老頭不高興了,想了想,放棄再打個電話解釋一下的想法,看看時間,招呼孩子們吃飯。
滿快樂她們回來的挺早,孩子們還沒吃完午飯,三個人就回來了,跟着她們的是樓下兩名保安,每人都是抱一堆東西,放到屋裡後,滿快樂每人給一百塊辛苦費。
倆保安說不要,滿快樂堅持給,說是要過年了,一點心意,倆保安才道謝離開。
保安也要過年,可惜物業公司不放人,只有部分保安能帶着錢回家過年,還有一部分要留下來繼續上班。人家都不能回家了,給一百塊錢能多點開心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