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一說:“沒讓你進去,在這間房裡呆着就行。”說完話,衝白路笑笑,關門上鎖,於是,白大先生被關起來。
在大門關上這一瞬間,白路眉頭皺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昨天何山青搶先動手,是不想白路留下證據,免得陷入太深接受刑罰。不管對誰來說,留下案底都不是好事!
白路明白這點,正是因爲明白這點,而自己又沒做太過分的事情,纔敢配合王長一問案。
可配合來配合去,居然被關了?
從警察的角度來說,白路確實有很大嫌隙,如果不是名人,應該有更殘酷更折磨人的的手段招待他。可因爲是名人,又沒有直接證據證明許多黑衣頭套男人是白路指使傷人,只能好言把他留下來。剩下的事情就是取證,只要找到直接證據,就可以重新問案,把白路成功送交檢方。
對於王長一來說,他不在乎白路是誰,也不在乎背後有誰,只知道這件案子有很多人關注,在於洪宇那些人報案後,有那麼幾個人通過各種方法來打探消息。
於洪宇昨天報案兩次,第一次是手術傷口被白路弄開,血流全身。警察去取證後,因爲不知道白路電話,就沒有通知他,準備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找白路問案。
沒曾想不到一個小時,於洪宇再次報案,嚴格說來這次是醫院報案,案件主角是於洪宇。案情也變嚴重許多。毆打和毆打致殘是兩個性質,尤其黑衣人還動用鋼管,這是大規模械鬥,性質嚴重。
從目前查到的情況來看,白路最有嫌疑。
既然有嫌疑,那就得關起來查。從這點來說,王長一做的沒錯,甚至沒考慮白路的名聲,也沒考慮許多人的關係,只管按照正常程序辦事。
王長一做的沒錯。白路做的更沒錯。有句話是不怕賊偷。只怕賊惦記,白大先生想用自己做魚餌釣魚,把惦記他的那些人給釣出來。
這件案子太適合釣魚!就一點,不是白路做的。查破天也和他無關。還偏偏有他參與其中。具有最大嫌疑。只要落實證據,雖不能重判,關上三年絕對沒問題。
有很多人都希望白路被關一輩子。
查案的事情不說。一上午時間,通過手機追蹤,以及醫院和道路上的監控設備,完整還原昨天晚上白路去過的每一個地方,發現到何山青等人。接下來又傳喚這幾位公子哥。
這幾個傢伙不像白路那麼配合,就說來看熱鬧,其它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就是走個過場,白路依舊在關押室呆着。他是大忙人,電話經常響起。有意思的是,派出所警察不禁止他接電話,唯一要求是按免提。
那就免提吧,中午時候,白鳥信夫的翻譯打過來電話,確認晚上吃飯事情。白路說可能吃不上了,突然有事發生,提前祝白鳥先生一路平安。
然後有單英雄打來電話,電話一通就是沉聲質問:“爲什麼不配合?”
“配合什麼?你是誰?”白路沒聽出來是誰。
“我是單英雄。”
白路想了想:“啊,是你啊。”單英雄是中國烹飪協會副會長,很牛的一個人物。倆人見過幾次,單英雄對白路的印象不錯。
單英雄冷着聲音問:“爲什麼不配合?日方邀請你參觀訪問,爲什麼不去?”
“你去就成了。”白路懶懶回話。
“不行!這是政治任務,你必須要去。”單英雄說道。
“我一不是黨員二不是團員,哪有什麼政治任務?”白路說:“那什麼,我挺忙的,再聊啊。”
他想掛電話,單英雄問:“你在哪?我要和你談談。”
“真想面談?我在一馬路派出所,你來吧,對了,我被關起來了。”白路笑着說話。
單英雄一時無語:“爲什麼被關?被關起來還能打電話?”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白路說:“他們監視我呢,掛了。”按掉電話。
然後又有柳文青、揚鈴等人的電話,就一個意思:“你怎麼被抓了?”
等說過這幾個電話,白路苦笑連連,這個魚沒釣好啊。
下午四點,邵成義和林永軍突然出現,一起來的還有個不認識的三十六、七歲的漢子,三個人進入關押室。
白路笑道:“來了,請坐。”
邵成義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你到底想玩多久?想玩成什麼樣?能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過日子?”
白路不屑道:“像正常人?像燕子那樣正常的被人欺負是不是?”
“嚴肅點兒。”邵成義喝道。
“沒勁了啊,誰不瞭解誰啊,說吧,幹嘛來了?”看見邵成義,白路隱隱有點不太好的感覺。
邵成義瞪他一眼,介紹身後兩個人:“這是林永軍局長。”
白路笑了下:“認識,林局好。”林局是林子的叔叔,普海分局老大。因爲小老虎的事情,前兩天剛在一起吃過飯,當然認識。
“這位是市局反恐大隊大隊長辛猛。”
“這名字真猛。”白路笑道:“別嚇唬我啊,千萬別說我上了那個恐怖名單。”
“嚴肅點兒,找你有事情要談。”邵成義說道。
“不談。”白路直接回絕。開玩笑,這麼三個人出現眼前,肯定不是好事!
邵成義說:“昨天晚上你涉嫌重傷害,驗傷報告說是四級傷殘,一共三個人受傷,往輕裡說,你起碼也是個過失重傷害罪,三年沒得跑。”
“少嚇唬我,又不是我做的。”
邵成義笑笑:“你當我們是擺設?是。你說的沒錯,不是你打斷他們的腿,可我們知道是誰幹的,何山青有重大嫌疑,你想不想讓我們把他抓起來?”
“又嚇唬我?”白路鄙視道。
“還就嚇唬你了,何山青有七名手下在醫院病房出現過,如果有需要,我們可以提請足跡檢驗。”邵成義說:“另外再提醒你一句,有很多人都在盯着你,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是好?”
又是威脅?白路有點鬱悶。本來是想釣魚。照目前情況來看,搞不好就把自己掉進去了。可依然嘴硬:“愛咋咋的,老子沒做過的事,關我屁事?”
“還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邵成義又說:“導盲犬是新興事物。咱國家還沒有相關法律承認導盲犬的存在。”
“什麼意思?”白路登時就變了臉色。
邵成義當沒看見白路的表情。輕輕說話:“嚴格說。雖然有殘疾人保障法承認導盲犬的存在,但是相關法規一概皆無。”
“你想說什麼?”白路平靜下來。
“如果你幫我們做件事,市局會給小白蓋章。承認它的合法性,給它一個身份證明,從此後去飯店坐公車,都可以。”
聽到這句話,白路徹底明白過來,自己想釣魚,結果是被人釣了!
邵成義接着說:“幫我們做好這件事,你南面的老虎園子,地盤會再擴大一倍。”
白路不說話。
老邵繼續說道:“你現在這件案子會安全按照你的意願來判,你和何山青都不會有事。”
白路還是不說話。
老邵道:“事情辦的好,會解決你的北城戶口。”
這也算條件?我連美國戶口都懶得拿。白路吧唧下嘴巴,還是沒說話。
老邵再說:“我知道你買了很多輛車,交通隊會特批給你五個車牌。”
他說的越多,白路就越鬱悶,鬱悶個天的,這世界到底怎麼了?又被人算計了?
老邵還在說話:“我知道你有個電影公司,只要答應做這件事,以後拍戲需要封道什麼的,我們會盡量配合。”
白路搖頭,老邵連續說上幾件事,他都不在意。如果說一定要有在意的事情,就是小白。可法律不外乎人情,即便小白沒有合法手續,誰還真能把它抓走不是?白路不擔心這個。
見他一直不說話,邵成義突然說話:“事情和胡德有關。”
“他還沒死?”上個月去烏市,捎帶腳地收拾胡德,那傢伙被關進監獄。後來胡德自殘,四個人一起撞牆,一死一傷倆昏迷。
老邵說:“沒死,這傢伙嘴硬,什麼都不肯說,不過另兩個人招了,他們和邊疆分離分子有關係。”
“我知道這個,然後呢?”
“你還記得你在烏市那會兒,早上有分離分子當街行兇的事情?”
“記得,怎麼了?”
“他們砍死砍傷三十多人,有三個人當場被抓,另四個人逃掉,前天在北城抓到其中一個人。”
“他們來北城了?”
“不知道,只抓到一個,問什麼都不說,視死如歸啊,我想請你幫忙,幫我問出另三個人的消息。”
“開什麼玩笑?”白路搖頭:“我又不是神仙,你們都搞不定的人,我能搞定?”
“可以試一下,難得你主動犯事進來,得把握這次機會。”
“有沒有這麼把握機會的?”白路確認自己玩大了!
“我們是這麼想的,叫誰進去套話,那傢伙都有戒心,你不一樣,你是大明星,別人絕對想不到和警察有關係,你試着接近他,儘量套消息,拜託了。”老邵突然變得很嚴肅。
不知道是不是季節問題,最近西北方很是不安定,跑出來許多分離分子、又有激進分子到處做亂。北面有烏市,南面甚至幹到越南關口鬧出人命官司。其他各地省會城市也有個別混亂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