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想不到熊克如竟然會突然犯狂,把個本來十分猖狂的胖主任,嚇得連連後退了好幾大步。就連平時兇悍無比的皮磊志,也給驚得突然站立了起來。因爲事出意外,皮磊志也不知如何應付是好。
還好,因爲熊克如並沒有再繼續跟進,才讓皮磊志稍許收回了一點魂魄。就在皮磊志咧開大嘴,盡力展開笑容想要安撫一下的時候,熊克如卻冷若冰霜地回瞥了皮磊志一眼。看到對方沒有任何表示之後,熊克如也就掉頭不顧‘咚、咚、咚’地離開了辦公室。
“你別兇,再怎麼兇也沒有你的好果子吃。”胖主任衝着熊克如的背影,大聲嚷嚷了幾句。一個已經即將完蛋的人,還能再會有什麼用處。不但胖主任是這樣想,就連皮磊志也在用有點鄙夷的目光看着熊克如的背影。
皮磊志的鼻子‘哼’了一聲,你又不是我的兒子什麼的,你的下場與我有什麼關係?三條腿的狗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到處都有。想要給我皮老虎當狗的人,多着哩!我可沒有必要爲你去自找麻煩。想到剛纔被熊克如嚇出了一聲冷汗,皮磊志就格外的不爽。
話是這麼說,皮磊志的心中也不好受哇!自己本來是想給任笑天設下陷阱,給這個剛剛上任的副所長來上一個下馬威。沒有想得到,卻反而把這小子給往上推了一把。自己呢?白白地丟掉了一個忠心的手下。
皮磊志那雙細小的眼睛噴着火光,桌子上的茶杯,也被推到了地上。任笑天呵任笑天,老子不出手,你還不知道我皮老虎的厲害哩!胖主任看到皮磊志如此形狀,趕忙走了進來,彎腰準備把地上的碎片撿起來。
只是沒有等到她彎好腰,胖主任那肥大的屁股就一下子被人抱到了手中。胖主任當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心中雖然樂意,口中還是學着年青姑娘的腔調,嬌聲問道:“皮局長,你想幹什麼哩——嗚——”
“幹什麼?我想幹你這個**。”皮磊志不等把話說完,就已經將胖主任裙子裡的小短褲往下一拉,自己那黑不溜秋的兇器,也就順勢插入了胖主任的後門。不大一會兒,辦公室裡就響起了‘哼哧、哼哧’和‘嗚嗚’的合唱聲。
剛纔局長室裡的一幕,多少還是心動了附近辦公室的警察。後來又突然聽到胖主任的叫喊,更是讓大家意識到又出了什麼大事。有好事的警察把頭伸出辦公室看熱鬧。結果熱鬧沒有看得上,只看到熊克如陰沉着個臉走出了局長室。
接着,又聽到局長室裡付出了少兒不宜的聲音。調皮的警察開玩笑說:“領導又在加班加點的工作嘍。”還有人調侃道:“這就叫工作、生活兩不誤。既鍛鍊了身體,又容洽了上下關係,何樂而不爲。”也有人潑冷水說:“容,容你個頭耶。這是人家當官的專利。”
從東山省回家之後,任笑天就把案件移交給了刑警支隊。他的想法倒也簡單。自己只是一個跑龍套的雜牌軍,當案件到了進入法律程序的時候,還是讓專業部門的人來做比較好。總之,自己這麼一個小派出所的小警察,還是不要越俎代庖比較好。
當然,他也沒有閒着。一回家就找上了姐夫阮棟翰,探討收購農機廠的可行性。本來在家長吁短嘆的阮棟翰,看到任笑天是正經八百的來和自己商量事情,雖然心中也在暗暗稱奇,還是立即予以配合地幫助介紹情況。
“小天,我雖然不管財務,只是最近聽人說得也不少。”阮棟翰介紹說:“政府的人對工廠的價值進行了估價,扣除廠裡的債務以後,應該是值到一億兩千萬元錢。”
“能值這麼多的錢!”任笑天驚得伸了一下舌頭,這有點出乎他的意料。這麼高的價值,如果讓自己來獨立收購,什麼時候才能收回成本耶!不管吳雷是不是願意幫助投入這麼一大筆錢,也要有這個實力才行。如果萬一打了水漂,自己怎麼對得起人?
“我看差不多是能值這個價。”阮棟翰注意到任笑天有點打退堂鼓的樣子,趕忙又解釋說:“真正出售絕對不可能是這麼一個價格。如果政府一點都不讓利的話,人家當老闆的人還不如去辦一家新廠,還用不着承擔這麼多工人的善後工作哩。”
任笑天點點頭,道理確實是這麼一個道理。政府是要忙着甩包袱,晚一天甩就是多丟一大筆錢到水裡去。關鍵的問題,是政府出售的底線在哪裡?如果讓利太少,也就沒有價值嘍。
子舅兩人商量到最後,確定了心理上能夠承受的收購價格是六到八千萬。在這個價位上收購工廠,能夠儘快的回籠資金,也能取得最大的經濟效益。
到了最後,任笑天特意關照說:“姐夫,這一次工廠收購的事情,就以你爲主,我和其他人都不出面。打出的口號,就是工人自己把工廠買回來。這樣的話,在市政府那一邊也容易得到支持,甚至於會得到一些扶持政策。”
“小天,你的想法好是蠻好,就是做不了。你說,有幾個工人能掏錢出來參加贖買工廠的?不要說一般工人,就是象我這種中層幹部,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哇!”對任笑天的提議,阮棟翰有點不以爲然。
任笑天笑道:“姐夫,這話你就說錯了吧。大錢沒有,小錢也沒有嗎?我們可以把投資額分成一千萬股,每股只有六到八元錢。你說,買個十到八股的錢,你也能說沒有嗎?”
“呵呵。那倒也不至於這麼窮。”阮棟翰打了‘呵呵’之後,又不解的問道:“這樣做,收效也不會很大。就這麼一點小錢,能有什麼用處嗎?”
“你是知識分子,集腋成裘的道理,不會不明白吧?”任笑天解釋說:“即使錢不會很多,但也能吸引工人當家作主的積極性。有他們的股份,也就意味着他們也是工廠的老闆。”
“哪怕每個人只有十股,全廠工人就是三萬股。看起來不多,所產生的積極意義是無可限量的。到了市長、書記那兒,話也要好說一點。這是大義,大義所在,有許多事情就可以放寬。我告訴你,說不定還能少用好多錢哩。”任笑天說得很有信心。
他繼續補充說:“工人吸收資金不能到位,也沒有什麼大事,我們還可以向全社會吸納資金。你不是也說了嘛,只要加強管理,生產適銷對路的產品,肯定是能賺大錢。既然是這樣,我們也可以動員所有的親戚朋友參加嘛。有財大家發,我也會讓我的弟兄們都來參加投資的。”
“嗯,是有道理。如果我當市長,也希望是能把工廠交給工人自己當家作主。最直接的好處,就是不會只顧倒賣工廠的資產,而不顧工人的死活。”阮棟翰倒也能贊同。
任玉蘭也插嘴說:“是呀,小天說得對。真的鬧出事來,還是他們當領導的麻煩。”“其他都好說,就是缺口太大了一點。小天,你的朋友真的能拿得出這麼一大筆錢嗎?”阮棟翰還是有點信心不足。
“姐姐,姐夫,你們看我象是一個說大話的人嗎?”任笑天反問道。看到任笑天如此有信心,阮棟翰不由得也童心大發,幽默地接上了一句:“唔,我看有點象。”
這話說出以後,任笑天和任玉蘭這一對姐弟先是一楞,再看到阮棟翰那得意的神情,才知道是上了阮棟翰這個老實人的一個大當。任玉蘭輕‘淬’了自己老公一口,笑罵道:“老公,長進不小哇。這才幾天時間,你這麼一根老木頭,也會學着說俏皮話啦。”
對於老婆的笑罵,阮棟翰只是‘嘿嘿’地傻笑着。笑了一會,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小天,我們剛纔說了這麼多,都是紙上談兵的多。我看呀,你最好還是到工廠裡去走上一走,也有個實際感受,免得誤了大事。”
“對,小天,你姐夫說得在理。這麼大的一件事,你不能只聽你姐夫說話,還是要到廠子裡去轉上一轉比較妥當。”任玉蘭也極力贊同丈夫的意見,催促任笑天到農機廠去進行實際考察再做決策。
對姐姐、姐夫的想法,任笑天還是能夠明白的。因爲收購工廠的事情太大,所運用的資金也不是一般平民百姓所能想象的數額。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誰也擔待不起。
其實,不要任玉蘭夫婦如此催促,任笑天也會要到工廠實際勘查一番。兼聽則明,偏聽則暗。自己本身不懂行,加上數額過大,更是需要謹慎再謹慎地做事才行。如果做得好,做得成功,也許就會在老特務所說的尋根之路上跨出了一大步。
“行,姐姐,姐夫,我全聽你們的,現在就去。早點弄清情況,也好早點拿定主張。”任笑天當即拍板說。他可沒有想得到,就是自己這麼一時興起,會碰上了一個想不到的人。
任笑天在阮棟翰的陪同下,乘着工廠停產的機會到廠子裡轉悠了一大圈。看到不少車間都已經長了青草的情景,任笑天感慨地說:“這就是大鍋飯造成的惡果。如果這是私營企業,誰會忍心把這麼一個大的企業荒廢在這兒!”
“是呀,當廠長的只管撈鈔票,至於損失不損失的事情與他們自身利益沒有關係,當然不會心疼。如果解決了貪婪的問題,工廠也就有了出路。”阮棟翰也應聲而答。
任笑天搖搖頭說:“姐夫,你只說對了一半。這些日子裡,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也和文科長做了探討。恐怕除了解決**以外,還要解決經營思維的理念問題,要有市場經濟意識才行。先要跟着市場跑,市場需要什麼,就生產什麼。什麼產品有利潤,就生產什麼。這樣下去,工廠纔會有活路。”
任笑天談得興起,也就滔滔不絕地談起了自己的想法。誰能想得到,隔牆有耳,就在他高談闊論時,身後竟然站了幾個人,在靜悄悄地當起了旁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