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金山一聽吳清海說這樣的話,臉頓時一沉,盯着吳清海說道:“老吳,我和程前局長有沒有黨性,有沒有組織性和原則,還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吧?”
車程前說說吳海清也就罷了,崔金山作爲一局之長,想要和車程前聯盟的意圖也太明顯了,丁長林等崔金山的話一落,直接站了起來,他這一站,會議室的人目光全盯住了丁長林。
“崔局長,您是一局之長,是您就人事問題徵求吳館長意見的,可是在這樣的會議上扯到個人隱私,您覺得應該嗎?我們的黨組會議就是這樣開的嗎?吳館長說得沒錯,組織性和原則在黨組會議上還是要講一講的,您說呢?”丁長林直視着崔金山問道,他雖然用的是商量的語氣,可話裡話外全是對車程前的不滿。
車程前很不舒服,他在文物局多年,還輪不到一個小年輕來指責和教訓,他也“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崔金山一見這架式,內心冷笑着,他巴不得這兩個人打一架,反正他這個局長已經被齊高明和沙榮川不待見,他現在唯一能跟的人是方勝海,再加上有李五一在背後鼓搗,他纔不怕文物局被市領導點名,反正文明單位文物局也沒戲,他倒是大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豪氣,真恨不得手下的兩位局長大打出手,就可以在靖安市轟動一下,刷個存在感了。
丁長林一見車程前跳了起來,而崔金山一臉看戲的表情,不接他的話,也不壓制車程前,就知道這卵子貨要看戲,倒是吳清海和趙一達沒想到局面發展成這樣,特別是吳海清,明明丁長林提前告訴過他,順着崔金山和車程前,現在倒好,車程前恨不得吃了丁長林才解氣。
吳海清也站了起來,他一邊拉丁長林一邊說道:“小丁局長,謝謝你幫我這個要退體的老同志仗義執言,今天的人事投票,我棄權。”
丁長林一見吳海清這麼說,就有急了,他和車程前不會打起來的,車程前也不過是往回找面子罷了,他敢和丁長林動手?
“吳館長,今天既然是討論人事問題,你這個老館長最後一班崗還是要站到底的,不能棄權,我們都坐下來繼續討論崔局長的提議。”丁長林說着,帶頭坐了下來,吳清海趕緊也跟着丁長林坐了下來,反而是車程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尷尬極了。
“程前局長,坐下來吧,以後我們的黨組會議樹立一個規矩,只談工作。”崔金山的這話等於駁了車程前的面子,他臉色更難看,一言不發,竟然拂袖而去。
崔金山萬萬沒料到車程前會中途撂攤子,說好兩個人聯手,這個老東西一點大局觀念都沒有,氣得他恨不得跳起腳來大罵車程前一通才解氣。
丁長林把崔金山的表情全看在眼裡,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個時候該他出手了,他重新站了起來,一臉尊重地看着崔金山說道:“崔局長,有的人啊,是敬酒不吃,必須吃罰酒的。
如果我是您,這個會議繼續開,而且現在就投票決定,吳館長只代表他那一票,我和趙主任還有兩票表決權呢。”
丁長林的話把崔金山搞迷糊了,這個年輕人葫蘆裡到底買的什麼藥呢?他這話味好象是同意王順發當館長,可是他和吳清海不是打成了一片嗎?剛剛這個年輕人跳出來也是幫吳清海說話,這個時候又向他拋橄欖枝,丁長林想幹嘛?
“小丁局長,五個人的黨組成員,四個人投票,很容易打個平手,等於白忙活的。”崔金山試探地說了一句。
“崔局長,您不試一下,怎麼就知道是平手呢?再說了,程前局長這次丟臉色給您瞧,您要是還順着他,彷彿離了他,我們局裡的黨組會就開不成,這種傲氣一旦慣成了,蹲鼻子就上臉,不信,您就試試。”丁長林這個時候不挑事,還等什麼時候啊。
趙一達一聽丁長林這麼說,會意了,等丁長林的話一落,急忙接過他的話說道:“崔局長,這個老車總認爲他是局長,什麼時候把您這個局長放在眼裡,我早看這老東西不順眼,您還慣着他,一把手是您,局裡的事應該是您說了算。”
崔金山哪裡經得住丁長林和趙一達這麼說,本來就惱火的他,直接說道:“好,我們舉手投票,我提議的人是王順發,大家請舉手表決。”
崔金山的話一落,趙一達第一個舉起了手,接着是丁長林,吳清海愣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舉手,崔金山沒想到丁長林會把票投給他,他也趕緊舉起了手,正要宣佈時,吳海清的手也舉起來了,這讓崔金山太意外了,局長的面子和威信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崔金山有些激動地說道:“謝謝各位對我的支持,謝謝。我讓順發過來請大家吃飯,小丁局長,吳館長都別走,老趙,你去安排一下,對了,吳館長的歡送會一定要開得熱熱鬧鬧的,小丁局長從市裡要回來的錢節留一點爲吳館長開歡迎送會,其他的,我一分也不動用,你讓老趙盯着財務,不準老車往我們的小帳號上轉,另外,馮道主題公園需要局裡出人的,我出,錢幫不上,人還是可以幫上的。”
丁長林沒想到崔金山是這種給點陽光就燦爛的貨,這麼容易就把他和車程前的聯盟給破了,不過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又是一臉感動地看着崔金山說道:“崔局長,謝謝您,太謝謝您了。給吳館長開歡迎會的錢從市裡撥下來的經費中出,這個趙主任當家,至於吃飯的事,我看就免了吧,雖然是王館長私人請客,要是被程前局長抓到我們一起吃飯而大做文章,被市裡知道了,王順發接任館長一事,就變得麻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不是,崔局長?”
崔金山一聽,丁長林的話很有道理,不由得對這個年輕人再次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