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愛與性

門外好一片月色,又新鮮,又明亮。月亮正當頭,圍着個大風圈,彷彿凍到天上了。滿天疏疏落落的小星星,都縮着頭,冷的亂哆嗦。月光如銀子,無處不可照及,山上竹篁在月光下變成一片黑色。到處都有蟋蟀的悽切的叫聲,夜的香氣瀰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裡面。眼睛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裡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緻之點,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靠紗窗望出去,滿天的星又密又忙,它們聲息全無,而看來只覺得天上熱鬧。

“蕭楓,你瞧,天上的月亮真象一把梳子。”王社把蕭楓擁抱在懷裡的時候,想盡可能地表現出一些詩意。“月亮象個女孩子,只是沒有什麼扭捏,一點也不羞縮,是吧。你看那光明和輪廓都是清新刻露的。”

“是吧。”蕭楓想掙脫王社,但王社把她摟得更緊了。小園草地裡的小蟲瑣瑣屑屑地在夜談,不知哪裡的蛙羣齊心協力地乾號,象聲浪給火煮得發沸。幾星螢火優遊來去,不象飛行,象在厚密的空氣裡飄浮,月光不到的陰黑處,一點螢火忽明。“你真的願意生活在城裡?我聽說這樣的民謠:這年頭,大棚把季節搞亂,小姐把輩份搞亂,關係把程序搞亂,級別把能力搞亂,公安把秩序搞亂,金錢把官場搞亂,手機把家庭搞亂。老婆像小靈通經濟實惠,但限本地使用,二奶像中國電信安全固定但帶不出門,小蜜像中國移動使用方便但話費太貴。情人像中國聯通優雅新潮但常不在服務區。還有人說教授搖脣鼓舌,四處賺錢,越來越像商人;商人現身講壇,着書立說,越來越像教授。醫生見死不救,草菅人命,越來越像殺手;殺手出手麻利,不留後患,越來越像醫生。明星賣弄,給錢就上,越來越像;楚楚動人,明碼標價,越來越像明星。警察橫行霸道,欺軟怕硬,越來越像地痞;地痞各霸一方,敢做敢當,越來越像警察。流言有根有據,基本屬實,越來越像新聞;新聞捕風捉影,隨意誇大,越來越像流言。老天讓我生性孤獨,性格憂鬱;其實,我是想說,如果你願意生活在鄉下,也許你我是有可能把友情更進一步發展的。”

“楓兒,你如開在彼岸的曼珠沙華,花開花落間,生生死死中,本就是無所謂懼。不論是城裡還是在鄉下,我的心都是緊緊跟隨你的。佛說彼岸,無生無死,無苦無悲,無慾無求是個忘記一切悲苦的極樂世界。於是,我在便站在此岸,想像着彼岸的一路花開。人生從生到死,只是一個短暫的過程,星轉鬥移,終究是要老去,唯求踏上奈何橋的那一刻,能見到你投來淺淺的一抹輕笑,便心靜若水,飲盡那碗忘川之水,將生前的種種忘卻留在彼岸,開成黃泉路上一地悽豔的紅,做等你在來時渡口的曼珠沙華,讓你踏着大簇大簇如血般的紅色地毯,步入幽冥之界。從此,葉落花開,開落葉放,花不見葉,葉不見花,生生相錯,生死相望,遙斷天涯。

彼岸花,永遠在彼岸悠然綻放,此岸淚,兀自在此岸彷徨。一切皆有因果,今世,與另一個人相遇,是前塵宿命的註定,今生,傷害我的那個人,定是前世欠他太多。此岸淚,是爲前世的彼此花而落的,所以,就算淚流盡就算爲伊消得人憔悴,只要曾經有過溫暖,曾經真心相愛相惜過,就不必有任何怨言和恨意。真心的悲傷記憶哀哀牽掛,好過假意的日日相見夜夜相守,所以,願意做彼岸悽絕的曼珠沙華,守候着另一個人渡過三途之河,抵達忘川彼岸。有些色彩只適合淡泊,有些馨香只適合清甜,有些過去只適合懷念,有些悸動只適合冥想,有些節律只適合放在心上。我是真的很喜歡這段話,不是所有的玫瑰都應該在情人的手中。我們在這個世界中匆匆揮霍着自己的青春和時間,一點一點的,忘記了所有的事情,其實也有脫離它原有的軌跡。”

“所以,我們就一點一點的選擇懷念吧,把這些刻意的、深深的放進原本就已經開始遺忘的腦海裡。”蕭楓還是掙脫了王社的懷抱,跑了。有人說愛情與生活無關。這話聽起來並不是那麼順耳,但事實告訴我們,愛情和生活其實就是兩條永遠不可能交叉的鐵軌。雖然是平行的,卻永遠不會交叉起來。王社覺得愛情是幻想,是完美,更是激情。而生活則是瑣碎、平淡甚至讓人厭倦的。當愛情達到忘我的地步的時候,往往很自然的就忘記了生活,忘記了鍋碗瓢盆、油鹽醬醋、老人孩子、朋友事業等一切與生活有關的事情。當這些事情無法阻擋的到來的時候,愛情在他們面前就顯得十分的渺小了。在和月牙兒結婚之前,王社有一個想當要好的朋友,十年前愛上了一個女孩,由於家庭觀念不同,雙方的父母都不同意他們兩個人婚事,但他不顧老人朋友的極力反對,毅然決然的把女孩娶到了家裡,他曾經坦言我愛她,誰反對也沒有用,我們會過得很幸福。

結婚七年後,他們離婚了,究其原因,兩個人各自訴說對方的錯誤和缺點,而她們所說的,不過是家長裡短、油鹽醬醋的小事,但正因爲這樣的生活小事,卻湮沒了當初信誓旦旦的愛情誓言。現在我再去問那朋友,再婚的主要條件是什麼?答曰:愛不愛的無所謂,只要兩個人能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就行,愛情,不過是曇花一現,會很快凋落的。愛,有時候會變成一種傷害。愛情究竟是一種什麼感情,對所有的人來說只能是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謎。王社認爲真正的愛情不一定要志同道合,也不見得要興趣愛好和脾氣的接近。愛一個人,是用心去呵護他/她,你當然難以做到“願意爲他的幸福做任何事情”的境界。但只要你用心去面對,用理解和寬容做成土壤,用關心和呵護做成肥料,用體貼和幫助修理枝椏,用平淡和精心換成陽光,用生活的瑣碎換成四季。就算的上一個相對完美的愛情了。世界上沒有任何完美的東西存在,愛情也是如此,愛情的完美與否,在於你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和看待她。一時的衝動和心血來潮是愛情的大忌,平淡和永恆纔是愛情長久的唯一法寶。

不要過分的追求一時的激情澎湃,不要對生活中瑣碎表現出不耐煩,不要要求你的另一半該怎麼樣怎麼樣,不要指責對方因爲天真和幼稚所犯的錯誤,你們的愛情火焰,將會越來越旺盛。人生的淚痕;是生命和淚水的交融,是人類情感的釋放,是人類與動物的區別,是人類心靈的洗滌,是人類偉大的體現。人一生的道路,坎坎坷坷,曲曲折折,包含着許多喜、怒、哀、樂,淚水始終伴隨着你,爲你的生命留下痕跡,爲你生命譜寫篇章。當你呱呱落地的時候,母親忍着劇痛,含着淚水將你生下來,這是喜悅的淚水,這是希望的淚水,是生命的延續。你哭着、鬧着降臨人世間,向人們展示新的生命開始。

當你小的時候,同小朋友打架,不完成作業,弄髒了衣服,淘氣,別的家長告狀等等,父母對你的訓斥或者打你、罵你,你落下了淚水,那是你認錯的淚水,那是你悔恨的淚水,那是你懂得道理的淚水,這樣你可以健康的成長。當你工作遇到困難和挫折的時候,你會流淚。一種是激發你上進,奮鬥,用智慧去戰勝困難和挫折;另一種是自暴自棄,跌倒了在也爬不起來了,從此墜落下去。當你談戀愛的時候,遇到問題、遇到矛盾時你們分手了,你會落淚,那是一種惋惜和眷戀的淚水。當你領到結婚證書的時候,你也會流淚,那是一種興奮,是一種責任,是一種長大成人的感覺,那是喜悅的淚。當喜事降臨你的頭上的時候,你會流淚,那是你激動的淚水,那是包含着甜酸苦辣奮鬥成功的淚水,那是大家認可的淚水,那是你勝利的標誌。當你憤怒的時候,你流淚。

那是你憎恨的淚水,那是你要求自己更加自強的淚水,那是你重新振作精神的淚水,那是你向他宣戰的淚水。當你悲痛的時候,你流淚。那是你同情的淚;那是你傷心的淚;那是你依戀的淚;那是你情感釋放的淚。當你高興的時候,你流淚。那是你喜悅的淚,那是你心情舒暢的淚,那是你幸福的淚水,那是你快樂的淚水。女人的淚水,是向人們展示女人的柔性,女人的善良,女人的溫存,女人的豐富情感世界,女人一種側面的美。男人的淚水,輕易不向外漏,俗語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就是沒到傷心處。王社知道其實男人的感情世界也是很豐富的,只是不願意表露出來,而是在背後默默的流淚,是在內心深處流淚,是表達方式不一樣而已。當你離開人世的時候,人們會用淚水送你一程,讓你安安靜靜的,毫無牽掛的走去,自己也會流淚離開這個世界。人的一生就是和淚水交織在一起,融爲一體,是一種感情的交流;是一種自我完善的過程;是一種追求奮進的行程;是上帝賜給人類最好的禮物。生命的整個過程都留下淚水的痕跡,所以說淚水是生命的淚痕。

蕭楓走後,王社一個人在月光下呆立許久,他不明白愛與性究竟是什麼,古往今來,多少哲人,對愛與性發過多少議論;多少智者,又爲愛與性寫下多少箴言!然而,無論是哲人還是智者,他們都仍在不停探索着這樣一個永恆的話題和難題。愛與性究竟是什麼,現代性科學表明,愛情動力的自然本質不是別的什麼東西,而恰恰就是男子和女子的,是延續種屬的天生本能。在這樣的意義上完全可以說,沒有就沒有男女兩性之間的愛情。愛情和既然是如此的密切,無怪乎幾千年來,無數的文人墨客陷入困惑的迷霧之中,常常把愛與性混爲一談。從古希臘最着名的哲學家蘇格拉底到現代法國最傑出的思想家薩特,從西方的基督教聖者奧古斯丁到東方的儒家集大成者朱熹,都在不同程度上將愛與性混爲一體,對它進行譴責、攻擊甚至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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