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丹霖是京城公安局副局長,接到喻平電話,驚得年夜飯都沒胃口吃了,馬不停蹄趕到十四中門外,先將海天控制住,目送喻平帶特種兵離開,才掄圓了胳膊,啪啪兩把掌扇在那倆警察臉上。
“行啊,長本事了,連譚老孫子都敢動,還敢動槍,他媽的你知不知道我當這個局長前是幹什麼的?我他媽是譚老的貼身警衛,沒譚老就沒我任丹霖的今天。來人,把他們的肩章臂章都給我摘了。給老子把他們關起來,草!”
任丹霖動了真怒,跟來的警察有認識那倆倒黴蛋的,也不敢幫他們求情。
話都說得清楚了,誰讓你們不長眼呢,哎,也不能怪他們,那還暈着的可是海副市長的公子啊。
那仨跟海天混的混混都貼牆蹲在地上,反剪着雙手,心裡都叫苦不迭。
都是家裡做官的,這才能跟天少搭上,常年混在一起,家裡還讓他們多跟天少來往。誰知今天會踢到鐵板?
任丹霖罵那一通,氣消了些,覺得這回算是棘手。
譚家是個大山門,得罪不起的,那海連天卻也不能輕易開罪,雖說是個管經濟工作的副市長吧,不是市長書記,不是直管着他,可他也只是個管刑偵的副局長啊。
想着,就打算先給譚靖海去個電話,聽聽他的意思。
誰知,一輛哈雷摩托像陣風似的衝出來,那些警察還沒啥反應,摩托就到了路虎車前,以毫釐之差停下,從上頭下來的是林小嬈。
“我ri!誰把我車劃傷的?丹霖叔,是不是這三個傢伙!”林小嬈轉頭那表情看着就像是要殺人。
任丹霖嚇了一跳,心裡暗罵海天這狗Ri的,你得罪譚綸那四九城的瘋子就算了,你還得罪這愛車如命的林家小姐,你這不是找輪嗎?
靠牆蹲的三人,有個直接被嚇得往後一傾,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們有份,是海副市長的孩子,晚些我讓他賠……”任丹霖還在說着,林小嬈就飛身一腳,直接將被扶在一旁靠着大樹休息的海天踹得吐出口血,霎時就醒來了。
任丹霖扶額嘆氣,媽批的,下回要有外調的機會,絕對不在京城裡幹了,這心臟小點都受不了。
海天醒轉,胸腔撕裂一樣地疼,看着站在身前的林小嬈,皮衣皮褲,緊裹得像顆誘人的五芳齋細棕,芳香誘人,模樣更沒得說,嬌豔如花。
偏頭又瞧見任丹霖,才猛然想起被特種兵擒下的事,登時血氣一涌,用力的咳嗽了幾聲。
“任叔,我爸呢,給我爸打電話了嗎?”海天支撐身子按着身後的大樹想站起。
林小嬈擡腿踏在他肩上,硬將他踩得坐倒在地。
“你叫海天是吧?你以爲你是醬油嗎?”
饒是從他坐着的角度去看,林小嬈的姿態極爲撩人,也不僅火大。
“你知道我是誰還敢動手動腳,你想找死嗎?”海天喝道。
他在這十四中附近橫慣了,根本不知道得罪的是誰,
雖見軍車趕過去,下來個中校,卻也只當譚綸是個認識軍隊裡小軍官的富商。
任丹霖聽到這話,眉頭皺得老高,看林小嬈靴底就要往海天臉上踩去,忙一把拉住她。
“小嬈,聽你丹霖叔一句話,別打了,綸子還在裡面呢,回頭等他出來再說。”
林小嬈聽勸,朝地上啐了口,就一臉心疼的去查她的車。
這車是走私車,被查封后,在拍賣會上拍來的,比原價便宜一大截,可也花了她差不多一半的積蓄,平常雖開着它去飆過幾回,可都保養得很小心,給譚綸開,也沒想到會被人用刀劃上幾道口子。
任丹霖看海天望過來,將手機扔給他:“你自己打電話給你爸吧。”
十四中的校長辦公室內,譚綸將手中的禮盒遞給校長,笑說:“去年在嶺西,沒能來看老師,這份禮物算是遲到補上的。”
老校長笑着指指他說:“你啊,來看我就行了,還帶什麼禮物。你跟小傅都是這樣,比那些出了學校就忘了我這個班主任的孩子好多了。”
譚綸笑笑,看了眼總算是靜下心來的房琳,就攀着邢冰的肩膀說:“這孩子就是我跟老師說的那個女孩,成績還不算差,我想能不能cha個班,來咱們十四中,高中也就在咱們十四中讀?”
老校長點頭在抽屜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考卷,遞上去:“各門課抽了四題,是叫邢冰吧?給你四十分鐘,做做看。”
雖是譚綸的班主任,有這份情面在,又知譚家威勢,但老校長爲人還是很嚴謹的,能同意讓她插班都不錯了,考覈還是要做的。
邢冰老實的拿出筆坐在辦公室一角的桌上開始計時做題。
老校長就跟譚綸說着些當年的趣事,說得一陣都笑起來。
一轉眼十年就過去了,如今譚綸也是副處級的官員,但往事猶然歷歷在目。
“當年啊,這小子跟傅鏈久那兩人都是搗蛋鬼,上語文課的時候就敢跑去CAO場掏鳥窩,從樹下摔下來,還把手給摔斷了,我都被譚主任一頓好訓,”老校長回味無窮地說,“現在譚主任都在嶺東做省長了,好快啊。”
房琳抿嘴莞爾,瞧着譚綸做事的法子能想到當年是個調皮鬼,可也想不到會曠課去掏鳥窩。
“傅伯伯還怪我說老九長不高是我害的,當年要不摔那一下,他肯定能長到一米七五以上,”譚綸看她笑說,“我就說怪了,你們傅家也沒個個高的啊,難怪老九不是你親生的?這話一說,我還給他打了頓,回頭我爸也罵我。”
房琳噗嗤聲笑出來,一時驚豔。
“唉,那棵老樹被砍了,現在回來卻看不見嘍,”老校長感慨道,“修體育場,把那片樹林都給砍掉了,可惜得緊啊。”
譚綸慨然點頭,將CAO場擴大成綜合xing的體育場,佔地面積都擴大了五倍,犧牲了那片小樹林也是無法可想的事,想想現在的學生可受累得很,活動空間大了,夏天可要被暴曬了。
“校長……”外頭有人敲門,老校長應了聲,門開,就看個神色肅然的中年人跟在他的助理身後進來,忙起身說:“海市長,你怎麼來了?”
譚綸一聽就知來的是海連山,他模樣跟海天有二三分相似。
“原先停在校門口的車是你的?人也是你打的?”海連山身後還跟着他的秘書和任丹霖。
“不錯,人是我打的,我還嫌打得不夠,”譚綸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平靜地說,“海市長,你是想將我抓起來嗎?”
任丹霖皺着眉,剛想開口,被譚綸的眼色制止了。
“任副局長,還不肯抓人嗎?”海連山霜寒着臉說。
老校長一怔,也要幫譚綸說話,譚綸就飄過去一眼,擋住了他的口。
“哼!”任丹霖心頭火大,忍不住哼了聲,纔拿出手銬將譚綸拷上。
“還有那個女人。”海連山的秘書說道。
房琳也被帶走了,海連山還算有底限,沒找邢冰的麻煩。
出校門看路虎車不在,任丹霖低聲說:“小嬈把車開走了。”
譚綸心想這倒是,林小嬈不在,不然海連山一露臉,她就會連海連山一塊兒抽吧?
海天捂着胸腔,大爲得意地冷眼看着譚綸房琳,嘴上還罵罵咧咧:“草,敢打我,把你們都抓起來,你等着吧,小娘兒們,你跑不掉的。”
海連山冷掃了兒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說什麼,揮手讓任丹霖將人全帶到局裡關起來。
被鎖在一間拘留室內,手銬解開了,譚綸就搓了下手腕說:“這下回不去吃年夜飯了。”
海連山跟到了公安局,他知道自己兒子的德xing,但終究是自家孩子,被人打了,那做老子不幫他出頭,那算怎麼回事?
海天被送到協和醫院檢查身體驗傷,估計一個重傷跑不掉。
“最近咱們京城越來越多的非法商人,這一男一女,一眼瞧着就不是好路數,”海連山的秘書抽着煙跟任丹霖說,“還敢動手打咱們海市長的公子,任副局長,你看需要政府配合嗎?我跟檢察院那邊打聲招呼,坐實他們撞人逃逸故意傷人的罪名,怎麼也得判個七八年吧?”
任丹霖冷冷地瞥他一眼說:“出警時我是跟着的,沒有什麼撞人的事。”
秘書跟警局的人打聽過,那被打聽的人腦子也不知咋長的,跟他說任丹霖是偶然碰上的,不然海連山也知道譚綸的路數不大對,不是普通人,做事也會掂量些,不會直接把人鎖回公安局了。
這下弄的都擰錯了,秘書還以爲那車是譚綸的助手開去修的了,真真的把他認成是富商,海連山也不知在跟誰作對。
“哎,任副局長,海公子可說是他們撞了他的朋友,想倒車逃走,他才憤然攔下車的,”秘書擺手說,“還跟軍隊的人勾結起來打人,哪一條都能執行公訴了,我看就這樣吧。”
任丹霖不再多說什麼,心下冷然,這海連山的好日子怕是到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