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傅鏈久的父親忝任央行行長,升無可升。要倒騰,也只能是銀監會、保監會兩個位子,以傅鏈久的看法再做一任的可能極大。施可中的父親施鴻葉因爲遠樺案的事才被提拔上來不足一年,要提升那幾乎不可能。何況新任海關署長是位極其強勢,背景超硬的團派人物,就從明年換屆形勢來看,也不會換給功勳族,更不可能給譚系。
唐敬止的父親是銀監會主席助理,主管金融創新和融資融券方面的事,算是極其重要的位子,年紀倒是最輕,現年才五十不到,要提也只能着眼於副主席的位子。
林小嬈的父親林亞飛,已確定要提外交部副部長,主管泛亞事務,跟施可中說的一樣,算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譚靖海任省長沒多長時間,嶺東省委書記還會再幹一屆,預計下一屆纔有爭省委書記的可能。倒還真是喻魯寧和喻湘停有些難辦。
但爭或不爭,怎麼爭,那都要由兩兄弟自己談。
再把目光放到小一輩身上。譚綸兩年數級跳,再動的可能性不大。譚誠就任神臺常務副市長兩月未滿,也不用再想。
唯一會有動靜的可能是在傅鏈久的大哥傅清浦身上。
傅清浦三十七歲,在嶺東的中央直屬國企已經幹了十五年,擁有MIT的工學碩士學位,還擁有倫敦大學金融學學士學位。算是傅家的一顆極受矚目的新星,在譚綸橫空出世之前,傅家隱爲四家之首,現在隨着傅老去世,傅鏈久傅清浦父親在央行的位子無法動彈,譚誠三十三歲年紀就做到地級市常務副市長,儼然已超出傅家一截。
而傅老在臨終前還拉着傅鏈久父親的手,讓他一定要跟譚靖海合作,要以譚家爲首。這纔有了譚系的說法,政治聯盟便就此結成。
不說譚綸譚誠,就是傅鏈久執掌的國金這大半年也斬獲頗豐,被稱爲傅家第三代的金融奇才。小輩們脫穎而出,父輩欣喜之餘,便更要爲他們將路鋪好。量身訂做,因才佈置。才能讓小輩們的路走得順遂些,延續家族香火。
要說小輩們的奮進,就不能不說譚綸,正是譚綸的浪子回頭,才能讓小輩們都圍繞在他身旁,逐步走上正途。
就拿喻平說,他現在是在總參二部做助理,二部裡多是將門虎子,管理的是外派間諜的要務,要擱以前,喻魯寧是不會讓他進總參的,畢竟他在做副總參謀長,講就避嫌。
是譚綸親自跟這未來岳父說,力主讓喻平到二部去。
如今做得風生水起,倒也要算上譚綸一份功榮了。
譚綸將上頭的事都抽絲剝繭般一一道出,大家都有了更清晰的目線。
“清浦哥怕是不容易動,創拓是副部級單位,副職都是正廳,要是清浦哥任總經理的話,那就算是部長了……”林小嬈說着,撫了肚皮下,譚綸就笑,“你那肚皮才四個月,你就站起來都看不見,沒事老摸也不能摸大。”
“綸子哥,不是這樣說的,這肚皮頭頭要是尖
的,那就是男生,要是圓的那就是女生……”要別人說林小嬈肯定冷臉相對,譚綸不同,但她還是撅起了嘴。
喻平憐惜的攬着妻子的胳膊,似乎什麼都沒聽到。
“又不是挑西瓜,尖的就熟了,圓的就沒熟,”譚綸好笑說,“那話能信嗎?”
“我就信!”林小嬈哼道。
“我以前在想,要是小嬈和妙淑二女同侍一夫,都嫁給綸子,有沒有那個可能性,我說你這孩子生下來別長得跟綸子一樣。”
傅鏈久說笑聲,就被喻平森冷的目光嚇了一跳,譚綸笑罵道:“得了,別嚇老九,他膽小,也就是開開玩笑。”
“死小九,我咒你老婆生兒子沒pi眼。”林小嬈罵道。
傅鏈久嘿笑道:“沒屁股就拿管子通一個就好了,啥大不了的事。”
喻東國伸頭過來:“我幫通。”
啪的被傅鏈久拍了頭一下:“通你個頭。”
“現在就考慮調整的事是不是早了些?”施可中將話題拉回來。
按照調整的步驟,一般是中央換屆前一年的七月開始,分片由各省區逐一開始,到次看年七月,三十一個省市自治區纔會調整完成。按中紀委某位大佬的話說,就是要是並行調整的話,那紀委監督起來擔子大重,會被鑽空子。
那還是省一級的調整,換屆是從下往上,鄉鎮縣區地級市再到省,蒙北這一次,消息靈通者知道被排在01年,鄉鎮一級大約農曆新年後就會開始,縣區會在四月,地級市省廳會在五到六月,到省一級則要到七八月了。
嶺東魯東都是在今年,涉及到的位子極多,要說考慮得早,那倒也未必。
“若不未雨綢繆,別的不說,譚綸這市委常委的位子還能不能保住都二說。”傅鏈久說。
市一級調整的時候,常委會要重新選舉,有沒有盯上譚綸現在常委的位子,別人不說,李耀明肯定是盯着的。
他眼熱得很,雖是出了事,但這翻大調整,他也幻想着能要再進一步。
傅鏈久深知譚綸的處境,就說了出來。沒等施可中回話,就聽到門響。就看譚誠走了進來,衆人綸綸叫:“大誠哥好。”
譚誠的性子不大想參與這類事,但被譚綸請着,又正好要來京城辦事,想着是假期,纔來京言一趟。瞧了譚綸一眼,就挨着他坐下。
“爸那邊變動不大,其它能調整的地方都是能猜測到的,唯有喻大伯,喻二伯那裡有變動,聚在一起談這些有的沒的,倒不如干些正事。”
譚誠瞧得明白,但話說得這些年紀稍小的都低下頭噤聲。
“話也不是這樣說,爸那裡也不是沒有爭省委書記的希望,要看老書記往哪裡動,”譚綸托起飲料笑說,“咱們聚在一起,也不光是爲了爸的事,平子也在,想必岳父那的事,他也很着急的。”
目光朝喻平看過去,喻平微微點頭。
“大誠哥,你在神臺,
那個姓申的沒坑你吧?”傅鏈久問道。
譚誠搖搖頭:“他還算是知道輕重,沒給我小鞋穿,一地爲官,和舟共濟,才能一併往上。”
申野軍現在穩壓他一頭,譚誠坐火箭升官,現在也差不多要穩一穩了,本身又有能力,又有關係,他若是給譚誠穿小鞋,還容易被派系外的人說他氣量不夠。
倒不如視之以寬,給譚誠一定空間發揮,等他做出了成績,那也是他這位市長的功勞不是。
不過,倒是這樣做的話,沒機會抓申野軍的痛腳了。別人倒就算了,譚綸卻算跟他是有深仇大恨的,重生前若不是他申派的人死命打壓,譚靖海不會死,陳霜華更不會染上抑鬱症鬱鬱而終。
雖說譚老當年打壓申家夠狠,爭官上申野軍父親也被坑得不慘,但往死里弄,弄出人命,那也過頭了些。做官特別是做到大官,講究的是鬥而不破。
申野軍的作法,未免令人齒冷。
“秦子東去了神臺,也沒跟大誠哥作對?”林小嬈奇道。
秦子東到神臺就任市委專職副書記,又被譚綸廢了隻手,想想那邊倒真是一鍋熱粥。
譚誠搖搖頭,卻託想飲料,沒有開口。
譚綸深悉大哥性子,這樣做便是說那秦子東是動了些手腳的了,只是也不會跟這些小几歲的弟弟妹妹們說。
說着話,門又被推開,進來個氣度儼然的中年人。衆人再度問好:“清浦哥。”
灰褐色的阿瑪尼風衣,黑色的同品牌西服,雖還未到四十歲年紀,臉孔上已然佈滿風霜,皺起眉來,那額頭如斧鑿刀刻,銀框眼鏡後的眼神極爲犀利。
傅清浦先衝譚誠微點下頭,才挨着傅鏈久坐下,拿起茶几上的黑方瓶子就倒了杯,一飲而盡,臉上半分酒意都沒有,將風衣遞給站起身的喻東國,看着譚綸說:“商量出了什麼頭緒?”
先前沒就傅清浦的事說什麼,人既然到了,又看了過來,譚綸就微傾身子說:“清浦哥考慮過回體制內嗎?”
一語既出,所有人都驚愣住了。
“綸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哥在國企幹得好好的,爲什麼要回來?”傅鏈久先急道。
“從國企回體制內也不是沒有先例的,”譚綸微笑解釋,“清浦哥年紀輕輕就做到創拓副總的職位,屬於正廳級別,但創拓那邊再想往上升,可能不大了,要是回來的話,倒是能海闊天空,能夠安排的地方要比國企那邊多。”
這倒是,就算是平調,再讓傅清浦熬一下,到金融系統到經濟系統都是能想象的。
傅清浦也微愣了下,倒是知道譚綸譚誠這兄弟倆,在四家中算是最耀眼的新星,但都是聽傅鏈久說,也聽他講過在香港投機獲利的事,但沒想到譚綸會有這樣的建議。
“我本來是想要調出創拓,但國企又不是體制內,換屆沒什麼影響,你這一說,我心倒是動了幾分,”傅清浦抓起酒瓶,“要重新想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