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鐵城扯了下魚線,瞟了眼站在一旁帶着邢冰想要繞到潭邊去的譚綸,微微一笑,就聽到翟泳蓮喊:“咬鉤了!”
見她那張冰山似的臉上露出笑容,陳鐵城心下微微一動,就見縣林業局的談清弦局長去幫她。翟泳蓮的動作極大,將許林好撤職後,乾脆讓邢古奇做了林場場長,順手把縣林業局的局長也給撤了。
豐饒林場原由林業廳委託縣林業局管理,出了這種事,縣林業局也有管理不利的責任在。談清弦是從省林業廳調過來的,才二十九歲,算是林業廳cha在南海的一枚棋子。
她是翟泳蓮的學妹,同樣是省林大畢業的,跟譚綸見過面了,表示全力配合。
呼喚着將一條大草魚扔到兜網裡,翟泳蓮繼續將魚線拋入水中,不釣到銀尾她可不甘心。
“你老那樣瞧翟廳長,你不怕我表嫂生氣?”譚綸不知何時跑到陳鐵城的身後,臉上帶笑說。
“你胡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陳鐵城瞪眼說,“知道不會水,小心我把你踹到潭裡。”
譚綸舉起雙手投降,笑說:“許效賢怎麼辦?”
陳濟德很濟事,毛生局在縣裡坐鎮,蒙局長那頭也不敢再幫許效賢遮掩,再要遮掩下去,他這局長就算做到頭了。
將許林好拘回去,一晚上就抖出不少事,往許效賢身上牽,那就可大可小了。
陳鐵城瞥他一眼說:“你當省委省政府是你家開的?一個縣委書記的任免要走許多道程序,我說話都得小心,何況許家在省裡的勢力也不小,你做好你的林下經濟就行,其它的不要再管。”
跟杜朝陽那會兒不同,那時是中央在盯着,一個地級市市長,一個地級市市委書記,說下就下了,現在卻牽扯到方方面面,動許效賢一個,就要考慮許家其它人的反應。
省裡有省裡的考量,陳鐵城也不會胡亂幫忙。
譚綸曬然一笑,靠在山壁上說:“留他在,也不怕給我添亂?”
豐饒林場雖有邢古奇坐鎮,又歸到萬清管理,但萬清是歸縣裡管的,這裡頭文章可做的太大了。
“許林好的事就到許林好爲止,”陳鐵城想了想說,“林場那頭你也就看着辦吧,董奉書也是能用的。”
譚綸眯着眼想着董奉書這兩天來的態度,這位原來跟他唱對臺戲,還在林升的事上吃過虧的董縣長,倒是有些像是要靠向省裡的意思了。
“跟董奉書好好聊聊吧,別跟我們成天在這山頭上混了。”陳鐵城說道。
那頭的翟泳蓮終於釣上來一條銀尾,跟談清弦歡喜的擊掌叫好。
下山回到縣城,譚綸就徑直去找董奉書。
許效賢和他都沒陪着陳鐵城上蓮山,倒不是不想,陳鐵城很厭煩有人跟在後頭,他倆也識趣。
敲開門,董奉書看到是譚綸就笑着去倒茶:“小譚鎮長,我猜着差不多你就要來找我了,來,請坐,喝喝我這從滇南帶回來的上等普洱。”
譚綸不大能喝慣普洱的味,好在董奉書的普洱是熟普,不是生普,倒勉強能喝得下去。
說是上等普洱,幾十萬一餅的他也買不起,過去考察時,普洱市那邊送的,大約也就兩百一餅的檔次。
“我來找縣長是想談談林漿紙一體化的事……”
直接開門見山,董奉書微微點頭,就跟他一塊坐到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
“過幾天印尼的金光集團,香港的封氏地產將有個團來萬清考察……”
董奉書大吃一驚,這兩大集團來哪一個都是天大的好消息,特別是封氏地產,遲了二李一步,現在正加緊內地佈局,在各地都是廳級副省級,甚至某些落後省份,要是封老夫人去的話,都要由省長出面接待。
“這個消息可確實了?”董奉書有點不相信。
“千真萬確,要沒確實,我也不敢過來跟縣長說。”譚綸笑道。
得罪許效賢慘了,就要拉攏董奉書,要真把這縣裡的一二把手都全得罪了,就算上頭有陳鐵城看着,那日子也鐵定不好過。
打一拉一,那是老做法了,自小就聽家裡人說過,前生主政和州也是有經驗的。
董奉書搓着雙手,兩眼放光,上回林升那裡折了,這次金光和封氏來了,可千萬得把握住。
再差的眼力也能瞧出陳鐵城、翟泳蓮是來幫譚綸站場子的,他又是京城裡下來的官,聽說陳秘書長也是京城人,說不定人家還能扯到些關係。
譚綸這是給他送政績來了,他心裡頭也清楚得很,先前的事就算是揭過了,以後大家和睦相處,相互扶持也是好事一樁。
各種緣由交織在一起,董奉書再看譚綸,就熱情得很。
“時間定下了嗎?是由金光和封氏哪些人帶隊?”董奉書問道。
要做好接待工作,就得弄清楚人家來的是什麼層級的人。所謂的對應接待就是指的這個。
別來個辦事員也隆重其事,那就鬧笑話了。
“金光那不大清楚,封氏地產應該是他們的總經理封清鑄帶隊……”
董奉書再吃一驚,封清鑄?那可是封家這一代的佼佼者啊,基本上封氏地產就由他在掌控着,他要親自帶隊來南海?
“這事可有準?”忍不住再多問了句。
“呵呵,縣長你就放寬心,要沒個準的事,我也不會來跟你說。”譚綸實在沒能喝慣普洱,淺抿一口就放在一旁。
“那就太好了!要是能讓金光和封氏在南海建成一兩個項目的話,那小譚鎮長,你功不可沒啊……”董奉書臉上都放光了。
“都靠董縣長你領導得好,我這個做鎮長的,也就是沾着你的光,才拉來的投資。”恰當的謙虛還是必要的。
譚綸有事不提許效賢,董奉書也心裡有數。
“好,那小譚鎮長,等有了準信,就馬上通知我,縣裡也好做好準備,別鬧個措手不及。”董奉書叮囑一句,送走譚綸,關上門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
他雖是怕許家,可許家再強,也扛不過省裡,有省裡做後盾,他倒是敢跟許效賢過過招。
譚綸趕回萬清,就直奔招待所。
房琳這兩天就睡在招
待所裡,跟譚綸隔着一面牆,擔心徐閏犯渾,就讓陳濟德安排了個女警守在門外。
“她還在睡覺……”女警輕聲跟譚綸說。
“我找她有事,你先下樓吧。”譚綸說了句,推開門進去。
就見房琳穿着寬鬆的短睡褲,白皙的大腿搭在毯子上,露出小半截的翹臀,眼瞼閉着,紅潤的嘴脣還貼着毯面。
“咳!”譚綸輕咳一聲,房琳觸電似的跳起來,胸前玉兔亂顫,瞧得他一時眼直。
“啊,是小譚鎮長,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是徐閏他來了……”拍着胸口,臉上稍稍一紅.
“我來是想跟你談徐閏的事,你說他對你施行家暴,這需要驗傷,不然說出去也沒人信,”譚綸抓着頭說,“他打你哪兒了,你給我瞧瞧。”
這件事是陳濟德提醒他的,不然他都沒想起來,光憑房琳一面之辭,說不準是她在耍心眼。
房琳的臉蛋紅得跟晚霞似的,比蚊子叫還小聲地說:“真要看嗎?”
被她這驕羞的模樣弄得心頭一跳,譚綸還是說:“要看。”
房琳猶豫的將睡衣脫下,把譚綸驚得愣住,就看她那胸部上全是牙印,而她緩緩地轉身,背上全都是藤條抽打的紅印。
雖她先前跑到寧南做了大半月的浴足師,這些紅印都消褪了些,但都這樣的觸目驚心,可想當時打的時候,可是鞭鞭見肉了。
“還有這裡……”房琳低頭去脫睡褲。
譚綸忙阻止道:“夠了,夠立案的了。”
他可不想瞧見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想着先前怎麼在浴足堂裡換衣時沒注意到,可能是那些鏡子照過去的時候,有些光線折射,再者他當時注意力就沒在那些上。
瞧她咬着嘴脣,一副俏婦人模樣的拿着胸罩在配,譚綸情不自禁的嚥了口水,喉頭咕嚕一聲,倒讓她聽到了。
房琳頸脖都紅成一片血海,低着頭穿戴好,擡頭就見譚綸眼睛直勾勾的瞧着自己,心頭蹦蹦亂跳,慌張的低下頭。
“咳,都是爲了工作,你也不要介意……”譚綸尷尬地說了聲。
“我不介意的……”房琳低聲道。
房間裡的氣氛有些曖昧,譚綸凝視着她嬌美的臉蛋,這俏婦人的皮膚可真夠白的,都快成一塊白綢子了。
“小譚鎮長……”塗敏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
譚綸趕緊收回那挑起的心思,喊道:“什麼事?”
“縣上要開會,讓你快過去,咱們萬清的鎮長都要過去了……”塗敏大力拍門。
她可對譚綸跑到房琳房裡的事介意得很呢。
拉開門,她正想再拍門,差點往前一傾就倒在譚綸懷中,小臉兒一紅就說:“我讓人準備了車,魯提鎮長也要去,你快些。”
探頭往裡瞧了眼,見房琳穿着好好的,心裡才鬆了口氣。
“現在都下午四點了,這麼急要開會,說開什麼會嗎?”譚綸問道。
“說是有位咱們萬清的商人要回來投資,讓咱們去接一接……”
是程勇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