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次弄下來兩百多教師編制,誰都不敢相信,偏譚綸就做到了。譚靖海在機構改革前在國家教委任副主任,這纔去年的事,關係還在那裡,再有陳鐵城幫說話,教育廳那邊一下就通過了。
接着就是選址問題,王魯提的意思是選在鎮政府斜對面,塗敏卻想往後一條街。
“隨着萬清的經濟發展,鎮政府對面要留做辦公樓擴充,而且林小林初都放在那裡,上下班也不放便。”塗敏有她的堅持。
王魯提知她是譚綸的愛將,也就退讓了一步,將地址選在往後一條街的地方。
等選址定下來,林場早就將木牀做好送到了林小。彭業瞭解了林小的事後,打報告給宋謙,說要以金光集團的名義援助一所小學。
王魯提自然大力贊成,建築設計的事就交給了金光集團,連名稱都將改成金光小學。
譚綸倒接到宋謙的電話,宋公子電話中熱情得很,邀他到雅加達旅遊觀光,話中又提到青陶山礦產資源,表示遺憾。
宋謙心情愉悅是來自九八年的排華事件後所有的資料,在交給封清鑄後,由他在各地宣傳鼓躁,終於有了迴響。印尼總統出面向華人道歉,宋謙覺得終是挽回了一城。
情況譚綸都知道了,卻笑着謝絕了去雅加達的事,他對那個國家沒有半分興趣。
等金光小校快要動工,譚綸在縣裡也準備着要給三八紅旗手頒獎。
交上來的提名有好些熟悉的名字,像是塗敏、談清弦、齊媛三人都在列,譚綸考慮後,將談清弦的名字勾掉。
林業局已得到三八紅旗手集體的稱號,再授予談清弦個人三八紅旗手,有些重複了,何況,要全都是各個機構局辦,也不好看。
授獎儀式在縣委大會堂舉行,縣委書記董奉書、縣委副書記縣長譚綸等頭頭腦腦均有出席,下頭的人看着上面,有個幾年來都站在上頭的人卻是不見了,也不禁唏噓。
那卻不是許效賢,而是他的情人蕭立芬。
這兩人還在審訊過程中,具體怎樣判決少說還要兩三個月。
頒獎過後,譚綸請塗敏、談清弦、齊媛三人吃飯,馬盧、王魯提做陪,酒宴安排在鯤鵬。
塗敏、談清弦還好,齊媛倒有些畏縮,終是在林場待久了,鯤鵬這種富麗堂皇的地方來得少,有點怯場。
給三位女士點上椰汁,譚綸笑說:“社會主義經濟建設,女人也能頂半邊天嘛。瞧瞧咱們在坐的三位女士,都爲南海的建設做了充足的貢獻,來,我敬三位一杯。”
他舉起酒杯,三人忙舉起椰汁代酒抿了口。
“齊校長,金光小學建成前,你還要在林場辛苦一段時間啊,”譚綸說,“都是爲了孩子們,你可不要叫苦喔。”
“不苦,譚縣長爲咱們解決了編制,工資都提了很大一截,咱們學校的老師都說您是媽祖轉世呢,”齊媛忙說,“就是有件事,金光小學要多聘任一批老師,數量很多,我怕我這個校
長管不過來……”
“哎,你不要說什麼管不過來的話,誰也不是天生就是校長的,你問問塗敏,她這個副鎮長剛做的時候是什麼樣?現在不也做得挺好嘛,都能跟魯提鎮長提不同意見了。”譚綸笑說。
王魯提笑道:“我是很怕咱們塗鎮長的,她要做的事一定下來,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呢。”
塗敏翻了翻白眼,譚綸笑了起來。
“譚縣長,還有件事我得說,”齊媛鼓起勇氣說,“教育局給的編制是兩百人,就是說要多招一百四十人,可是哪裡能招得到那麼多的老師呢。”
“這事你去找教育局和檔案局,讓他們給你南海籍師範類學校畢業生的名單,”譚綸放下酒杯說,“實在不行,就去北流北洋招,有編制還怕招不來人嗎?”
齊媛這才放下心來,有譚綸一句話,她去教育局就好說話了。
吃過飯,譚綸讓胡衝送齊媛回林場,塗敏和王魯提自有萬清鎮上的車回去,他也沒跟談清弦一起走,雖說是同路,但他還要在鯤鵬等一個人。
快九點的時候,該等的人才跌跌撞撞的趕過來。
譚綸讓馬盧拉開椅子,讓他坐下。
“譚縣長……”
來的人是趙大兵,他滿頭大汗,身上髒兮兮的,像剛從泥水裡滾出來。
“找我有什麼事?非要單獨談?”譚綸皺眉道。
跟趙大兵的交情在讀大學時就很淡,在夜宴包廂裡毛立人調戲房琳,他幫着說話,交情也不會漲什麼,他跟在表哥陳卻水攬拆遷的活,做的也是苦事,但提出要單獨對話,就有點過份了,譚綸只會給他這一次機會。
“我得罪了黑道……”趙大兵說着擡起頭,恰好對上譚綸狠厲的眼神,頓覺觸電般,忙低下頭。
“你是承包拆遷辦的活兒,二礦局那邊平完了,現在是做林場修路那邊?沿線要拆的民居沒幾間,居然會得罪黑道?”譚綸冷笑道,“是你以前得罪的?”
“不是,”趙大兵急說,“我是在拆通往林場路上的古平村的民居遇到的。”
譚綸愣怔了下,皺眉說:“你是說村民還是黑道?”
黑道有黑道的標準,有組織有紀律有武器,外帶還要超過五人以上,經常性的犯罪團伙,而且是有佔地爲王性質的,在譚綸看來才能說是黑道。
你不能說遇到幾個阻攔拆遷,拿石頭扔你臉的村婦,你也說是黑道,那黑道也太廉價了吧?那青陶山那些盜採私開銅鐵礦的還不成反政府武裝了?
馬盧斜眼看這個譚縣長的大學同學,心想真是人人際遇不同,同樣的年紀,這趙大兵還跟在陳卻水的屁股後頭混飯吃,天上地下,一眼可別。
“不是,是想跟我搶飯吃,他們搶先把房給拆了,就跟我要工錢,張嘴就是十萬,”趙大兵一副快要哭的模樣,“我不給,他們就要打人,我,我快沒辦法了。”
譚綸撇嘴,這趙大兵當初在大學裡是個鐵錚錚的漢
子,敢拿大砍刀把外校過來調戲學妹的流氓追出三裡地的,不想遇到什麼黑道就軟成這樣。
轉念一想,趙大兵未必沒有拿這事來靠近自己的意思,這念頭一動,想要幫他的心思就淡了。
“馬盧,你讓陳濟德看看吧,南海縣可沒什麼黑道。”
譚綸留下馬盧,就走路回葉園去了。
推開家門,只見個俏麗的身影在沙發上坐着,懷裡捧着個平常房琳用來裝瓜子吃的大瓷碗,嘴裡咂巴咂巴的,眼睛就盯在電視上。
譚綸驚喜走過來說:“冰冰,你怎麼來了?”
邢冰轉過頭看到他,就快速地扔下碗,衝上來就抱着他,擠眉說:“怎麼?大叔,我來看你,你還不高興呢?”
“哪能呢。”譚綸笑着摸了把她的腦袋,攀着她的肩膀往客廳走,就看到傅鏈久在飯廳裡跟房琳說話,他看到譚綸,也笑着走出來。
“想了想你那個要打劫美帝國主義資本市場的主意,心裡癢癢,這頭央行又要查嶺東的一個案子,三八節再加上連休兩天,就稍上冰冰來了,回頭我帶她去嶺東,再帶她回京。”
傅鏈久說着指指書房,譚綸會意,鬆開邢冰的肩膀跟他走過去。
“你三叔把你說的網絡泡沫的事送了上去,主管金融經濟工作的副總理把央行行長、證監會主席等人都找了過去,談了下應對的措施。我去嶺東是一查個金融方面的案子,二是要讓國家投資基金背地裡做些動作,這次機會難得,不能光是咱們賺錢。”
傅鏈久在金融方面的眼光自要遠強於譚青賢,他思考的方向也不同,但譚綸有所顧慮。
“我們和封清鑄現在入場,資本金不超過兩億,採用槓桿方式,也不會超出二十億,盤面已經不小,國投要進去,怎麼進?不會引起美國監督方的注意?”
美國對於外國資金的監管極爲嚴厲,國外倒也有些外盤市場,但規模不大,只有進入納斯達克的期指市場才能大賺一筆。
譚綸都想讓封清鑄縮小些入場資金了,這邊國投還要再進去,那不是立時會被留意到。
何況,他對國投也有所瞭解,現在華夏國投還只在成立初期,控制的資金也僅有五十億美元,遠比不得十年後,動輒上千億美元的資產盤面。
這些資金的運用一般都投放在比較確定的資產上,要入期市,也不知上頭是怎麼想的。
是不是傅鏈久讓家族裡的力量,大舉的鼓動?
“你就放心,總資金量不超過五億,分散通道進美國,可能會引起注意,但我們在美國的代理人,也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不會留下把柄給美國監督組織。”
傅鏈久信心十足地說,譚綸看他這模樣,心知想要改變上面的決定很難,五億資金倒不算太大,要操作得當,也有可能全身而退,就皺眉點下頭。
“大叔,快過來,咱們南海電視臺上播你啦。”邢冰在後頭大喊,譚綸和傅鏈久相視一笑,並肩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