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波勒克蘭的臉頰,引得他臉頰抽動了好一陣子。
“放心,我可不會對你做什麼。本來我就沒想過與蒼穹騎士團爲敵,是你的主子格里諾自己找上門來惹的麻煩。
我說你們都是蒼穹騎士團的人了,何必還對澤梅爾家族言聽計從?搞不好就是兩頭不討好嘛。”
波勒克蘭閉目不語,腮幫子繃得老高。
我笑了笑:“那我走了,你自己先在這裡乖乖想想吧。”
波勒克蘭難以置信地張開眼睛,驚訝地看了我一眼。我戲謔地又拍了拍他的臉頰,頭也不回地向着澤菲蘭離開的方向走去。
拐個彎,通過狹窄的通道,可以看到一扇木製的小門,門的旁邊亮着一盞燈。我試着推了推門,居然沒有鎖。
門外的伊修加德居然是難得的晴空萬里,天上一絲雲都沒有。門兩邊的衛兵驚愕地看着我,拔出劍大喝:“什麼人!”
我趕緊擡起手說:“別緊張,我是客人。蒼穹騎士團的澤菲蘭大人在不在?帶我去找澤菲蘭大人。我有話和他說。”
衛兵猶疑地對視幾眼。一個衛兵收起武器,腦袋擺了擺說:“我帶你去。”
我點點頭笑着說:“哇,真是謝謝你,你真好心!”
衛兵的臉藏在面甲之後,沉默着不發一語。我跟在衛兵身後,左右看看,才發現這裡還是神聖裁判所,就是用來決鬥裁決的地方。
身上穿着白底紅邊長袍的聖職者們驚訝地看着我施施然地走過,在一旁交頭接耳不止。
我奇怪地看着他們像避開瘟神一樣,唯恐不及地避開我,奇怪地問衛兵:“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什麼大家這麼看着我。”
衛兵沒有答話。我自己看了看自己身上,原本纖塵不染的雪白的大衣上斑斑點點的污漬焦黑和血跡,好在沒有破損,要不然我現在看起來就像是難民一樣。
我嘆了口氣,這玩意得去找人修一修才能恢復原狀,我現在手裡一沒有道具……等下……我仔細地翻了翻物品欄,還真被我找到了修復用的道具……
真是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的物品欄裡有些什麼東西……品種太雜,數量太多……
邊走邊搓,雙手放光,搓完往身上一披,照樣光鮮亮麗。
嗚哇,我還以爲修理基本上要回爐重造呢,想不到可以行進間解決問題。話說我也算是滿70級了,物品欄裡很多裝備都能拿出來用了。比如說武士的太刀和裝甲,占星術士的占星球和長袍。但是目前我還沒怎麼習練過武士的攻擊套路,一時可能很難上手。占星倒是不難,只是詠唱施法加血,比起近戰來說要簡單很多。
就這樣滿腦子開着火車,衛兵把我帶到教皇廳門前,指指教皇廳門口正在執勤的神殿騎士團騎士:“找他們通報一聲,就可以見到澤菲蘭大人了。”
我點點頭:“謝謝,辛苦你啦。”
衛兵微微躬身,然後趕緊離開現場。
看到我靠近,神殿騎士團的守門騎士已經微微端起了武器。我走到距離五米左右就擡起手問:“澤菲蘭大人在嗎?我是拉萊耶,有事找他談一談。”
守門騎士伸手示意我稍候,過了會兒,一個亞麻色短髮,長着娃娃臉的年輕精靈穿着蒼穹騎士團制式白色鎧甲,從教皇廳裡面出來,看了看我:“拉萊耶閣下?”
“正是。”
“我是蒼穹騎士團的阿代爾斐爾,爲您領路,請隨我來。”
阿代爾斐爾,蒼穹騎士團中以俊美著稱的華麗劍士,不僅容姿端正,劍法出衆,戰績也十分卓越。而這樣有着不俗成績的他,給我引路卻是十分殷勤,側着身,不停地伸手延請。
“阿代爾斐爾閣下,你對我也太熱情了吧?我還以爲蒼穹騎士團現在應該恨不得生吞了我纔對。”
“啊呀,拉萊耶閣下真是的。”阿代爾斐爾笑嘻嘻地說:“在決鬥裁決中敗北,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這種情況在參加決鬥之前就應該有心理準備,有覺悟纔對啊。因爲失敗了,就把所有人當成異端,在神聖的裁判廳大鬧,蓄積全身的魔力來個大爆發,這種事情實在是丟盡了蒼穹騎士團的臉。”
“雖然不能說沙裡貝爾這種人死得好,但是沙裡貝爾死掉實在是讓蒼穹騎士團鬆了口氣呢,要不然我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當時在場的觀衆們的指責。現在好了,反正沙裡貝爾死了,不可能問罪了,此時就到此爲止,哎呀,真是覺得伊修加德的天空都明朗不少呢!”
不……今天本來就是伊修加德難得的晴天來着……
我聳了聳肩,決定不要說話,省得說錯了什麼不好收場。現在還沒到和蒼穹騎士團翻臉的時候,最好是能讓他們好好不要干擾我們的行動,注意力轉到別的方面才行。
這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阿代爾斐爾將我領到一間辦公室的門前:“那麼,拉萊耶閣下,我就此告退。”
這位美少年劍士風度翩翩地行禮,我趕緊回禮。他顯得挺高興的樣子,眉開眼笑地轉身走了。
啊咧……這位阿代爾斐爾到底在想些啥?不太好懂啊。
我推開門進去,哇,這裡好素淨。室內幾乎沒有裝飾,一扇窗戶朝南,陽光從外面照進來,顯得十分溫暖。當然,壁爐也燃着旺盛的爐火,時不時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
澤菲蘭坐在辦公桌後面,臉色陰沉沉地看着我:“既然逃出來了,就老老實實逃命不是更好?爲什麼還要自投羅網?”
我左右找了找,從牆角摸了把椅子過來面對他坐下:“那可不行,不明不白的逃命?然後被你們通緝?這不就是有理都變成沒理了嗎?”
澤菲蘭用力捏着手指頭,氣得臉發紅:“這麼小看我們嗎!”
“小看你們?怎麼會?正是因爲沒有小看蒼穹騎士團,我才老老實實按流程來到這裡找你好好談談啊。”
澤菲蘭用力地呼吸幾次,平靜下來:“那麼,拉萊耶閣下,你打算談些什麼呢?”
我覺得澤菲蘭的怒氣簡直來的毫無來由,本來就是你們那邊挑事兒,幹啥就非要跟我過不去呢?說起來你們不還有更加重要的任務要做嗎?
我攤攤手說:“首先,我想問問,過去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可以說完全是由澤梅爾家指使蒼穹騎士團個別人員對我方的挑釁所導致。我方不論是拂曉血盟還是福爾唐家,對蒼穹騎士團和澤梅爾家都並無敵意,所以這樣的無端內耗,在龍族的進攻面前,是不是可以免了?”
澤菲蘭皺着眉頭,手指頭噠噠地敲着桌子:“這要視你們今後的行動而定了。雖然現在說這些話爲時已晚,但是既然你有誠意來談判,我們就好好談談雙方的未來的行動方針,避免衝突吧。”
“哦~不愧是蒼穹騎士團總長,氣量就是大。我們拂曉血盟主要是打算解決異端者中存在的冰神召喚者一事,解決龍族對人族侵攻一事。通過這兩件事情的順利推進,最終希望伊修加德能夠回到艾歐澤亞聯軍。當然,最近我們拂曉血盟得知的雲神一事,也應該列入我們的目標。”
澤菲蘭沉吟了一會兒:“就是這些?”
“噢?總長,我們拂曉血盟組織就那麼幾個人,水晶義勇隊也就十六個人,哪裡有那麼多人手做更多的事情?我們主要都將精力放在對付蠻神與整合艾歐澤亞對付帝國這兩個方向上,如果不是伊修加德這邊對龍戰爭牽制了太多兵力,我們甚至連對龍戰爭都不想參與啊。”
澤菲蘭眯着眼睛看了我好一會兒:“聽上去倒是說的真的似的。”
“嘛~作爲總長,你可以派遣人手去艾歐澤亞各地打聽打聽。我之前在監獄裡跟你說的那些課可不是假話喲?要不要我們叫當時在場的人來做個見證?”
澤菲蘭聽我提起監獄裡的事情,不由得臉上抽了抽:“不用了。我瞭解了。如果你們就衝着蠻神和龍族來的話,我們蒼穹騎士團確實沒必要被貴族擺佈,跟你們過不去。”
我笑起來:“總長能夠理解這一點真是太讓我高興了。那麼事不宜遲,是否可以讓總長出具一份證明,以免貴我雙方未來產生不幸的誤會?”
澤菲蘭眉毛一豎,手高高舉起,在空中停了一會兒,遲疑了半天,卻沒有拍下去,而是嘆口氣說:“也罷,就這樣吧。”
他泄氣地拿出紙和筆,草草地寫了一封介紹信格式的公文,蓋了印,交給我:“這樣就好了?”
“是啊,伊修加德的異端審判官權力太大了,我是心有餘悸啊。我們這種工作少不了跟蠻族和異端者交鋒,我們又是外國人,被誣陷個勾連異端者之類的罪名,到時候怕是連幫我們伸冤的人都沒有,總不能天天去決鬥吧?”
澤菲蘭擺擺手:“好了好了,現在證明也給你開了,過去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要提了?”
我看了看公文,內容無誤,才點點頭:“那未來一段時間,就仰仗您和蒼穹騎士團的權威啦,真是感謝。”
嘿嘿,只要在和澤菲蘭談判的時候有意無意地點一下他們刑訊逼供的事情,他就手忙腳亂地讓步了,真是拿到了個大殺器。
我告退的時候,澤菲蘭在辦公桌那邊,低着頭沉聲問:“你把波勒克蘭怎樣了?”
“我只是和他換了個位置,可沒怎麼動他,現在可能還在架子上綁着吧?噢,不對,也有可能被衛兵放下來了吧……嘛,反正沒怎麼樣他。總長不妨派人,或者親自去查驗一番?”
澤菲蘭無力地擺擺手,看起來愈加的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