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蓮新婚的日子,你知道我多麼地痛苦!鎮長!”龍山會握着方向盤繼續開車。
“我知道,你最愛雪蓮姐。然而她嫁給了別的男人!”耿鳳凰非常明白,一個男人的最大恥辱莫過於心愛的女人成了另一個男人的新娘。
然而龍山會不是,他真正的痛苦是,他說:“當然雪蓮的出嫁我心疼得要死,但我想永遠祝福她找到愛她的男人。可是那個男人愛上了雪蓮的一個伴娘。但願這個男人對伴娘是真誠的。”
耿鳳凰知道他說的那個伴娘就是自己。當初她從龐順行的懷抱裡掙扎出去,推了一輛自行車要走,被門衛喊住了。她覺得好多雙眼睛射到她的身上,她低着頭,似乎聽到院子裡的每個地方、樓上的所有房間,只要有人的地方都跑了出來,來觀賞只有小說裡才存在的荒唐情節。她騎上了車,頭也不回地走了,淚水滴在臉上顧不得擦去。根本聽不見誰和她打招呼,只想一個勁地跑回自己的房子裡埋葬起來……她一頭栽倒在牀上,把自己埋在晾被子裡,突然下身一陣痛疼,她用過衛生紙擦過,殷紅的鮮血浸在上面。
耿鳳凰回到家隱藏了這一段秘密,然而龐順行抓住了她的弱點,總以公開這個秘密爲要挾,讓她一次次成爲他的**。雪蓮老師投河自盡,鳳凰老師從黑龍嶺小學突然蒸發。耿鳳凰毅然接替了鳳凰的班級,誰料一場暴風雨讓教室轟然倒塌。爲龍山會開脫責任,再次淪爲週末的魔鬼。民辦教師大整頓,耿鳳凰接管了“負債累累”的龍城縣職業學校,先是進省城上大學,後是招收進城打工子弟,並將校名更爲“鳳凰嶺打工子弟小學”。爲發工資,拿出了出嫁費,籌辦了釀酒廠,從此學校蒸蒸日上,酒廠日進斗金。正當耿鳳凰事業興旺的時候,進城務工的農民紛紛回村,龍城縣大力加強職業技術教育,將子弟小學收回。耿鳳凰站在教學樓上,望着遠方的家鄉,那一棵傲然挺立的大槐樹,爲了槐樹園,爲了孩子們,爲了龍山會,耿鳳凰踏向歸家的征程。
然而,這一切都在龐順行的掌控之中,她回到小龍河不久,決定和龍山會一起建一所“公辦民助”的小學。從清理槐學校往來帳,到募資籌措建樓資金;從龍槐公祠拆遷、教學樓奠基到施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女同學於爽爽遭到“白花蛇”的襲擊;學生修路毀了大槐樹的“龍根”,羣衆掀起“保樹”風潮;拆遷母親的超市,用脊樑擋住飛來的沙石。教學樓奠基之後,耿鳳凰和龍山會喝得大醉,雙雙下河洗澡……晚上看料,大雨拍打着涼棚,不知誰蹬歪了涼棚的柱子,他們每一根骨子裡愛情的火焰熊熊燃燒……建材被哄搶,龍山會被送往派出所,又轉醫院……
龐順行幫忙將耿鳳凰調入開發區,黃靈槐的辦學精神深深觸動了她的心靈。她毅然返回了小龍河。龐順行在追夢山莊設宴要開發大槐樹,龐海燕要恢復龍槐公廟,市裡讓教學樓西移,又矛盾重重。醉酒的耿鳳凰又一次回到涼棚,愛上了龍山會,她希望遠走高飛,而龍山會一直在棚外站着,雨下個不停……
耿鳳凰想着過去的朝朝暮暮,就難以自控,眼淚汪汪地滴落。她咬着手帕,生怕哭出聲音來,讓龍山會笑話。因爲他也曾追過她,因爲龐順帆的出現,她離開了他。這時候,龐順行一次次向耿鳳凰射出丘比特之箭。耿鳳凰想想這些感到荒唐,爲她愛情的不幸而傷心,眼睛模糊了,朦朧中彷彿看到雪蓮穿着白色的裙子站在車子的前面,她不敢睜眼去看。一閉上,總想到小龍河畔那躺在草地上臉色蒼白的雪蓮。
她又一次想到同山本一郎喝酒的下午,在豪華套間裡,她再一次成爲龐順行的**。她發誓那是最後一次了,她記得和龐順行的初次是那樣地痛楚,牀單上印上那麼鮮豔的血斑。後來的每一次,她都是麻木地接受,擦乾淚水算了。但那一天,她覺得她失去的比第一次還要珍貴。她已經爲了龍山會下定決心不再想和龐順行做那種事情,她想爲了龍山會保持最後的一次貞操,然而做不到。
龍山會之所以不接受她的愛情,是因爲他根本不相信她爲了他會毅然和龐順行決裂,她早晚會成爲龐順行的女人。現在,她被龐順行掠奪了,她恨自己一次又一次對龐順行的依靠,恨自己在這之前不全部託付給她心愛的龍山會,恨自己爲了虛榮的面子不能俯下身去當一個普通的教師,非要出人頭地當什麼鎮長?這下好了,爲了私心,又被人控制了。
“鎮長,我知道你不容易,爲了招商引資,爲了槐樹園教學樓……”龍山會難以再說下來,那嗓子裡像是被什麼堵住了。
“要是山本順順當當地投資,我也不會……現在這事兒讓龐順行爭取吧。”耿鳳凰說,她後悔自己爲什麼爲山本一郎磁性的音容笑貌所吸引,爲什麼跟他來到這個追夢山莊?山本一郎根本不可能爲了槐樹園投資?明明不可能,爲什麼偏偏願意和他在一起?爲什麼不少喝一點,不早一點離開?爲什麼那一刻不給他一個耳光走開?
“我希望你是心甘情願地嫁給他,而不是……”龍山會再怎麼硬性的漢子,想到耿鳳凰的未來,他的心就一陣打顫。
“你真下賤!你是他的**爲什麼要嫁給他?你好無恥,你爲了他的權,他的錢,就把龍山會忘了?你好卑鄙……”她默默在自己的心裡說,幾乎要找到世界上最難聽的形容詞來唾罵自己。她裝作擦汗的樣子,抹乾了淚水,眼睛望着車窗外,極力控制着,決不能在朋友的面前發出歇斯底里的吶喊、哭號。
後面押車的在朝着小龍河的方向燒了張紙,說來也巧,車子開動了。
“現在想起來,雪蓮的死是多麼可怕,她的死還是個不解之秘。爲什麼鳳凰老師偏在那幾天失蹤?”龍山會說。
“那些是過去的事情,我們的日子還要過,路還要走。”翠槐像是在對龍山會說話,其實她在安慰身邊這位可憐的女人。
耿鳳凰睜開眼,路兩旁彩旗飄飄,鮮花爭豔,不遠一個花炮,像一個個士兵等待命令似的。這種派頭,她那裡見過,她的心越發攪得兇猛,她又閉上了眼睛,似乎整個的身子被架出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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