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燕只走了一半路程,又叫司機拐回去了,你這麼迫不及待地見張建中,也太明顯了吧?他身邊那幾個人會不起疑心?特別是那個餘麗麗。真搞不懂,張建中爲什麼帶這麼個女人在身邊?
雖然,她總想巴結汪燕,汪燕對她卻沒多少好感,甚至認爲,帶着這麼個普遍的女人,有失身份。
你那企業不是有萬多人嗎?就找不到一個更好的?怎麼說她也算是廠裡的門面,你就拿這樣的女人充門面。你張建中的審美觀什麼時候降低到這種水平了?
她打電話給張建中:“你在幹什麼?”
“在研究點事。”
“大家一起研究,還是隻是兩個人研究?”
“你這話有點內容啊!”
“那個餘麗麗,不是你勾搭上的女人吧?”
“她是廠辦主任。”
雖然撤了,卻也說得過去。
“你怎麼找個女人當主任?”
“不是我找的,以前就是主任了。
汪燕“咯咯”笑,說:“我就一直在想,你張建中水平不會那麼低嘛!”
“你有什麼事?”張建中問,說什麼他也不信,因爲餘麗麗,汪燕會特意打這個電話。
“也沒什麼事,就是隨便問問。”汪燕說,“擔心你啊!老婆不在,別飢不擇食,什麼樣的女人都來者不拒。”
“沒別的事,我掛了。”張建中不想跟她談下去,剛纔擺着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心裡卻忍得夠難受了。
一見汪燕,就又想起那個晚上,想別看彼此幾乎沒有來往,心裡也沒裝着對方,但有機會,玩是不礙事的。想想大少爺對自己的態度,他便想,既然以後與趙氏沒有瓜葛,還顧慮什麼?和汪燕玩玩又有什麼不好?也算是報復趙氏一把。
現在,汪燕再打這個電話,多少在暗示什麼,他很擔心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叫她回來。
什麼樣的想法都可以有,但是,真付諸行動就不是那麼簡單了,你張建中別那麼猥瑣!
房間裡的幾個人在等他,張建中不好意思地說,再不接電話了,就把手機關了。餘麗麗說,也就閒聊,你電話你就接吧!不要有什麼重要電話給耽誤了。說着,她拿起茶几上的手機幫他開機。
“我們還要多想辦法,廣開門路,不能只依靠趙氏,打進市場說說容易,但一個新產品真要打進市場,還有許多工作要做。”
楊副廠長說:“省國資委下屬有一家商業公司,專門負責一些還沒倒閉的國企商店,雖然沒有趙氏的商場超市有規模,網點也不少,是不是可以想想辦法。畢竟都是國企,好商量。”
餘麗麗卻說:“那些商店要死不活的,也不知哪一天就關門了,指望他們打造我們的品牌,怕是白費心思。”
楊副廠長不服氣地說:“張廠長說了,我們不能吊死在一根樹上,如果,趙氏不要我們的產品,或許可以通過這個方法,刺激刺激他們呢!”
“你都看見張廠長與趙氏的關係了,他們會不要我們的產品嗎?那不過是生意買賣關子,吊起來賣,好壓我們的價,賺取更大的利潤。”
“也不要太樂觀。”張建中說,“楊副廠長說的也有道理,就是刺激趙氏也應該多一手準備,就是當關與趙氏談分成也應該有這麼一條退路。”
最後決定,明天上午去拜訪省國資委。
雖然,糖廠隸屬江市國資辦,卻因爲是處級企業,在省也掛了號,省國資委召開全省會議,下發文件也會通知糖廠參加。張建中就參加了兩次這樣的會議,因此,與省國資委的人也有些聯繫。不過,楊副廠長和餘麗麗更熟悉。
作出決定,餘麗麗就電話聯繫省國資委辦公室的主任,定好了明天拜訪的時間。
“還有事嗎?”餘麗麗問。
張建中說:“就談到這吧!大家回去休息。”
“這麼早就休息?”餘麗麗笑着說,“張廠長不會是有約會吧?想早點把我們支開。”
“我有什麼約會?最多就是跟小甘談談文學。”
餘麗麗說:“你們天天談都談不夠嗎?到了省城不找到節目?”
楊副廠長感興趣地說:“你有什麼建議?”
“剛纔,來訂房間的時候,我看見後面有個游泳池,我們去游泳怎麼樣?”餘麗麗說,“張廠長別說你不會啊!興寧就在海邊,你還在邊陲鎮搞過海浴場開發。”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又不是一定要會游泳纔可以呆在海邊,纔可以搞海浴場開發。”楊副廠長說,“還是想想有什麼內容,老少咸宜,男女同樂的。”
早知道他是旱鴨子會反對,餘麗麗說:“還有什麼比游泳老少咸宜,男女同樂的?廠裡這種狀況,還是少花錢爲好。張廠長你要帶頭。”
張建中說:“我帶頭。”
餘麗麗問小甘:“你去不去?”
“去,我去。”只要張建中去,小甘就去,其實,他也不會游泳。
“少數服從多數。”餘麗麗說,“大家回房間換泳衣,如果,沒有帶泳衣,到服務檯去買。”
這時候,張建中的手機又響了,是郝小萍打來的,一聽她說話就知道她又喝酒了。
“可以來接我嗎?”
“我叫人去接你。”
“你自己怎麼不能來?”
“我,我在省城。我叫王解放去接你。”
“算了,不用了。”
張建中說:“沒關係的,他是一個懂得重輕的人,不會告訴老李的。”
“我還是自己打的回去吧?”
“你還是自己一個人去嗎?爲什麼不多帶幾個人。”明明告訴她了,以後再吃晚飯多帶幾個人去拼酒,她還是不聽。
其實,郝小萍不是不想多帶幾個人,但帶了人就沒有理由叫張建中接她了。這天,方常委又叫她去吃晚飯,她又獨自一人赴會,結果,再一次被灌得幾乎神智不清。
“我要走了,叫人來接了。”
她又坐在椅子上打電話給張建中。
“又是叫你女婿?”方常委非常不滿,說,“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還怕不能送你回去?”
郝小萍笑了笑,說:“他來接我才放心。”
在這之前,曾給家裡打過電話,老李接了電話。也就是說,他在興寧縣。那天,差點被老李逮個正着,害怕了一個晚上,卻也失望了一個晚上,老李真是老了,怎麼努力也不過癮,心裡總想着如果壓在自己身上的是張建中多給力,如果捅進去的是那根棒棒糖該有多爽!
這天,方常委又叫她吃晚飯,以爲又可以叫張建中來接自己,那知,又空期盼了一場。
張建中忙打電話給王解放,那想到,王解放也剛應酬回到家,喝得也不少,正坐在沙發上打盹,一接到電話,酒醒了一半。
“這事啊!這事啊……”
“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
這不僅是張建中的事,更是老團長的事,這兩個人對自己都有恩,不可能不幫,王解放起身就往外走,雙腿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個狗啃泥。
老婆問:“你這是去哪,站都站不住了,還要往外走。”
王解放說:“廠裡有點事。”
說着,想起車鑰匙和手機都放在茶几上,又過身來拿。
“喝成這樣了,你還開車?不要命了?”
老婆拉住他不讓走。
“你放手,別誤我的大事。”王解放甩了幾下都沒能甩掉,便一跺腳,瞪大兩眼,說,“你放不放?你再不放,我對你不客氣了。”
老婆知道王解放的性格,不是大事不會那麼兇,鬆了手,卻跟着他。
“我,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幹什麼?”
“我不放心你。”
“我還不放心你呢!”王解放推了她一把,說,“回家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