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黑社會分子爲自己做事是非常愚蠢的,肖浩博向來不屑爲之,這不是京都世家大族的子弟該動的腦筋。這樣的不法之徒那可是一把雙刃劍,當時用起來處理點保密的事情是很順手,可是有稍微一點的疏忽,就很容易讓自己也受到這羣人的連累,除非你有足夠的心機和手段能夠控制住他們,可是這位兄長很明顯不具備這種智慧和手腕。
聽到他獅子大張口要五百萬美元,肖浩博這麼好的涵養也微微皺了皺眉頭,他以爲這是什麼,把美元當成青菜蘿蔔啊?還是把自己的海星當成搖錢樹或者銀行了?
他淡淡的回答說道:“大哥你也知道,海星只是個房地產公司,又不和國外的企業發生業務聯繫,根本沒有這麼多的外匯,你叫我上哪裡去弄這麼多的美元出來?”
肖浩林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說道:“老四,你是不是看着大哥有難處準備落井下石啊!我在海星做了半年的副總經理,你在海星的帳上可是儲備了一筆外匯的,數量怎麼也不低於五百萬吧?再說,你可不要忘記海星可是家族企業,賬面上的錢都是我們肖家的,不是你自己的私人財產,你只是暫時負責海星的業務和管理,這筆錢我已經和家裡說好了,是得到長輩們允許的,你就不要再找理由了,要不要我給家裡打個電話,讓長輩們親自和你說說?”
肖浩博微笑着說道:“打電話那是你的自由,我當然是歡迎的,公司賬面上的確是儲備過五百萬美元,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肖浩林也聽出了這句話的意思,過去的事情,也就是說這筆錢已經不在海星房地產的賬戶上了,也就代表自己會因此陷入到很危險的境地,那些人要是安撫不好是要出大事的,當時他就急了。歇斯底里的怒聲說道:“肖浩博,難道說你把這筆錢給挪做他用了?你有什麼權力把公司的儲備外匯給挪用,那都是肖家的錢,五百萬換算過來就是三千多萬啊!你今天要是不和我說清楚理由。我就馬上給祖母打電話,她老人家的話如果你敢不聽就等着被開出家門吧!你要記住我可是長房長孫,有動用家族資金的權力,現在我急需要這筆美元處理大事,不管你想什麼辦法,都要在今天給我的賬號划過來!否則的話,你就等着被家族制裁吧!”
這傢伙就是個十足的蠢蛋。真是不知道爲什麼祖母偏偏就喜歡他,難道長房長孫就那麼的重要?肖浩博冷笑着說道:“我挪用公司的外匯,你沒有開國際玩笑吧?這筆錢是大伯交代我,作爲家族最後的經濟保障用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誰都不能給,你知道我爲了儲備這幾百萬美元花了多少的心思?肖家的錢當然不是我的,可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別看你是長房長孫。祖母喜歡你也不假,但是你別忘記家族不是隻有你纔有資格!給你這筆錢我自然沒有理由反對,你想找到這筆錢是吧。好,我告訴你在那裡,那去找大姐、二姐和三媽吧,這筆錢都給她們用各種理由借走了,說是歸還,到現在一個硬幣都沒有看見,我也很想知道她們把這筆錢做什麼用了!”
原本氣勢洶洶的肖浩林一聽到這三個人,馬上就成了泄氣的皮球,半天都沒有言語,最後說道:“你就這樣隨隨便便的把錢讓她們借走了。也不問個青紅皁白的,這不是家族危機關頭才能動的儲備金嗎?”
肖浩博說道:“海星房地產向來都是家族成員的提款機,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只要是大伯同意我有什麼理由反對?大姐說她要出國給祖母置辦生日禮物,提走了一百萬,二姐說是她和外國公司合資的汽車銷售公司出現了資金斷鏈。提走了三百萬,三媽說是要給三伯處理上面的關係,提走了一百萬,你要是有辦法把這筆錢要回來,我也不介意你舀走,誰舀也都是舀誰花也都是花,與其早晚被人惦記着還不如眼不見心不煩!”
肖浩林只好說道:“老四,錢落在她們手裡你也不用指望能還回來,不繼續跟你要就已經夠給面子了,你就把公司賬面上的錢先撥給我三千萬,我自己通過別的渠道兌換成美元,你幫我解決眼前的困難,以後遇到什麼事情我自然是要照顧你的,長房畢竟是有優勢的,祖母那邊我也能說得上話,你看是不是儘快的給我划過來?”
這種語氣對他來說就不容易了,可以算作低聲下氣的說話,肖浩博說道:“大哥,你這是把我當猴耍啊,別說公司賬面上現在也就只有個千把萬的流動資金,就是有三千萬我也不敢一次都給你,那樣家裡面能饒得過我?肖家現在也就剩下這個公司還在正常的賺錢,盯着我的人有的是,如果你真想打我的主意,你就和祖母說,把公司的管理權掛到你的名下,撤掉我這個總經理,那樣我也不得罪人你也有錢了,這個建議你看怎麼樣?”
弟兄兩個的交鋒結束不久,京都的一座大四合院裡很快也發生了類似的爭執,肖文亮這位肖家的家主,無可奈何的看着眼前的一堆女人在爭吵,感覺到頭都開始疼了,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這裡面的可都是肖家有話語權的成員。他的弟弟肖文生和肖文才,抽着煙沒有說一句話,他們都很清楚,和女人說道理那是很傻的事情。
一位看起來氣度雍容華貴的老太太,很平靜的在喝茶,似乎沒有聽到客廳裡的吵鬧,只是當她把茶杯放到茶几上的時候,屋子裡頓時安靜了。肖家現在最大的依仗就是這位老人,老爺子在上層的那些關係,他們這些晚輩出面根本沒有多少的分量,只有老太太說話才管用。
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好了,事情既然都已經出現了再爭吵何益啊?文亮,你這個做父親的也應該反省了,都是政務中心的國家事務委員了,居然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好,我們肖家是什麼樣的家庭。難道還需要藉助那些不光彩的手段來做事嗎?浩林這孩子做事情也是太大膽,行事這麼肆無忌憚的,要是他爺爺還活着,怕是早就氣的把他交給公安局了!不過這也和你們當父母親的有關係。你們父親在世的時候是怎麼教育你們來的?文生和文才你們兩個呢,也可以說是重量級的領導幹部,可是你看看教育出來的子女,不是我說話難聽,哪個都不是能堪大用的,以後肖家的基業有誰來繼承?”
聽着老太太的批評在場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這是從小就受到的影響。已經根深蒂固了。肖文亮的妻子宋豔菲焦急自己兒子事情,剛纔她接到兒子的電話,說是海星公司那邊不肯給錢,想要動家族的僅有的老底子,還只能是老太太說話,要不然別的家族成員也不答應。
她走到老太太的身後輕輕給她按摩肩膀,低聲說道:“媽,那浩林的事情應該怎麼辦?現在海州的公安局已經抓到了他的那些員工。很可能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我們家浩林,這件事可是關係到肖家的名聲啊!浩林遭點罪沒有關係,可是要因爲他把父親一輩子的心血給敗壞了。那後果可是我們家承受不起的。”
老太太對她還是比較喜歡的,雖然這個兒媳婦名利心很重,但對她還是很孝順的,是不是真心的對她好,到她這樣的年紀自然能夠分辨的出來,在盡孝道這個方面,別的兒媳婦比她可差遠了。就說道:“能爲我們肖家的聲譽着想,這是對的,畢竟這是你父親辛辛苦苦才創建起來,不增光也就算了但誰都不能去抹黑。你先不要着急自己亂了方寸。先讓他出去避避風頭吧,吃點虧受個教訓也是好的,他向來仗着家族的庇護走的都很平坦,這樣下去會害了他的。這一點浩林就不如老四家的浩博了,現在家裡的企業能夠賺錢的就是海星,每年都給家族的總賬上交一兩個億的純利潤。其實我也知道,別的企業都讓這羣小輩敗得差不多了吧?”
自家知道自家的事,這一點在場的人誰也不敢反駁,名義上肖家當然是家大業大的,實際上誰都清楚,大部分的資產不是已經無法正常運轉,就是已經轉到個人的名下,家族賬面上實際沒有多少錢,也就是海星房地產還能夠正常的上交利潤支撐着。然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每家遇到了大的開支都是先朝着家族的賬面上動手,那些錢待在賬面上也起不到別的作用,不花白不花!
老太太接着說道:“我事先讓文亮交代浩博,給家族準備一筆五百萬美元的保障金,就是擔心遇到這樣的事情,現在也應該提出來給浩林一部分,他花錢大手大腳習慣了,出國花銷也不小,就給他兩百萬待上兩年的時間,等到平息了以後再回來吧,唉,想想我都感到對不起你們的父親,怎麼我們家落到這步田地了,富不過三代,這句話說得很真是很正確。”
在場的馬上就有幾個人神色變得很尷尬,宋豔菲只好說道:“那筆錢聽浩博說已經早給我們家的人提走了,現在賬面上根本就沒有多少錢了,再抽調資金的話,恐怕就要影響到海星公司正常的運行了,那樣會很危險的。”老太太聽得臉色就是一變,她還真沒有想到局面變得這樣糟糕,連家裡最後的一筆錢也都給花光了,她沉着臉說道:“誰花了錢自己站出來我看看!”
語調雖然不高,但其中的威懾力相當大,肖文生的女兒站起來說道:“奶奶,您知道我的那個汽車銷售公司和國外是有協議的,這次那邊鬧金融危機,所以還款期壓縮的很緊,我只好和大伯說借走了三百萬,等到財務方面緩解了我就還給海星公司的賬戶。”
肖文才的妻子也站起來說道:“媽,前些時候不是有些關係要處理嗎,我就從賬面上借走了一百萬,用來給陳伯的孩子處理國外的欠賬,他和我們家可是老關係,也是父親生前的戰友,雖然早就退下來了,可是這個情面還是要給的。”
宋豔菲也只好說道:“您的生日快要到了,我讓雪春在國外採購點東西回來作爲回禮,所以就借支了一百萬。”老太太聽着有些無可奈何。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能偏的太厲害了,要不然會被晚輩們戳脊梁骨的。
她說道:“再給你們一週的時間,一定要把錢給我湊齊。家族的保障金誰都不能亂動,我還沒有死呢!雪佳,這裡面你借的最多,那就先擠出一百萬美元給你大哥。打個電話給雪春,讓她先把浩林的住處安排好。他不能再留在南江或者京都了,萬一被人抓到那我們的處境就很被動。”
肖文亮看到家裡面已經沒有問題了,就點起煙來說道:“躲避出國那也只是一時的辦法屬於下策。必須要把這個事情和浩林從源頭上完全剝離,要不然將來對我們家是會很麻煩的大問題。海州是南江省崛起最快的地級市,那裡可是南江省委的重點保護區域,裡面據說有個年輕幹部的能量很大,是金國林最看好最器重的後備幹部,也是京都張家一系的外圍成員,據說這事就是他在抓着不放。雖然他的級別只是副廳級的市委常委,可是麻煩的是。他在海州幾乎就是一言九鼎,金國林和張文華最相信他也最支持他,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上層的首長們知道。那樣我們家可就要出醜了。”
肖文才冷笑着說道:“不就是個市委常委副廳級幹部嗎,想要收拾他那還不容易,我們家就是再軟弱,也不至於對着這樣的小幹部畏首畏尾吧?”
肖文亮搖了搖頭說道:“只要金國林和張文華在南江省一天,誰都別想動他,還有,他是柳副總理看好的人才,在農業改革工作和農村經濟體制改革方面,對國家有着特殊的貢獻,動他的風險非常大而且那是下下策。這件事的原則就是。只能在最小的範圍內解決,京都裡面也不太平,父親在世的時候也有和我們家有矛盾的,被人抓住了這個事大做文章,我們家會非常的被動。”
肖文生說道:“是不是請媽出面和幾位老領導打個招呼,從最頂層把事情壓下來也就是了。相信這點面子我們家還是有的。”
肖文亮苦笑着說道:“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走這步棋,什麼事情都要媽出面,舀別人會看輕了肖家的,這樣,你們看看南江省那邊有沒有這方面的關係,把這個案件從海州轉移到省裡,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老太太聽完後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考慮的很周全,這樣還是個做事的樣子,先這樣辦吧,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我再出面,求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肖文亮說道:“咱們家這些孩子真要好好的管管了,從明天開始都老老實實的在家裡待着,誰都不要離開京都的範圍,特別是浩林,把他的經濟來源控制住,免得他在外面爲非作歹的,將來鬧大了我們都保不住他。這個事情雖然不是他的本意,可是後果非常的嚴重,膽大包天的居然用那些粗暴的手段對待老百姓,這不管教以後還得了?從我們的良知甚至於黨性來說,沒有把他送交司法機關,就已經犯了很大的錯誤!”
表面上風平浪靜的海州感覺卻是暗潮洶涌,公安局一反常態的靜默着,也儘管外面的指責聲越來越高,可是市局卻像是集體耳聾了一般,就是不發出任何的動靜來。市委常委們都感到這個事情有點詭異,這不是高建彬的性格。
東部新區的孤鳳鎮收尾工作依舊搞得熱火朝天,今年的收入讓老百姓們樂開了花,雖然沒有最精準的數據統計出來,但他們自己心裡可是有本帳的,這一年比十年的收入都多是不爭的事實。高建彬這段時間每天都和羣衆在一起,他要最準確的事實,不能有半點的馬虎,當他坐在村口的大樹下面喝茶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看號碼他很高興的笑了。
李旭中在電話裡興奮的說道:“高書記,我們現在已經有確切的證據表明,海星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副總經理肖浩林,有着重大的犯罪嫌疑,不但是老廠區的案件,還從哪些犯罪嫌疑人的口供裡找到了別的案情,我們公安局已經完全有條件將他拘捕審訊,現在監視他的人員發現他最近行蹤詭秘,而且通過民航公司瞭解到,他預定了明天的飛機票準備出國,我們是不是馬上將他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