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餘國民說完,楊大慶的目光又再一次回到了秦愛民身上,“小秦,馬如濤來我們鄉,我們無法阻止,不過你要記住,大石鄉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大好形勢絕不能毀在他手裡。”
楊大慶顯然對馬如濤的評價不高,或者說遠比餘國民的評價還低許多。
“以後他可是我們鄉的一把手,我怎麼阻止得了他。”秦愛民對於楊大慶的要求根本不認同,書記跟鄉長比起來,明顯就佔有無然的優勢,畢竟鄉長有人事任免權,只要有些手腕,很容易就能掌控住政府內的絕大部份權力,畢竟想要升官都得靠他幫忙。
“雖然馬如濤會是鄉黨委書記,不過你是在我們鄉成長起來的,只要你這個鄉長能跟其他人搞好團結,加之你現在又兼任水泥廠廠長,又手握鄉里的財政權力,在某些重要問題上糾正書記的錯誤是絕對能夠做到的。”
說到這裡,楊大慶還很是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一旁的餘國民,雖然按慣例鄉政府的財政權力是由鄉長掌握,書記只管人事,不過強勢的楊大慶自然餘國民來到大石鄉後便沒有把財政權交給他,哪怕就是到了楊大慶即將退休的現在,這份權力楊大慶也沒有正兒八經的交給餘國民,雖然最近幾個月楊大慶確實在很多問題上任由余國民全權負責,但在用錢時還是必須得由楊大慶簽字。
說實話,在大石鄉各級幹部以及秦愛民眼裡,餘國民這個鄉長確實當得有些窩囊。
一個星期後,餘國民正式調任紅旗鎮代理鎮長職務,而隨餘國民調令一塊來到大石鄉的還有秦愛民任大石鄉黨委副書記,代鄉長,主持鄉政府全面工作的命令。
而第二天,周天習升任大石鄉副鄉長,分管鄉計生工作的任命也在秦愛民主持下的第一次鄉黨組會議上獲得通過,這對於周天習來說既是如願以償,也是跳出火坑,對於鄉計生辦主任,他確實是坐到了欲哭無淚的地步。
秦家民跟餘國民的工作交接也非常順利,畢竟秦愛民本就是大石鄉的副鄉長,對於大石鄉的情況本就異常熟悉,不過跟兩人的順利比起來,馬如濤那邊就似乎有些不盡人意,因爲兩人的調令下來了,他那邊卻連影子也沒有,雖然表面上說是楊大慶暫時還不想去縣政協上任,但據楊大慶所說,卻是縣委書記王和平那卡住了。
當然,雖然這樣,但畢竟馬如濤的任命已經通了縣委常委會議無法更改,馬如濤的上任也就最多隻是一個時間問題,不過這樣一來對秦愛民掌握大石鄉卻非常有利。
即將去政協的楊大慶對於秦愛民自然不會藏私,隨着秦愛民一上任,原本握在他手裡屬於鄉長的那份權利便立馬全數交回給了秦愛民,這樣一來,等馬如濤上任後想要再多抓權自然就不可能了,別說馬如濤有沒有這份心思,到時秦愛民肯定也不會同意分自己的權。
其實這也是爲什麼每次政府換屆都是先換上書記。後換鄉長地原因。如果不是這樣。書記再想制約住鄉長就會困難許多。
經過一個星期地忙亂。秦愛民這才完全進入鄉長地狀態。一個星期裡。光鄉政府地會議秦愛民就召開了十五次之多。差不多每天上午下午各一次。弄得最後就連秦愛民自己想到會議都心煩了。
又是一天。
秦愛民一大早便從牀上爬了起來。自從秦愛民當上了代鄉長。他起牀時間就比他當副鄉長時早了半小時。每天都是天剛亮他就會從牀上爬起來。然後趁着大早晨地在鄉里地街道上逛一逛。然後準時去食堂吃早餐然後進入自己新地鄉長辦公室。
秦愛民地這個生活規律也使得整個大石鄉地風氣爲之一變。畢竟秦愛民就住在鄉政府裡。大石鄉地那些工作人員又還有誰敢比他晚上班早下班。而也許這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地另一個佐證。
以前楊大慶跟餘國民因爲都住在縣裡。每天上午一般都要到九到十點纔會來到鄉里。就連秦愛民那時地上班時間也大都是八點半到九點。
坐進辦公室,秦愛民習慣性的先給自己泡上一杯茶,鄉長喝的茶都是黨政辦單獨購買的好茶,比副鄉長們喝的強了不止兩個檔次,然後他再打開前一天送來的報紙。
這年頭什麼東西都在進步,原本一個星期只會送到大石鄉兩次的郵紙現在已經變成一天一送,不過送的都是前一天的報紙,秦愛民看到時已經是兩天後,但也足夠讓秦愛民滿意。
但沒過一會,秦愛民的房門便被敲響了,“秦鄉長。”
秦愛民擡頭一看,居然是育才小學的校長,不過一看到是對方秦愛民的眉頭便皺了起來,他當鄉長這一星期,最煩最不願見的就是這些校長,因爲他們找上門準沒好事。
秦愛民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卻不敢表現出來,畢竟這些校長其實一個個都可以說非常值得尊敬的人,最少在鄉鎮農村,校長們的道德標準比起城市裡那些學校的校長來說高出不止一個檔次,在城市,校長們只是官員,因爲他們除了當校長就沒有了別的工作,但在農村,校長們先是老師,後纔是官員,或者也可以說他們更像是老師,因爲他們更多的時候還是需要站在課堂上講課,而不是隻顧着帶學校裡的漂亮老師去陪教育局的官員們喝酒吃飯跳舞。
“李校長,快請坐。”
秦愛民與這位李校長其實打過幾次交道,不過那時他還只是鄉財政所的副所長,記得那幾次都是這位李校長來鄉里要錢,結果拿不出錢的楊大慶只有躲着,沒權利給錢的月長青乾脆不願見他,最後對方只能找到秦愛民。
實際年齡只有五十來歲,但頭髮卻白了大半的李校長半躬身從秦愛民手中接過茶杯之後這才終於坐了下來。
“秦鄉長,今天我來找你是爲了我們學校的教室,這些教室不能不修了,一旦下雨,教室裡連個乾的地方都沒有,這些房子因爲經常泡着,很多地方都鬆了,如果再不修,萬一蹋了可就會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