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掛通了春節時來大槐村的省裡文秘書的電話,讓文秘書聯繫一下老首長官會長,說是小郭想拜訪一下官會長。雖然棟材有官會長的電話,而且當時官會長也說了有事可以直接和他聯繫,但是怕太冒昧,還是叫文秘書聯繫一下。
事情很順利,到了省城文秘書就把棟材到了官會長家。在省政府隔壁一個小院子裡,按響了門鈴,首長家的勤務員聽到是文秘書就把一行人帶到了書房。
官會長在寫字,大張的宣紙平鋪在桌上,大隻的毛筆在會長手中,大大的字躍然紙上。郭棟材說:“首長這幾個字太有力了!”
“小郭要來,老夫心情特別好。”官會長聽了好話心情也好。
“坐下來慢慢說。”官會長走到茶几邊:“肖秘書,泡茶!”官會長家裡有專職秘書。
棟材把自己最近的工作情況先說了,接着把建金線蓮種植基地的方案和關於設森林公園的想法慢慢說了。
“好!小郭是幹事業的小夥子,好苗子,想法好!我簽上意見,肖秘書負責和有關部門先聯繫。肖秘書隨時和小郭聯繫。小郭有事直接和我或者小秘書聯繫。”會長很興奮。
“謝謝會長肯定和支持。老區有很多方面發展遠遠落後於其他地區,要靠老首長多多關心。”棟材說。
“是呀,我多年沒有重回故地,交通和文教基礎都很落後呀。”會長說到這,心情沉重起來。
“是呀,我們最近以修林業公路的名義,修一段十里水泥路,可是工程承包給市裡一個領導的兒子,我去檢查施工質量,碰上麻煩了,個別市領導假公濟私要公安局準備拘留我。”棟材把發生的事寫了書面情況遞給會長。
官會長說:“這是我來管。省裡怕我閒不住,老年協會的會長掛着,現在還叫掛上了老區建設促進會會長,人家笑說我是雙料會長。既然是雙料,就要多管一些。明天省裡有個會,省裡一些領導最近要去開全國代表會,像我們收集徵求意見和提些建議好帶到會上去。明天我就要說說反腐敗問題,借權利辦公司抓項目謀私利問題。”
在省城的時候,劉偉強在槐樹林業站做修整客房的事,他聽到了一些對棟材的議論。有人說到處跑啦,公安局要抓他,他躲外地去啦。有人說他打了藍副市長的公子,要開除啦。偉強掛電話問怎麼回事,棟材說別聽瞎說。
過了半天,吳瑩也掛來電話問怎麼回事,棟材解釋了一番,吳瑩說不要麻痹大意,乾脆在外面多辦幾天事再回來。
棟材管不了那麼多的議論,聽到電話傳來的傳言,他總是下下安慰關心他的人說放心。
既然到了省城,棟材讓可卿聯繫了同實習的同學,省政府趙秘書長的千金。在趙秘書長家,棟材遇上了秘書長。秘書長問了是江河市槐樹林業站的,馬上就說省裡副省長有個批文要支持辦一個種植基地的事,棟材跟着去複印了批文找了林業廳、財政廳,在省城多呆了幾天,事情直接就落實了,兩百萬資金的支持直接就回到市裡了。
棟材到了省裡滿載而歸,到了江河市先到了武局長辦公室。他彙報了一行的收穫,高興地讚揚了棟材。
武局長一高興馬上召集局務擴大會研究落實項目的事。吳書記看了棟材帶回來的批文,瞪大了眼睛。林副局長看了一眼說是真的嗎?他那裡相信小年輕才幾天就能拿到副省長批示、林業廳和財政廳辦理意見。不過局長說了相信是真的大家就不好再說了。大家就議着成立公司的事。
武局長說:“我看就棟材做法人,具體負責運作。”
話剛說完,門口兩名警察敲了敲門進來了。前面的一人向武局長遞上一張拘留通知單,拘捕對象一欄寫着“郭棟材”三個字。
武局長看了棟材,又轉向警察說:“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不拘留嗎?”
“對不起,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來人無奈地回答。
“我找你們局長說。”武局長拿起桌上的電話就撥,對方電話無人接聽。
來人說:“我們要帶郭棟材先走。”
棟材起來,走過去局長身邊伸手壓下電話聽筒鍵說:“局長不用掛了,沒事,我去裡面呆幾天休息一下也好,這幾天出差有點累。”接着淡淡一笑對辦事的警官說:“我們走吧!”
武局長大聲叫道:“小郭,等等,我再聯繫聯繫!”
棟材回了個頭:“局長,真的不用了,謝謝!”
武局長無奈,轉向在座的局班子成員說:“大家議議,該怎麼辦。你們想想,一個農民家庭,十幾年的學校老師教育,多少投入多少心血培養一個重點大學的學生,爲了把好工地質量,就這樣蒙受冤屈,我們的良心何在?我們這幫人坐在這裡不慚愧嗎?”
吳副書記嘆了一口氣說:“可是我們愛莫能助呀!”
林副局長說:“武局長,話不能這麼說,我們沒有叫他去和藍公子作對,更沒有叫他把人家鼻血打出來,年輕人剛走上社會,以爲老子天下第一,讓他吃點苦吧,長點記性以後也好。”
薛副局長、郝副局長只是模棱兩可地說了些廢話,他們已沒有很多和棟材接觸。
聽着這些人的話,武良德心裡極爲不爽,這就是幾千號人的隊伍的領導者,他們高高在上根本不去了解基層幹部的工作困難,更別說去了解採育場、林業養路段和困難的化工廠、造紙廠、紙板廠、木器廠等等這些企業和在那裡的最底層工人的困難了,這樣我們的事業還有救嗎?
“好吧,你們都忙你們的大事去吧!”武局長壓住火氣解散了會議,關了辦公室門。
中午本來有湖海市林業局的副局長來檢查工作,武局長讓副局長去接待自己回家了。到了家裡夫人吳梅感到意外,局裡有來檢查的上級領導,自己怎麼跑回家來了?難道檢查組回去了?不可能呀,臨中午還在院子裡。
武局長獨自開了一瓶酒,就着舊菜喝了起來。
吳梅知道老公有了煩心事,默默地做了菜一起上桌吃了才悄悄的問:“怎麼不陪客人回家了?”
“還有心思陪客人,小郭是我力主要來的人,現在被拘留了,大家就想看我的笑話!”武良德火冒三丈。
吳梅上班時在院子裡聽到說這回跌倒了,因爲在忙一些事沒問誰跌倒了,原來是小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