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棟材晚上躺在牀上心裡也在很不平靜,他在想着跟龍律師怎麼相處的問題。雖然是在另一座城市,但是既然是友好城市江河市跟東港市的聯繫就會很多,而且很多部門之間也會往來,這樣自己在這裡的一些事還是會傳到江河老家的。自己如果長久跟龍律師住在一起,東港市的人也會好奇。但是她到了在這裡讓她在外面民房住着不安全自己也不放心,雖然自己跟她只是一般朋友關係,但是她來這裡還是有自己的因素在裡面。
正想着這些事的時候郭棟材聽到隔壁龍律師在掛電話,對方好像是吳瑩。
“今天我遇到一些麻煩事,還好有棟材在這裡…”
郭棟材聽到這裡真是嚇一跳,千萬不要說自己今晚在什麼地方住,如果說了就完了,不行我要馬上去提醒她。
郭棟材一個翻身下牀就衝到龍律師房門口,他又不能喊話,所以一下就推門而入。棟材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又在眼前晃了一下,想打個手勢說不要說他在這裡。
龍律師一隻腿在被子裡一直在外面七仰八叉的,棟材這樣突然過來她猛地坐起來:“吳姐,一會兒。”
郭棟材看着龍律師掛斷了電話就說:“千萬不要說你跟我在住在一個套房裡,這樣別人要誤會的。”
“嚇死我,我以爲是什麼事。好啦,膽小鬼。”龍律師明顯是有點生氣,但是她在想我在自己房裡掛電話他怎麼會知道,所以打量着棟材:“你聽到我掛電話嗎?”
“沒有,你在這裡說電話而且聲音這麼小我怎麼聽得到,我只是想起來怕你萬一這個時候要跟那邊的人聯繫,不要說漏了這個事。好吧,就這樣晚安。”郭棟材慌慌張張的趕緊退出房間。
回到房間郭棟材給龍律師發了個短信:“剛纔的事對不起了。晚上睡覺還是在裡面把門扣上睡得安心些。”
龍律師看着短信笑了笑在給吳瑩繼續掛通電話把剛纔說一半的事說了就睡覺了。
……
龍律師第二天到律師事務所聯繫了昨天委託的兩個案子的當事人在瞭解情況,還要出去覈實和收集材料,忙得不亦樂乎,到了晚上才把反映東港市政協副主席郭老闆問題的信寄出去。一到東港這裡就要做這麼多事,龍律師也感到很充實。
郭棟材重點在研究錢梅花的丈夫王富貴的案子。他一方面看材料,一方面向監察大隊李隊長和仲裁辦鍾主任瞭解情況。他們都有要求企業提供了王富貴在崗的時候企業的工資表。
“你把那些企業提供的材料全部再拿來給我看一下。”郭棟材對仲裁辦鍾主任說。
“從材料上看不出什麼問題。我們局裡對領導和科室對王富貴是很同情的。王富貴申請工傷認定被確認爲非工傷,但是又提出了一些應該是工傷的理由,雖然證據不夠詳實,但有些是有道理的。當時勞動爭議調解仲裁辦公室把案子提交勞動爭議調解仲裁委員會討論,我和分管的賴副局長就主張雖然事實不能完全證明是工傷,但是考慮傷者說的情況和傷者的困難,就按工傷裁定企業給與補償。作爲勞動爭議調解仲裁委員會主任的勞動保障局胡局長最後說我們也同情傷者的困難,但是情不能代法,我們辦的案要經得起當事企業可能提起的行政複議和司法訴訟的檢驗。局長還批評了賴副局長和我這個仲裁辦主任。”
仲裁辦鍾主任拿材料給郭棟材的時候說了一大堆的廢話。但是看樣子這個案子還是引起了勞動局的重視,因爲一般的案子是不會拿到仲裁委去研究的,勞動爭議調解仲裁委員會辦公室也就是仲裁辦是處理這些事務的日常機構。
“錢梅花有沒有聘請過律師?”棟材問。
“她那個時候搭個公共汽車都很心疼,還會有錢請律師,當然沒有請。”仲裁辦鍾主任說。
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龍律師已經在門口等棟材了。龍律師一放下隨帶的東西就拿着已經寄到省公安廳反映怡情休閒會所問題的材料:“棟材,你看我就按這個材料寄去的,三五天就會有反饋。”
“那個乞丐的案子你還要繼續代理下去嗎?”郭棟材問。
“既然接了就做吧,反正現在可以住在你這裡,他也不敢來騷擾。”
“這個案子你想怎麼幫那個乞丐頭來辯護?”
“我是想從證據不足這個角度來辯罪名不成立,因爲當時取證的小乞丐和相關的人現在都找不到,據說沒有證人來作證,我要質疑證據的真實性。”龍律師說這個話的時候過棟材看了看她,龍律師顯得很自信。
“乞丐投這個案子雙方都是可憐的人。如果能夠找到真正把小孩騙走並傷害他的人就好。”郭棟材表露出同情。
“但是那是警方該做的事。我今天在瞭解中這個案情的時候有人說當時警方也是很久沒有確定現在這個乞丐頭做嫌疑人,但是小孩的家長到處上訪,到了多次省裡還到了首都,所以警方就勉強這樣送檢察院。東港市政法委、信訪局還有負責信訪和綜治協調的市領導又反覆做檢察院的工作建議提起公訴,本來檢察院也覺得證據不足想退回到公安局補充偵查,礙於這麼多領導的面子又沒有退。”龍律師說。
“是呀,我們的政府有關單位特別是有的領導什麼時候能夠少這樣過頭的熱心插手這些事呀,這樣怎麼讓公檢法依法辦事?害人呀,那些冤假錯案不少就是這樣在大家的關心下產生。”棟材說。
“我去看了那個乞丐頭,他現在還是住在一個廢棄的公廁裡,裡面環境污穢滿天,臭氣熏天,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這樣的環境中他還能夠活這麼多年下來。”龍律師說。
“說起廁所想起我們要整一下外面這個衛生間,要不這樣你很不方便。”棟材說着看着龍律師。
龍律師沒有反應。她昨天晚上也想了很久,她跟郭棟材其實也就接觸那麼幾次,但是她的感覺好像是很熟悉很親切很值得信任的朋友。從昨天的事就可以看出來:她開始確實不知道郭棟材這裡還有一個房間,但是就是奇怪如果就是一間房怎麼辦?她卻連這些問題想都不想就跟着郭棟材來了。晚上睡覺也是這樣,就這樣兩個火力旺盛的異性男女住在一個單元裡,她就是沒有想去上門閂。
郭棟材過去那個被堆放雜物的衛生間的時候龍律師也跟着過去看了看,堆得太滿了,這些東西拿出來也不知道放什麼地方,再者那些水開關昨天試的就是有問題。
“算了棟材,這個有時間再慢慢來,現在沒有工具整了這些雜物這裡還是不能用。”
龍律師給了郭棟材一個臺階下了,棟材就把衛生間的門關了起來。
“看電視麼?”但是閒下來要麼到郭棟材那間去看電視,其他也找不到合適的事,所以棟材問。
“這會兒我還真靜不下心看電視,能不能陪我聊聊天?”
客廳是有茶几的。棟材泡了熱茶在客廳跟龍律師坐下。說實在郭棟材雖然是結了婚的人,但是在這樣的環境兩個人坐在一起還是感到心跳加快,龍律師其實也是心裡小鹿亂撞,古人說的那個少女不懷春?
郭棟材把今天在辦公室仔細查看錢梅花老公王富貴申請認定工傷和要求企業賠償的仲裁申請材料。他感覺到這個是還是有希望翻過來的。
“有疑點和突破口嗎?”
“我現在發現可能可以作爲突破的點有兩個,一個是企業管理某環節上的問題,一個是同是這個案件中對駕駛員也就是車主的處理進出的思考。我想龍律師如果能有時間幫助代理一下這個案子就好了。有的是要你去做纔不會引起這裡勞動局原來辦這個案子的人的牴觸。”
郭棟材說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他說的兩個突破點還是在下一步他們去處理這個案子的時候再詳細說吧。
“棟材,你能不能不要喊我龍律師,可以喊我的名字,也可以喊我小龍,我年齡比你大,你可以喊我龍姐。”龍律師說的時候眼睛盯着棟材的臉,帶着滿滿一眼的深情。
“喊你龍姐吧。”
“好呀。但是你是副局長,如果在公衆場合不方便的時候喊我龍律師還是可以理解的。棟材,我真的感覺你是個天才級的人物,我的心裡是這樣的感覺。你分析問題也好,處理事情也罷,就像現在說的這個案子找出來的都是專業人才很多都未必會注意到的,所以現在感覺我來這裡是很對的,不管在這裡呆多久,都是很有意義的。”龍律師說。
棟材把頭稍微偏了一點,他不剛正視龍律師的眼睛。龍律師的眼睛裡帶着撩動棟材心絃的光。他說:“龍姐,你來這裡我確實很開心,在外面幾個月確實會很寂寞孤獨,但是我昨天想了很多,不能因爲我自己開心就希望你在這裡。其實我希望你有的案子可以退回去的還是退回去讓別人去辦,你要爭取儘早回江河市去,在這裡對你沒有意義,可能還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