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2 2753模糊車禍
7章模糊車禍(上)
劉勇就是那個給陳太忠打舉報電話的人,他是搞電腦維修的,在刻意的收集下,他的手裡掌握了不少政府官員的材料。
陳太忠在他身上下的,本來是普通神識,但是這廝居然惦記着搞陳主任的黑材料以作威脅,他就不得不加重處理一下——對方的話應該是隨口說說的,可他不會掉以輕心。
加了料的神識,能保證他在近距離主動發現對方,也正是因爲如此,這個神識一旦消失,他能收到極爲強烈的警示信號:你的神識或者是被更加強大的仙人破解了,或者……是那個劉勇已經死了。
陳太忠相信,這個地球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修行者——陳風笑寫的本來也就不是仙俠,神識被破解只是無稽之談,那麼就只剩下第二個可能,劉勇死了
陳太忠知道,劉勇掌握了不少人的黑材料,他一度距離這黑材料非常地近,近到唾手可得,但還是那句話,有些東西,不知道比知道好。
不知道的話,他還可以坦然面對某些人,還可以大力地去推動一些工作的進程,但是一旦知道了,輕者會導致他在工作時思前想後縮手縮腳,重者直接會導致他失去% 做事的動力——連XX都OO了,這個社會,沒有希望了
可是眼下劉勇居然出了問題,這就由不得他坐視了,說不得匆匆出門,心說這廝別是……真的被丈母孃所逼,對某些大人物打起了不該打的腦筋,從而悲劇了吧?
諸女聽說他要去“拯救地球”,齊齊就是一愣,不過看他匆忙的神情不是僞裝的,自然也不會攔着,張馨一直比較清醒,等他離開之後才輕聲嘀咕一句,“唉,這是又發生大事了?”
劉勇在消失之前,位於城鄉結合部某個地方,不過陳太忠哪裡記得住那麼準確的位置?說不得就在那一片細細搜索一番,不多時,他就發現某處聚集了不少人。
這就是現場了吧?陳太忠將自己的面貌變幻一下,才顯出身形,慢慢地湊了過去,果不其然,在圍觀的人羣中央,直挺挺地爬着一個人,身下好大一灘血,一輛小木蘭摩托被撞得七零八落,散落了一地的零件。
“這是車禍?”某人做出一副很八卦的樣子,信手摸出一盒紅塔山,敬給一箇中年人一根,自己又叼一根,那位也挺客氣,摸出火來給他點上,才丟掉手中的菸頭,信手又點着剛接過來的紅塔山,點點頭,“嘖,被卡車撞的……”
眼下是十二月中旬了,夜裡寒氣逼人,現在已經接近十點了,這個地方又不是鬧市,馬路上人車都比較稀少,有些跑長途的大車,是開得很快的。
叼煙的這位,就認爲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逃逸案,“牌照?怎麼可能看得清牌照,這些路過的大車,車上都是泥巴和浮土,這大晚上,誰還能看清?”
是真正的意外呢,還是僞裝的車禍?陳太忠覺得自己的腦瓜也不太夠用了,殺人滅口這種事兒,他是聽說過的,但是總覺得……這種事情過於離奇,在現實中真的很少能碰到。
而且這個劉勇做事,還是比較有章法也比較注意分寸的,被人這麼弄死……這個這個,唉,可能嗎?
就在這個時候,警笛的聲音由遠而近地傳來,不旋踵一輛警車就出現在大家面前,車上跳下兩個便裝警察,“來,讓一讓……”
“人已經死了,”叼煙的中年人哼一聲,一邊說話一邊側過頭來,“這警察們……咦,人呢?”
陳太忠早掐滅菸頭走了,他既然不能判斷,劉勇到底是死於意外還是他殺,那麼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去找劉勇藏在電腦裡的資料。
所幸的是,劉勇租住在哪裡,他還大致有印象,說不得穿牆而去,進屋之後,才發現女孩兒在衛生間裡洗澡,外間的電視開着,空無一人。
直接把硬盤拿走吧,陳太忠多少懂點電腦技術,雖然他對自己複製物品的能力很有信心,但是複製硬盤,這東西的要求實在有點高。
尤其是,他想着萬一劉勇的車禍是人爲的,那麼一定會有人來查這個硬盤資料,那麼他把硬盤拿走,估計會激得某些人不得不主動跳出來。
說白了陳太忠是覺得,劉勇若真的是非正常死亡,他就不該也不能坐視,撇開正義感什麼的不說,他沒再跟此人聯繫,才導致這一起事故發生,他多少會覺得,自己有點責任。
可眼下他並不能確定這一點,所以就懶得下大功夫去挖掘真相,既然是這樣,那索性不如讓真相自己跳出來算了。
卸掉硬盤之後,他本待離開了,可是又一想,索性穿牆進了衛生間,給那女孩兒也打上一道神識,加了料的那種,若是她也非正常死亡的,那事實的真相,也就不用再說了。
這一番行動,並沒有用了他多少時間,回到別墅的時候,雷蕾就衝着他笑,“這才……不到一刻鐘,你就拯救了地球?”
“嗯,幹掉了兩個外星人,其實挺簡單的,”陳太忠信口胡說八道,不成想衆女聽得齊齊就是一愣,然後噹啷一聲,雷蕾手裡的遙控器就掉到了地上,一臉的驚駭,“真的?”
哎呀,這纔是……陳太忠此時纔想起,衆女中不少人是見識過他的怪異的,雷記者更是在警察查房時親身體會過他的隱身術,說不得訕訕地笑一笑,“咳咳,開個玩笑嘛。”
“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丁小寧尖叫了起來,她可是等着太忠哥再給她做個神奇的戒指呢,“這玩笑別人能開,你開不行”
“好吧,沒有外星人,我只是擊碎了一顆飛往地球的小行星,”見激起了公憤,陳太忠苦笑着舉起雙手,“這個解釋總可以了吧?娘子們,大家歇息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姜麗質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衣衫完整地躺在臥室裡,一時間心裡大奇,推開門一開,卻發現已經有人醒來了,正在客廳裡忙碌着,她印象中,這個體態修長勻稱的女人,好像是移動的副總來的,“張姐起得這麼早啊?”
“太忠比我還早呢,他出去買早點了,”張馨衝她微微一笑,“其他的懶鬼們,都還在睡覺呢,我習慣早起了。”
“他還管幫你們,嗯……幫咱們買早點?”姜麗質訝然發問,同時不忘擺正態度,強調自己已經入羣。
“嘿,有空就買,”張馨衝她和善地笑一笑,接着又促狹地擠一下眼睛,她原本不喜歡捉弄人,但是調戲新人的膽子,還是有的,“晚上我們都睡一間屋子的,你又不是。”
“你們都睡……一間屋子?”果不其然,小姜同學的臉上充滿了驚奇,顯然是被打擊到了,但是下一刻張總才知道,被打擊到的是自己,只見憂鬱女孩兒眉毛一揚,接着就眯着眼睛笑了起來,“果然是……很親密,我能去看看嗎?”
“隨便你吧,”張馨覺得自己被打敗了,於是衝一個方向努一努嘴,“就是那一間了。”
姜麗質說起話來是一套一套,真的到了這一步,她也是難免躑躅一下,才走上前推開房門,果不其然,映入眼簾的是滿屋的肉色……嗯,秀色,橫七豎八yu體雜陳
“原來……真是這樣,”她的眼睛眨巴眨巴,只覺得有點什麼不同的感覺衝進她的神經,一時間她竟然覺得有點口渴。
“真倒黴,外面下雨了,”就在此時,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她就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一樣,迅速伸手關上了門,又低頭緊走幾步,才若無其事地側頭向下望去。
陳太忠提着一個大大的保溫桶走了進來,大約有五磅的暖瓶那麼大,另一隻手拎着一盒子牛奶,“要降溫了……咦,小姜起來啦?吃點東西,我送你到招待所。”
“我……要跟這些姐姐玩兩天才走,”姜麗質猶豫一下,毅然發話,“今天週五了,你要是嫌麻煩……星期天把我送到海角省,進了海角就不用你管了。”
“進了海角,你就隨便搭車了,我知道,”陳太忠沒好氣地哼一聲,你老爸是高管局的副局長,不過,“以後不許你隨便搭別人的車,這年頭壞人很多的。”
“只要記住車號,還怕他們不出高速嗎?”姜麗質還真不怕這個,高速路原本就是全封閉的,就算有車主心存不軌,她一句話就能嚇得對方收回所有綺念。
“不許就是不許,吃了眼前虧咋辦?”陳太忠不客氣地哼一聲,“天氣不好,早點走,想我的話,下禮拜週末坐車來看我。”
他說得霸道,姜麗質聽得卻是說不出的受用,原來你真的很在意我,“這禮拜的週末還沒過完呢,你就攆我走?”
73章模糊車禍(下)
“我是怕週日沒時間送你,”陳太忠嘆口氣,劉勇死得很蹊蹺,這其中的因果,哥們兒還不知道呢,“會開車不?會的話給你買輛車。”
“有本,不過我媽不讓我開買車,她怕我浪跡天涯,”柔弱女孩兒說出的話卻一點不柔弱,她眼望着窗外斜斜的雨絲,輕聲嘆口氣,“我從小的夢想,就是追着風中的蒲公英,走遍天下,途中能遇到很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
“最後,我會在一個春雨綿綿的午後,微笑着躺在一個開滿野花的山坡上,靜悄悄地離開這個世界,不驚動任何人,我來過,我開心了,就這樣……”
“好浪漫啊~”張馨聽得兩眼發直,她本是文科畢業的,骨子裡就不缺乏浪漫的因子,就算已經是**了,心中還留有一絲少年情懷,聽她說得煽情,禁不住眼睛一亮。
“有病,病得還不輕,雨一下,蒲公英就掉在地上了,”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論起煞風景來,誰能是他的對手?“小姜家裡多少趁着點,張馨你要整天開車去追蒲公英,油錢就是個問題。”
事實上,他這麼強烈反對,還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麗質,這雨還要下幾天呢,走晚了高速路就不安全了,聽見沒有?”
“那我就不回去了,等雨停了,讓他們來車接我,”姜麗質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眼中掠過一絲笑意,他的關心讓她心裡很受用,“怎麼樣?”
“太忠,她已經看到大家了,”張馨說了一句,“她剛纔推開臥室門看了一眼。”
“這倒也是,總不能殺人滅口,”陳太忠笑着點點頭,心裡卻有點吃驚,張馨居然也會幫她說話?在他印象中,張馨一直就是一個比較沉默寡言膽子也比較小的女人——典型的賢妻良母的那一種。
不過,說到殺人滅口,他就又想到了劉勇的死,一時間也沒了繼續調笑的興趣,於是乾笑一聲點點頭,“好了,不開玩笑了,隨便吃點吧,麗質,這可是地道的天南雲吞,海角省吃不到的……來一碗?”
吃完之後,他也沒交待什麼,站起身就匆匆走人了,這時候雷蕾也打着哈欠,從那間大屋子裡出來了,睡眼惺忪地嘟囔着,“這傢伙又跑了?我就奇怪了,他怎麼每天那麼多的事兒?”
“能力越強,責任越大,”張馨淡淡地反駁她。
類似的場景,在陳太忠的女人中時常出現,卻是沒什麼人當真,所謂宮鬥,就是後宮內部的鬥爭,是建立在男人不夠強勢,或者某個女人過分得寵的基礎上的,在陳太忠的後宮裡,沒有鬥爭的土壤。
“這鬼天氣,”陳太忠將車駛入省委院內,緊一緊皮夾克的領子,低聲嘟囔着向宣教部走去,十二月天南的天氣就是這樣,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的時候,能高達二十度,但是一旦來了寒流雨雪什麼的,零下三五度也正常了。
他原本身康體健的,根本不在意這點小風雨,穿得有點單薄也正常,但是不用仙力的話,多少還是有點涼意的。
“陳主任,”一把傘及時地出現在了他的頭頂上,陳太忠扭頭一看,卻是邱振東的笑臉,於是笑着點點頭,“你來得早啊。”
邱振東這個人,在宣教部一直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以前是秘書處副處長,小小的正科,能來稽查辦任副主任,也是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鏡,陳太忠對這個人不怎麼關注,但是他也知道,這個副處待遇,不是隨隨便便一個正科就拿得下的。
“我家離得近,”邱振東笑着回答,這算……暗示什麼嗎?
陳太忠也懶得考慮這些小細節,再多的蠅營狗苟,也禁不住泰山壓頂的強勢,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意那麼多呢?
到了單位之後,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看今天刊發的《天南日報》,然後在第三版,他看到了自己想要尋找的內容——省委高度重視塗陽發生的食物中毒案,再次強調加強食品安全檢測,保障人民羣衆身體健康,文明辦相關負責人從始至終參與了此事。
報道寫得很巧妙,指出了負責人劉愛蘭是文明辦副主任,並且指出事發當晚,文明辦負責人就趕到了塗陽——這些話逐句地看,絕對都是正確的,但是偏偏沒有人說,當天晚上趕到塗陽的,是陳太忠副主任而不是劉愛蘭副主任。
這就是主流媒體的特色,他們很少說假話,但是真相往往也是籠罩在詞句之間,誰想抓這個小辮子,也不是容易的——當天晚上趕到塗陽的,確實是文明辦的領導。
“這就是語言的魅力,”陳太忠放下報紙,微微地感慨一聲,有些事情只有身臨其境的時候,才能分外地體察到那一絲微妙,而他現在就處在風暴中心的風眼裡,自然能品得出這份滋味。
不過對他來說,這件事情也不是多要緊的,接下來他又陷入了繁複的日常工作中,他不知道的是,兩個多小時之後,杜毅也在看着這篇文章皺眉。
杜毅對天南日報的關注,並不像其他人那麼重視,他都已經是天南的老大了,對下面的聲音和思想傾向,保持適當的警惕即可——一省在手,他需要很關注下面的動靜嗎?
坐到省委書記的座位上,他的眼光是向上看的,天南日報就是他的喉舌,“家天下”那三個字,大約就是最好的形容了。
當然,一點都不關注也是不對的,他畢竟是要注意下面的一些呼聲和反應,某些派系的動向,他也需要了解。
所以看着這篇報道,他也有點頭疼,他頭疼的不是此事是否容易收場,關鍵是“文明辦”這三個字,讓他看得有點刺眼,“這三個字,最近在報紙上出現的頻率,太高了吧?”
當然,讓杜書記真正頭疼的也不是文明辦,畢竟半年之前,這個部門根本不放在他眼裡——存在感極差的單位原本就該如此,眼下卻是多了一個小傢伙,將這個邊緣單位折騰得烏煙瘴氣。
“怪不得章堯東要把他扔到省裡來,”杜毅開始有點理解章堯東的心態了,將鳳凰科委搞得風生水起的功臣,偌大的鳳凰市居然容不下此人,可見這傢伙的禍害能力了。
當然,這折騰能力之所以會成爲禍害,大抵還是杜書記實在招攬不到此人才做出的評判,若是他能像蒙藝一樣將此人收爲己用,那就是“能力出衆”的干將了。
能力強不能爲我所用,制又制不住,這一刻,杜毅心裡隱隱做出了決定——跟章堯東一般無二:得機會了,隨便把這傢伙扔到什麼地方去吧,至於說什麼地方,他還沒想好,不過總是不能讓他在省委這中樞的機構呆着了。
沒了陳太忠的文明辦,那時候能不能折騰,就無所謂了,杜書記甚至相信自己要叫真的話,將文明辦掌控在手中也不是什麼問題,不像現在,支持不能支持,收拾吧,又感覺扎手。
陳太忠並不知道,杜毅居然也起了將他送走的心思,上午的時間裡,他受了劉愛蘭的委託,去司法廳談關於貪官訪談錄的定稿事宜。
這件事原本是康樓電負責的,康主任下去掛職,目前就歸劉主任分管了,而她受了何宗良的託付,眼下正在大力抓民政福利這一塊,那隻能央他先幫着協調一下了——至於說洪濤,劉愛蘭不敢去用,而且從級別上講,她也不好指派一個副廳來幫自己。
陳太忠早就知道這個活兒了,不過以前一直是康樓電管的,他不會瞎摻乎,這次拿到初稿,也是大致地翻了一下,就帶着協調處副處長彭苗苗去監獄管理局了。
彭處長以前不是主要負責這一塊的,可是,誰要陳主任跟她熟呢?於是就帶上她了,饒是如此,在車上的時候,她也將這本書的前因後果介紹了個八九不離十。
車到監獄管理局大門,門衛聽說來的是文明辦陳主任,兩扇沉重的硃紅大門緩緩打開,彭苗苗見狀禁不住感慨一聲,“這周廳長對您倒是挺尊重的。”
“嗯?”陳太忠側頭看她一眼,彭處長笑着回答,“以前我也跟着康主任來過,這大門只是開一扇讓車進,這次規格可是挺高。”
“以後說這種話要注意場合,康主任只是去掛職了,”陳主任笑一笑,心裡卻是不無自得,康樓電這副廳,待遇還不如哥們兒這正處。
當然他也知道,周銘這恭敬,是衝着自己身後的黃家去的,畢竟上次跟張匯打對臺的時候,好懸沒影響到他這個司法廳副廳長、監獄管理局局長。
果不其然,他將車停在停車位,跟彭苗苗才下了車,辦公樓裡就匆匆走出四五個人來,爲首的人身材瘦高,頭髮都花白了,看着卻是相當精壯,正是周局長,他滿面笑容地發話,“呵呵,算着陳主任你也該到了,第一次見面……可康主任沒少跟我提起你。”
“周廳您怎麼出來了?太客氣了,我真不敢當啊,”陳太忠笑眯眯地走上前,伸出雙手同對方相握,“康主任下地方了,走的時候還說,周廳您這兒特別配合他,我聽得也是羨慕得不得了。”
“應該的應該的,”周銘笑着點頭,他也不指望從這位小爺這兒得到什麼助力,但是首先不能得罪……這是底線,杜老闆的親信張匯都學習去了,他哪裡敢不認真對待?“稿子差不多了,不過還是希望你能多提點意見。”
“這個意見嘛……呵呵,咱們先進去再說吧,”陳太忠笑眯眯地回答。
(越是休息日越是忙碌,唉,更得晚了點,抱歉,另……還是要召喚月票,月初就第十九,壓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