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被逼急,劉海芳心裡哀嘆一句,心說陳區長這口氣,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跟上有擔當的領導,確實是不用太過擔心,劉區長當下就摸出手機,給李若飛撥個電話,將領導的意思陳述一遍,當然,她不會說領導就在自己身邊。
果不其然,李總登時就表示出了爲難
中止合同倒無所謂,反正現在發電機也不愁賣,但是登報致歉,這實在是太影響形象了。
雖然北崇的意思,是在《恆北ri報》上登一下就行,可時值銷售旺季,欣鑫就算造得沒有賣的快,市場也還是要重視,尤其是他們有些竟1爭對手,正在瘋狂地擴大產能,藉此來黑欣鑫一把,那順手就做得出來。
“劉區長,能否通融一下?”李若飛苦笑着發問,“登報只是意氣之爭,沒有必要,不如我們談點現實的……,比如說,欣鑫可以給北崇一些適當的補償。”
“這是陳區長的意思,我哪兒敢替他做主?”劉海芳仗着有領導的支持,口氣篤定得很,“希望你們儘快痛改前非,不要自誤,否則他會生氣的。”
合着這還不算生氣啊?李若飛只覺得嘴裡滿是苦澀,不過經過這麼一段時間,他對那個年輕區長,有了更清楚的瞭解一雖然% 有五個省動了,但是碧空和磐石還沒有動。
更別說人家要求的只是省內曝光,如果自己不答應的話,沒準就是全國媒體曝光了,那傢伙據說跟很多媒體關係都不錯。
於是他索ig心一橫,“這樣吧,除了那二十六臺發電機,我們再送北崇二十臺,你們那裡電力非常缺乏,這是我們對老區人民的一片心意。”
對廠家來說,送產品肯定比送錢強,而且送錢太難看,送產品的話,不但夠含蓄,也不怎麼滅自家威風,是最佳的選擇。
一開始,李若飛就想着一百三十臺發電機合同執行,廠裡再送三十臺,這筆合同就算沒有賠錢,現在二十六臺發電機半價賣了,還要再搭二十臺,看着是送得少了,實際上相當於送了三十三臺,誠意更足了。
不過,李總其實也是別無選擇,陳太忠真正的殺手鐗還沒拿出來呢,不把這位小爺哄高興了,再找什麼人協調,那也是白扯。
而且,找人協調不需要花費嗎?花得少了還不行,報紙上登廣告,也是要花廣告費的。
最關鍵的是,新星雖然號稱合資企業,欣鑫卻是國企作風,拿公家的資產去公關,李總一點都不心疼,業務需要嘛丨若換成一個私人企業,老闆就算張嘴,也不會這麼痛快。
“二十臺,呵呵”,劉海芳聽得就笑,跟上一個好領導,還真的是沾光,自己啥話都沒說呢,對方先主動表示要贈送產品了。
不得不說,這李若飛能當了這個老總,也真的有點眼力價,起碼拿出來的東西還算合適,當然,劉區長也不會去討價還價,她只是淡淡地表示,“李總你這種大手筆,直接跟陳區長說吧,我是沒膽子向他彙報的,這件事情,已經搞得我很被動了。”
嫌我出手小?李若飛沉吟一下,不過不管怎麼說,只要對方願意談,那就是好事,而且他好歹也是公司老總,只要費用不是太大,他都有資格臨機決斷。
於是他很乾脆地表示,“這只是欣鑫小小的心意,我知道陳區長是見過大錢的,這不是主要考慮到,咱北崇缺電嗎?”
“北崇是缺電,但是不缺這二十臺的電,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劉海芳淡淡地回答。
哦,是嫌少啊,這好說,李若飛可不是生瓜蛋子,別人聽劉區長的話或者會猜一下,但是他一聽就明白了,二十臺不算財,所以北崇連取的興趣都沒有,“那欣鑫準備多少臺就夠了?”
“二十臺的話,你給陳區長打電話,我是不敢傳話的”,劉海芳死活不開價,這也是談判的手法,“其實我覺得,你可以試一試,沒準陳區長就答應了。”
我要真的試了,就算連你也惹了,陳太忠若是不答應,那真的是哭皇天都沒淚了,李總很清楚,電話那邊的女人,是他唯一能跟陳太忠保持溝通的媒介,於是他乾笑一聲,“那,,,,五十臺?”
“……”劉海芳嘿然不語,狀若在猶豫,事實上,她心裡真的舒坦極了,禁不住再次感慨:跟上一個牛逼的老闆,真的是不一樣啊,連價都不用開,對方就主動翻跟頭漲價,直接超越了底線。
劉區長等了足足有二十秒,發現對方不再漲價了,只能哼一聲“我幫你問一聲吧,唉,北崇實在是太缺電了,要不我纔不會上杆子找罵……,不會又違約吧?”
“我敢嗎?”李若飛苦笑一聲,“我可不想因爲這點公事,結下什麼私怨。”
“未必能成,我只是幫着問一聲,”劉海芳當然要這麼強調一句。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在當地報紙上提一下,畢竟這也是欣鑫對老區建設的支持,”李若飛見她鬆口,順勢就hou着臉皮,提出了額外的要求,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
事實上,若是說官場經驗,他真的一點不比劉海芳差,甚至可以說強出不少,但是沒辦法,人家底氣足又拿了一手好牌,他的被動是不可避免的,李總自問,若是兩人打個顛倒,他絕對會把對方壓榨到差一根稻草就倒下。
劉區長掛了電話之後,跟陳區長講述一遍經過,並且提出自己的觀點,“……五十臺發電機當然好,但是我認爲,報紙上報道這個事情,有點太便宜欣鑫了。”
“哈,爲什麼不答應呢?”陳太忠聽得一笑,他覺得劉區長的思維有點狹隘了。
或者這是她爲了討好我,有意這麼說的,但年輕的區長並不同意這個觀點,“咱們領導幹部做事情,要講究個本心和槓槓,不講這個,就很容易迷失自我,所謂便宜莫貪,…既然想的是三十臺,人家多給二十臺,咱就給他這個報道。”
頓得一頓之後,他又補充一句,卻是徹底地暴露了他僞裝出來的大氣,“其實《陽州ri報》報道一下,又能怎麼樣?明白人心裡都有數……純粹是騙那些看熱鬧的。”
是,你能緊守本心,見了五十臺也沒識不要,劉海芳聽得禁不住要翻一翻眼皮,覺得自家的領導霸氣是夠霸氣,無賴起來也挺無賴的,“那剩下的五十四臺發電機,,,,我打算給惠靈頓,您怎麼看?”
“這是你考慮的,我不管,”陳太忠搖搖頭,“不過不是五十四臺,是一百一十七臺,丹說了謹守本心……,欣鑫送的是它送的,咱們要採購兩百臺,目標不變。”
“其實我覺得您是有點後悔,當初定得少了,”劉海芳看着他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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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少了,咱們對困難估計不足,”陳太忠點點頭,誰能想到陽州缺電缺成這樣?“而且這六十三臺是我掙的,該給誰我說了算……不用講那個制度。”
“這兩百臺,其實您也可以說了算的,”劉海芳半開玩笑半恭維地說一句,心裡卻是開始嘀咕,這個一百多臺發電機給了惠靈頓,真的是…有點遺憾。
但是遺憾……也得給啊,以前情況不明顯也就算了,她可以裝不知道,但是現在小葉子都領舞《十送紅軍》了,她還能再裝不知道嗎?
知道了以後,不但項目要給,還不便那啥,人家給都不能要……
劉區長接下來怎麼溝通,略去不表,第二天,練了兩天的女孩兒們坐上大巴,再次出發,目標是朝田市的省軍區,今天再排練一晚上,明天再彩排一上午,下午就上會了這八一晚會跟天南的節聯歡晚會有些類似,都不是現場直播的,下午拍了以後,還要剪接。
要不說這京城混的團體,硬是要得,拿個片子看半天,再斷斷續續排練兩三天,就敢直接上場,專業的就是專業的,不服氣不行。
女孩兒們是坐着丁小寧的凱斯鮑爾走的,隨行的還有譚勝利,不過譚區長沒坐到車上去馬小雅馬總很明確地表示,這個車是私人的,不承接公務接待。
這個軟釘子讓譚勝利有點無語,不過宗報國表示這很正常,都是女娃娃的車,你個老爺們兒上去算什麼?譚區長你坐我們軍分區的車走吧。
軍分區的人也是今天才動身,下午能到省軍區就行了,能趕上明天的晚會,這種敏感時刻,去得早了並不好
軍人只是強調不幹政,而不是對政治一竅不通。
不過陳太忠今天都走不了,利陽的副市長王蘇華來了,跟陳區長談一個合作,而下午常務副谷珍要來區裡,要對北崇的工商發展做個調研。
谷市長是陽州市zhègfu裡,唯一跟北崇沒什麼衝突的領導,要是周養志或者歸晨生來,陳太忠根本不會出面,陳正奎來的話……,陳區長直接就去外地辦事去了。
反正谷珍不用考慮雙擁的問題,那不是她該cāo心的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