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昊無賴道:“榮姐可以叫媽媽,我爲什麼不可以?”
顧瓊罵道:“無恥!”
“我跟着榮姐叫,怎麼無恥了!”
顧瓊無語。
電話沒有聲音,齊昊笑起來:“我就這麼討人嫌嗎?”
顧瓊冷冷說:“我到願意,只怕林妹妹修理人!”
這下輪到齊昊無聲了,過會兒齊昊問:“丫頭,陳書記、劉縣長通知了吧?”
“通知了!”顧瓊硬生生語氣回答。
齊昊說:“丫頭要回來了吧,習阿姨交給丫頭,今天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膽小鬼,不敢叫媽媽啦?”顧瓊電話收了線。
齊昊笑了,很開心,他覺得給顧瓊說話最愜意,以致他認爲,如果先接觸到顧瓊,肯定會與顧瓊戀愛、結婚,共度人生里程。
男人、女人間的接觸也要有機遇,機遇不對,兩人相碰到一起。
齊昊與顧瓊的接觸相當偶然,要不是有人檢舉黃章華、吳局長,要不是李常務副市長的兒子犯事,兩人就不可能成爲同事,人與人之間的接觸其實給客觀實際一樣,是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的,該來的總是要來,不該來的、來了也要分離。
習阿姨換洗乾淨,齊昊去房間。
聽說習阿姨要來,榮姐把園林山莊最豪華的大套間重新佈置,傢俱全部換新的,顧瓊說不必,榮姐說來天大地大個貴人,不換新的怎麼可以!
榮姐說得有道理,憑習阿姨身份,來到山區小縣城。怎麼說也是天大地大的貴人。
顧瓊擋不住,只得由榮姐折騰,反正錢不是問題,不消費也生不出兒子。
習阿姨換洗過後,人精神多了。她坐在房間客廳沙發上喝茶,看上去就是世間少有的貴婦人。
齊昊走進房間,見習阿姨精神得很:“快見到顧部長了,看習阿姨高興的!”
“是嗎?”習阿姨笑道,“坐,齊昊。”
齊昊走過去坐在習阿姨旁邊坐下:“剛纔我給顧部長打了電話。她忙完事情馬上就過來。”
習阿姨喜笑顏開道:“丫頭也知道孰輕孰重,懂事了!”
齊昊問:“習阿姨住這兒習慣吧?”習阿姨說:“住自己閨女家,怎麼不習慣。”
看來習阿姨對榮姐是相當滿意,不然怎麼會稱榮姐爲閨女呢!
齊昊說:“顧部長住姐姐這裡,習阿姨是放心了?”
“放心了。”習阿姨說,“這都是你考慮得周到。”
齊昊說:“這是她們姐妹的事。可不關我的事。”
“怎麼不關大兄弟的事?”榮姐當着習阿姨說,“要不是你把妹妹介紹給姐姐,姐姐怎麼認得妹妹?”
這話說的是事實,可是習阿姨聽起來就有不同意思了,丫頭既然是齊昊的女朋友,當然要把丫頭安置在最放心的地方,想到這裡。習阿姨看着齊昊歡喜得合不攏嘴。
“媽媽!”顧瓊嗲着聲音從外面跑進門,一下子撲進媽媽懷裡,給小犢子見到媽媽一樣的在媽媽身體上磨蹭來磨蹭去。
“你看你看,都這麼大了,還小呢!”媽媽見到女兒好喜歡,目光盯着看女兒的臉、手撫摸女兒的身體,“還不快起來,姐姐笑話呢!”
習阿姨沒有說齊昊笑話,說姐姐笑話,一個是認的姐姐、一個是女婿。看來習阿姨說話還是有親疏的。
顧瓊給媽媽親熱一陣子站起身,整理下衣服,叫顧瓊姐姐,看眼齊昊,算是打招呼了。
媽媽從丫頭給榮姐、齊昊打招呼看出了丫頭給兩人不同的關係。完全放心了。
媽媽對丫頭的個人問題好操心,姑娘家庭背景太好、個人太優秀不一定是好事,媽媽親自給丫頭介紹的俊顏不下於十人,沒有一人逃脫被丫頭否決的命運,其他叔叔、伯伯、阿姨、同事、親戚、朋友介紹的俊顏多的是,要背景有背景、要人才有人才,卻沒有一個上得了丫頭的鳳眼,真是急壞媽媽了!
看着齊昊,習阿姨越發歡喜,通過兩次接觸,習阿姨親身感受到,齊昊比她親自選定的十來個後生還要優秀,難怪丫頭看上齊昊,並不惜屈身來到家和縣這個山旮旯裡。
見時間差不多了,齊昊站起身:“習阿姨,顧部長來了,我得去玉泉鎮,明天顧叔叔要視察,得堅守崗位。”
習阿姨忙站起身:“要不吃了飯走吧!”
顧瓊隨隨便便樣子說:“他是大忙人,讓他去吧!”
顧瓊可不像齊昊說她時那樣一口一個顧部長,她連齊昊的姓名也懶得提,完全是熱戀中姑娘的作派。
習阿姨不說話,看着齊昊依依不捨的樣子。
“習阿姨,”齊昊安排語氣說,“明天榮姐陪習阿姨上街走走,去溫泉泡個澡,小車留下,司機大雨跟着習阿姨,有什麼事跟大雨吩咐就是了。我回來得可能要晚一些,顧部長一樣回來得晚,只要有空我們馬上回來陪習阿姨!”
習阿姨看着齊昊,年青人,說話得體,安排周到,事無鉅細,是顧家最理想女婿,她說:“你們放心去吧,有榮姐,別操心。”
榮姐就是榮姐,連習阿姨都叫榮姐,不出名都不成。
齊昊走到園林山莊院壩,見吳局長帶着幾個便衣來了:“辛苦了,吳局長。”
吳局長忙說:“齊縣長,應該的。”
齊昊說:“這裡有大雨,加上幾個外圍蹲守,不應該有問題。舒小海明天跟着你,加強警力,一定要保證省、市領導安全。”
吳局長說:“是。”
汪志才駕車來了,他接齊昊去玉泉鎮,齊昊上車,與吳局長說聲明天見,離去。
吳局長見齊昊走了,交待幾人過後離去。
已經到晚飯時間了,一個服務員過來告訴幾個警察,飯已經準備好了,請幾個警察換着吃。
兩輛小車駛來,一號車下來陳書記夫婦、二號下來劉縣長夫婦,省執政黨組織部部長夫人不聲不響駕臨,從書記、縣長走路姿勢看得出來,兩位大佬既欣喜又心懷惴惴。
齊昊去接習阿姨後,顧瓊分別到陳書記、劉縣長辦公室,假說媽媽到家和縣看小顧,媽媽爲了感謝陳書記、劉縣長對小顧照顧之情,特請陳書記、劉縣長光臨園林山莊一敘。
陳書記、劉縣長看着顧瓊神色驚愣,忙說老人家光臨,家和縣理當盡地主之義!
顧瓊說不必,媽媽私人身份到家和縣看小顧,純屬家事,執政黨、縣政府不好出面,媽媽請陳書記、劉縣長,純屬私人會面,沒有官方什麼事。
顧瓊話是這麼說,然而察省核心集團實權高官夫人到家和縣還是第一次,陳書記、劉縣長立即取得聯繫,劉縣長到陳書記辦公室,認真研究一番後,決定帶夫人拜見!
關於對顧部長夫人的稱呼問題,顧部長夫人職務是省財廳正廳巡視員,兩人討論半天,最終決定,由於有顧瓊同志關係,稱呼習阿姨比較合適,更有利私人往來氣氛。
見陳書記、劉縣長夫婦來了,顧瓊趕緊前往迎接:“陳書記、楊阿姨,劉縣長、於阿姨,請!”
幾個人給顧瓊客氣一番,跟着顧瓊去了習阿姨房間。
進了房間,習阿姨端坐客廳,見陳書記他們來了,站起身相迎。
四人小碎步走向習阿姨,陳書記說:“歡迎習阿姨光臨,晚輩拜望習阿姨來了!”
“打擾了,對不起!”習阿姨滿面春風,延手道,“請坐!”
見習阿姨沒有握手的意思,四人恭敬有加樣子成雙成對面對習阿姨的沙發上坐下,正襟危坐的姿勢。
顧瓊這才向陳書記夫婦、劉縣長夫婦介紹,小顧的媽媽。其實剛纔陳書記已經叫習阿姨了,如此介紹多此一舉,但過場一定要走的。
四人忙站起來,齊齊的叫,習阿姨!
習阿姨滿面笑容:“坐,坐,不要客氣!”
四人退步坐下,顧瓊介紹四人。
“媽媽,陳書記、楊阿姨。”
陳書記、楊阿姨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叫:“習阿姨。”
習阿姨目光仔細打量兩人,矜持表情點點頭,目光示意坐,沒出聲。
兩人退步坐下,坐姿恭謹。
“媽媽,劉縣長、於阿姨。”
劉縣長、於阿姨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叫道:“習阿姨。”
習阿姨仔細打量兩人,沒示意坐,問劉縣長:“女兒叫劉佳?”
劉縣長夫婦怔了下,劉縣長回答:“是,習阿姨。”
“聽小顧講,”習阿姨沒稱着丫頭、也沒稱着顧瓊,稱小顧,有講究的,“鳳凰新村出現腐敗工程,劉佳打電話給有關領導建議,留幾幢腐敗房屋不拆,用着警示,有沒有這回事?”
陳書記、楊秋菊面色吃驚,露出驚惶之色,家和縣至古以來最大的腐敗工程出自陳書記夫婦之手,部長夫人不僅知道這事,還關心,甚至連劉佳建議都清楚,難道還不知道這事是誰弄的?難怪剛纔顧瓊介紹時習阿姨連話也懶得說一句,你說,陳書記夫婦怎麼不肉跳心驚!
劉縣長笑道:“她懂得什麼。”
“話不可這麼說,縣太爺。”習阿姨神色不慍不火,“關注腐敗,關注豆腐渣工程,人人有責,尤其領導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