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麼?”青兒不無嘲諷地朝着韋明佳說道。
然後,青兒轉身,朝着酒店外面而去。
“你想走?!”韋明佳好不容易見到了青兒一面,豈能讓她說走就走。
跟隨韋明佳一同前來的五六個大高個子嘩啦一聲站了起來,擋在了酒店的門口。
應該說,這樣的場面,發生在這樣一個小拉麪店裡十分的偶然,按照常理,也不應該發生。可是,讓人頗爲無奈的是,它的的確確地發生了。
呂清源趕緊上前阻攔,他先是對青兒說道:“青兒,不要這麼冷淡,明佳今天是來談工作的,你應該招待好客人。”
聽着呂清源的話,韋明佳的臉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眼睛裡涌動着一絲絲得意,嘿嘿,在這樣的場合,你呂清源是站在女兒的一邊呢,還是想站在俺韋明佳的一邊呢?站在你女兒的一邊,意味着你與俺韋明佳作對,就是說,你要與省長大人作對,而站在我韋明佳的一邊,意味着你同意了俺韋明佳對你家女兒的追求!
事實上,呂清源此刻心裡也是十分的光火。因爲,他實在想不到這個韋明佳竟然在這個時候前來,而且,他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是如此的態度。一邊是親情,一邊是自己的仕途,他如何選擇!
最終,呂清源扭頭看向了韋明佳,道:“明佳,我這閨女,打小就非常的任性,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來,我們坐下來,這兒的拉麪,是海中市比較好的一家拉麪,我請你……”
“啪!”韋明佳一拍桌子,打斷了呂清源的話,道:“老呂,我覺得你不夠意思啊!”
“呃——”呂清源心裡咯噔一下,這個韋明佳,他到底想說什麼呢。
韋明佳道:“我說老呂,我的意思,難道你還不明白麼?啊?我大老遠的來你這兒,跟你聊個什麼勁啊!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的心思!”
呂清源的腦子,並不糊塗,此刻,他猛地想起來了,自己的女兒,她的眼光是多麼的明智啊,可以想像,如果自己的女兒將來嫁給了衙內般的人物,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呢?顯然,並不會有很好的後果,她的生活,一定不會很如意的。自己既然愛女兒,又何必把這份愛與自己的仕途扯在一起呢?靠着犧牲女兒的幸福而獲得一份未必會有多少希望的前程,真的那麼合算麼?現在,我已經快五十歲的人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思緒,在一點一點地理清。
理智,總算沒有塵封。
最終,呂清源考慮好了所有的問題,他深深呼了一口氣,鎮定自若地對韋明佳說道:“韋明佳同志,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這裡面有一個兩廂情願的問題,你今天的所作所爲,我覺得非常過分!”
“呃——”韋明佳有些傻了,大張着嘴,怔怔地看着呂清源,良久沒有說出話來。在他看來,呂清源沒有理由不會配合他的啊!
呂清源也不再搭理韋明佳,而是拉起了青兒的手,徑直朝着拉麪店外面而去。
然而,五六個高頭大漢子卻是將拉麪館的大門堵上了,呂清源哪裡能出得去呢?所有的食客們,也都一個個從後門溜了。而要想進入拉麪店面的人們卻不得不止住了腳步。
“韋明佳,你想幹什麼!”呂清源不無怒氣地看着韋明佳,淡淡地說道:“韋明佳,你不要做出這種過激的行爲,你應該顧忌一下你自己的形象,你應該顧忌一下你父親的形象,相信你父親知道你現在的所作所爲的時候,一定不會答應的。”
“哈哈哈……”韋明佳仰天長嘯,恨恨地道:“呂清源,今天,你可以走,但是,呂青不可以走!”
“笑話,我呂清源難道會被你的一句話給嚇倒麼!”呂清源在心底積聚已久的憤怒終於爆發了。
韋明佳哪裡會把呂清源這個海中市委副書記放在眼裡呢,他根本不爲所動。
呂清源拿出了手機,撥了譚瑞秋的電話。
很快,電話通了,譚瑞秋的聲音傳了出來。
“瑞秋,你親自過來一趟,我現在有點麻煩,我現在就在……”呂清源道。
電話那邊的譚瑞秋一聽呂清源的求救電話,立即感覺到事態不妙,呂清源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雖然他沒有說發生了什麼事,但他能夠打過這個電話來,足見事態緊張。
對於譚瑞秋,韋明佳還是非常忌憚的。譚瑞秋今年以來在省城做出的一系列事件,包括對付金蛇幫的一系列事件,韋明佳早已知道了。
韋明佳此刻面臨着騎虎難下的局面,他怕譚瑞秋來了之後局面不好收拾。
然而,韋明佳同時也是一個頭腦發熱的傢伙,如果現在就撒手的話,貌似他今天的面子就沒有了,尤其是在青兒的面前,他更是沒面子了。
所以,韋明佳乾脆站在原地不動,既然自己不想退,那就想盡一切辦法前進!
“呂清源,我知道,你已經不想當這個官了。”韋明佳道。
“呵呵,在我的心裡,我根本沒有把自己看作是什麼官兒,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公務員。”呂清源不無坦蕩地說道:“韋明佳,你不要威脅我,我的職位,是組織給的,不是你說一句話就有或者是沒有!”
“哈哈哈……”韋明佳又是一陣大笑,他仔細地盯着呂清源,一字一句地說道:“呂清源,你活了五十歲,白活了!”
“韋明佳,請你說話小心點。”青兒終於忍不住了。
“嘿嘿,青兒丫頭,你早晚是我韋明佳牀上的人。”韋明佳嘿嘿陰笑道:“你最好也要考慮清楚,你現在是雞鳴縣扶貧辦主任,如果聽我的話,我敢保證,你可以馬上升官兒!”
青兒一聽韋明佳的話,不由得啞然而笑,跟這種衙內般的人物,還有什麼好講的呢。
同時,青兒的心裡也越來越開始感動了。因爲,就在剛纔的關鍵時刻,爸爸破天荒地和自己站到了一起,爲了自己,爸爸竟然和省長的兒子頂上了!這充分說明,爸爸的心裡,始終是把自己看作是最重要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兩名身着運動裝的強健男子走進了衆人的視線裡。
呂清源一看,眼睛登時亮了起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譚瑞秋。
細細一看,跟隨譚瑞秋而來的,居然是龍原市公安局局長——葛斌!
坐在一邊的貝克姆斯看着譚瑞秋和葛斌,一下子樂了起來,這二位今天到了這種場合,臉蛋有好戲看了。
同時,貝克姆斯心裡又有一點點小小的失落,因爲,他很想看看青兒如何施展她的陰雷八卦掌來對付韋明佳和他的那幫狂妄的手下。現在,譚瑞秋和葛斌到了現場,貌似青兒的拳腳他看不到了。
譚瑞秋走近了呂清源,他對韋明佳連看都不看一眼,而是對呂清源說道:“怎麼個情況?”
呂清源長嘆一聲,簡單地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他把問題講清楚的時候,心裡泛動着一股難以言說的痛。自己畢竟是市委常委、市委副書記啊,竟然讓市公安局局長來幫助自己處理問題,實在是有些說不通啊,這事兒如何傳將出去,將會鬧成海中市甚至整個林海省的一個官場大笑話啊!
按照常理,呂清源完全可以直接打電話給省長韋國標,讓韋省長來處理這個問題。
可是,呂清源並沒有這麼做。當然,呂清源也不是腦子糊塗了。因爲他知道,既然與韋明佳撕破了臉皮,那麼,韋國標會站在自己的這一邊呢,還是會站在他的兒子那一邊呢?憑着對韋國標的瞭解,呂清源自然知道韋國標的立場。
事實上,呂清源從這一刻起,便選擇了一個新的方向——站在了韋國標的對立面!
然而,選擇了與韋國標的對立,並不意味着他與省委書記秦德來站到了一起,因爲,秦德來不可能輕易的接納他呂清源!
自從秦德來到了林海任職之後,經過一系列強硬的手腕,他的位置幾乎已經穩固了。接下來,他將要開始反擊了。
韋明佳上上下下打量着前來的譚瑞秋和葛斌,不可置否地笑了:“兩位局長,竟然不請自來,呵呵,你們是來勸架的麼?”
譚瑞秋微微一笑,道:“我們是來觀戰的。”
“呃——”譚瑞秋話一出口,不光是呂清源怔住了,就連狂囂的韋明佳也有些不知如何接招了。
坐在一邊的貝克姆斯先生,不由得暗自好笑,譚叔啊譚叔,您老人家這一招,玩得實在是太高了。
然而,韋明佳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迅速冷靜下來,看着譚瑞秋,一字一句地道:“你既然是來觀戰的,那麼,戰局很快就將分出勝負,你有什麼打算呢?你打算幫誰呢?”
聽着韋明佳的話,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轉向了譚瑞秋。
譚瑞秋看看呂清源,再看看韋明佳,不動聲色地說道:“我譚瑞秋的做事風格,難道你們還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