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寒風無情地吹拂着大地,在這萬物凋零的季節裡,它大有主宰世界的感覺。臨近中午的時候,冷雨便稀稀落落地飄落下來,先是三、兩點,接着便是線,最終目之所及之處連成一片雨簾。
朱一銘對此情此景再熟悉不過了,每年的冬天,淮江大地上幾乎都是這樣一番景象,無論恆陽、周西,還是省城應天,抑或身在其中的泰方,都不能例外。這樣的天氣使得人的心情不爽,隱隱有種壓抑之感,很是難受。
下午上班以後,雨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整個辦公室裡陰冷陰冷的。王勇上午的時候就過來請示過了,是不是要打開空調,但朱一銘拒絕了。一直以來,他對冬天使用空調都不是很感冒,總覺得嗓子裡乾乾的,渾身有種燥熱的感覺,所以只要不是天特別冷,市長辦公室裡的空調基本是不打開的。
今天顯然還沒有到需要開空調的時候,儘管如此,朱一銘的手中還是緊握着那隻玻璃真空杯。這杯子不光喝茶的時候感覺不錯,就連捂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冷也不燙,持續的時間還特別長,確實不錯。
朱一銘剛準備給蔡國纔打個電話,大衆總部那邊近期可能會派一個代表團過來,瞭解一下泰方發動機基地的生產情況,類似於一種華夏經常搞的綜合評估式,但要求可能比這邊更爲實在一點。
得知這個消息以後,朱一銘已經讓蔡國才和宦竣業進行聯繫了,他想向對方瞭解一下具體的情況。雖說經過上次的事情以後,以宦竣業爲代表的東汽對泰方這邊是非常照顧的,畢竟朱一銘展現出的強大背景,讓其很有顧忌,但涉及到總部那邊的考察就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朱一銘可不想到時候給鍀國佬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那樣的話,將會影響到泰方汽車的長遠發展,所以他對此還是很重視的。
就在這時,朱一銘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上面竟然是應天地下大佬李大頭的電話。這讓朱一銘覺得很有幾分奇怪,自從來了泰方以後,他和對方之間的聯繫少了許多。他和對方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所以只要有所聯繫就行了,沒必要走得太近。
電話接通以後,電話那頭立即傳來了恭敬的聲音,朱市長嘛,您好,我是應天的李大頭呀,不知您還……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呵呵一笑,隨即說道:“大頭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文縐縐的起來了,這可不像平時你的風格呀!”
大頭聽到這話以後,只覺得臉上一陣赫然,心裡暗想道:這還不是因爲和你老大說話,換一個人看看,老子哪兒會這般講究。儘管心裡如此想着,但口頭上卻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來,大頭笑着說道:“朱市長,您多擔待,大頭雖然是一個粗人,但由於向您彙報問題,所以不是也得學着點。”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大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對着手機說道:“大頭兄弟,別介,你該怎麼說還怎麼說,你這搞得不文不武的,你說着難受不說,我聽着也很彆扭,所以我們還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看行嘛?”
“行,您……哦,不,你大市長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大頭很不自然地答道。
朱一銘聽後,感覺到他要想在短時間之內把對方的態度改過來,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就順其自然吧!這樣雖然和對方說話的時候感覺到有幾分彆扭,但讓其有一份敬畏之感,對於朱一銘來說,倒不完全是壞事。
“李老闆,你打電話過來不是就爲了表達對我的尊重吧,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我們之間不需要搞那些彎彎繞。”朱一銘笑着說道。
大頭聽到這話以後,立即說道:“朱市長,你雖然級別升高了,但爲人的爽快程度和當年做處長的時候可是一般無二呀!”
朱一銘見對方又是一頂高帽子丟了過來,索性就不再理睬他了。看來現在這貨除了在道上混以外,自身的綜合能力也有所提升呀。他上次聽沈衛華說起大頭帶着一幫人好像正在搞什麼公司,當時他也沒在意,現在看來確實有那麼回事,否則的話,說起話不會一套一套的。
大頭見朱一銘不開口,不清楚是說的話有點過了,導致對方心生反感,於是連忙說道:“朱市長,我這有點事情向你彙報一下,雖然只是一個消息,但我怕對你不利,所以就給你打了一個電話。”
朱一銘明白對方這麼說的原因,說白了,他手上並沒有掌握什麼實質性的消息,只是一個道聽途說的消息。儘管如此朱一銘那還是非常重視的,畢竟對方說可能對其不利,在這特殊的時期,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事情。
想到這以後,朱一銘對着手機說道:“李老闆,不管是什麼消息,你的這份情,我都領了,說說看!”
朱一銘的態度雖然比較熱情,但言語並不多。他心裡非常清楚,與李大頭這類人交往一定要把握一個度,保持一定的距離。這樣做,除了和他那個圈子交接不會太多之外,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讓他覺得和你之間有一定的距離,這樣他自然而然地就會產生一種尊敬之感。
大頭聽到朱一銘的話以後,心裡只覺一陣興奮,連忙開口說道:“朱市長,前兩天有個兄弟在歌廳裡面看場子的時候無意間聽說了一個消息,告訴我以後,我覺得有必要向你做個彙報,他們提到了你和一個叫談昕的女人。”
要說朱一銘開始的時候,對於對方的這個消息還有點不以爲意的話,聽到談昕這兩個字,他的心裡不淡定了。看來大頭的判斷還是非常準的,這件事情確實和他有關,否則的話,不會有談昕這個名字出來的。
雖說在華夏國兩個字重名的情況很多,但朱一銘卻不認爲這是一個巧合。大頭畢竟和他接觸過一段時間,知道他的一些情況,如果覺得這事和他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他不會打這個電話。
朱一銘覺得這時候反而不太好開口,畢竟大頭和他之間的關係說不上那麼親密,他想了想,然後看似隨意地哦了一聲。
大頭之所以先把談昕這個人名拋出來,並沒有接着往下面說,就是有試探朱一銘的意思。他沒有其他心思,只是想着別將馬屁拍到馬腿上去,那可就不好了。現在聽到朱一銘的這一聲哦,他的心裡就有數了,看來他之前的想法是正確的,朱一銘確實與這個事情有關係,否則的話,他不會是這樣一番表現。
對於這個叫“談昕”的女人,大頭在這之前已經瞭解過了,是省委黨校的總務主任,而朱一銘初到應天的時候,就去在黨校上學,兩人之間要是有點糾葛的話,那倒也說得過去。
經過這些年的摸爬滾打,大頭已不是那個只知道拎着兩把菜刀和人鬥狠的江湖草莽了,否則從黃毛偶然說起的一件小事中,他也不可能發現隱藏在背後的關係。經過與老賊的一番商量,決定如此這般地去辦,現在看來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大頭並沒有忙着開口,而是把之前黃毛向他說的那些在頭腦子裡又組織了一番,自認爲,沒有問題了,纔在電話那頭說道:“朱市長,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