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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鸞兒和嚴承悅到溫泉莊子的第一天便這般過去,第二日,李鸞兒上山打了兩隻野兔一隻錦雞,嚴承悅配了調料,兩個人尋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架起火來烤肉吃。
再之後便是採摘鮮花調脂弄粉,李鸞兒在現代的時候便很想學着古人親手做些脂粉,等到了古代一直沒有時間弄這些,如今有了時間,又有人陪伴,自然是要試一試的。
叫她驚喜的是,嚴承悅竟然連這個都懂,說起研製脂粉來一套一套的,又給李鸞兒弄出好幾個古方,兩人做了一日,弄了好些玫瑰膏子桃花粉,嚴承悅一時來了興致,竟是給李鸞兒描眉打鬢,親手給她梳了個雙刀鬢,又畫上桃花妝,叫本長的清麗的李鸞兒多了許多嬌豔。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嚴承悅癡癡望着李鸞兒,將一支桃花簪子插在李鸞兒發上,輕聲念着。
李鸞兒對鏡相顧。一時間恍惚看到另一個人,她沒想到她這張臉還有這般豔質傾城的時候,微微笑了笑。李鸞兒回首:“相公,還剩下好些脂粉,不若你也妝扮起來,咱們瞧瞧誰更好看些。”
撲通一聲!
這是嚴承悅倒地的聲音……
一直在莊子上住了五六天,眼瞧着快要到嚴承忻娶親的時候了,嚴承悅和李鸞兒才極不情願的收拾東西回家。
兩個人回到家中還沒有坐穩,就瞧見嚴家老宅的丫頭迎出門來。這丫頭是林氏身旁的大丫頭名喚小福的,她一見李鸞兒趕緊笑着過去:“少爺。少奶奶回來了,奴等許久了,這不,二少爺馬上就要成親了。太太命奴來請少奶奶過去參詳參詳。”
李鸞兒瞧了小福一眼,邁步進門從瑞珠手中接過一杯水來潤了潤喉:“稍等一會兒,我收拾一下便去。”
喝了水,李鸞兒換了身衣裳帶了瑞珠和瑞芯徑自去了嚴家老宅。
這次她拜見林氏時林氏可沒什麼好臉色,看着李鸞兒冷哼一聲:“是你鼓動承悅在老爺子面前告的狀吧,我便知道你不是什麼好的……”
“日久見人心,媳婦好不好的時間久了太太自知。”李鸞兒也不氣,笑着回了一句:“再者,媳婦並不知道什麼事叫太太如此生氣。媳婦這幾日可沒回老宅子裡,如何在老爺子跟前告狀?”
“你也不過就是牙尖嘴利。”林氏氣哼哼說了一句,扭頭跟宛秀說話。
宛秀一邊陪林氏說話。一邊對李鸞兒歉意的笑了笑。
李鸞兒也知道林氏的性子,知道她不過是個紙老虎,口中說說罷了,並沒有什麼膽子去傷害自己,便也沒往心裡去,自顧自坐下喝起茶來。
過了好一時。林氏扭過頭來:“叫你來可不是吃茶的,叫你參詳一下承忻的婚事。另外,承忻成親的時候你也得回來幫幾日忙。”
李鸞兒起身:“媳婦年幼沒見過什麼世面哪裡曉得這些事情,有什麼事太太吩咐便是了。”
林氏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你如今還算是知禮的,罷了,到時候你早幾日來,帶幾個人去庫房將那些碗碟杯盤什麼的尋出來清理清理,到成親的時候要用到,你……就專管這些吧,那些精貴的杯盤若是摔了碎了的,我可尋你的不是了。”
“是。”李鸞兒應了一聲,又坐下慢慢的喝起茶來,至於林氏和嚴宛秀商量着叫嚴宛秀幫忙招呼客人之類的話李鸞兒全當沒有聽見。
在她看來,管着這些廚具比招呼客人要輕鬆許多,反正她的脾性和京城裡這些貴婦貴女們也不合,倒是真不必要拋頭露面的給自己尋不自在。
在林氏這裡不自在的呆了半天,李鸞兒去給嚴老將軍請了安才往回走。
還沒到家便叫甄巧將馬車劫了,李鸞兒見是她,便停下馬車叫她上來,一邊走一邊問她:“這是怎麼的?你不是回家備嫁了麼?是不是缺什麼少什麼,沒事,只管說。”
甄巧抹了抹汗:“姑太太送了我那麼些嫁妝,我們家大娘子又給我準備了好些東西,我哪裡還缺少呢,不過是我回來瞧瞧我家大娘子,就見她有些不高興,問了幾個丫頭才知顧家英哥兒來鬧了一場,姑太太也知我家大娘子臉皮子薄又最是念舊情的,便將這些不痛快憋在心間,我有些擔心她,便來求姑太太得空去勸勸。”
“哦?”李鸞兒倒是有幾分驚訝了:“英哥兒來鬧什麼?”
“還不是官家給老爺指婚的事麼。”甄巧撇了撇嘴:“英哥兒大約是想着以後沒好日子過了,便來尋大娘子鬧騰,說是大娘子見不得他好,鼓動官家將母老虎嫁到顧家,想叫孃家家宅不寧,還說以後要大娘子好瞧。”
“這倒是奇怪了。”李鸞兒聽的一陣怒意,不由冷笑:“我嫂子是什麼人?不過是個女流之輩,怎就能做得了官家的主了,英哥兒這話好沒道理,傳出去還不得叫人指着他的脊樑骨大罵,他把當今官家當成什麼了?昏君?能由着一個弱女子擺佈?說出來沒的笑掉人的大牙。”
“誰說不是呢。”甄巧點了點頭:“可英哥兒卻不這麼想。他將所有的罪名都信到大娘子身上。”
“有了好事便是他們的,有了錯事就是別人的,天底下可沒這樣的理兒。”李鸞兒柳眉一挑:“不過是欺負嫂子脾氣好罷了。換了我,早大耳刮子扇過去了。”
說到這裡,李鸞兒又瞧了甄巧一眼:“嫂子是怎麼辦的?揍沒揍他,按理說嫂子是他的嫡姐,便是打他一頓,也沒人敢說什麼。”
甄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起來,我家大娘子也算是長出息了。雖說沒有揍英哥兒,不過。倒是叫人將他趕了出去。”
“真真難得了。”李鸞兒笑了一聲:“成,這事我知道了,抽空我會回去瞧瞧嫂子,你馬上就要嫁人了。家中事務想必繁多,這段時間也甭惦記嫂子了,等你嫁了人生個大胖娃娃再好好的抱去叫嫂子與我瞧瞧,這纔是真正心疼我們呢。”
“姑太太又取笑奴。”甄巧臉紅的躲到一旁,滿臉的羞意。
在車子快到嚴家門口的時候甄巧下車向李鸞兒告辭後離開,李鸞兒自回家中,回去便見嚴承悅一直在等着她。
見她回來,嚴承悅推着輪椅上前詢問:“太太給你安排了什麼活計?”
李鸞兒脫掉外邊的大衣裳,只穿着淺藍色短衫和月白長裙坐到椅子上笑了笑:“叫我管着那些廚具。想來並沒有什麼爲難的,你也知我向來不愛拋頭露面的,管些內務是應有之事。”
嚴承悅點了點頭:“老宅子自大雍初建便起來了。這麼些年庫房的盤碟碗筷不知道有多少,你得了空便去尋太太拿過登記的冊子去庫房對上一對,另外,什麼樣的席面配什麼樣的器具都是有講究的,你只管把楊嫂子和周叔叫來問問,他們都是積年的老人了。對這些清楚的緊。”
“我也正想這事呢,承忻成親的時候來的賓客必然多。這可都是分遠近親疏的,另外,太太是什麼人咱們都知道,看人便分三六九等,席面也必然弄的不一樣,想來,器具上也都是有講究的,成,我趕明去請教一下週叔和楊嫂子。”李鸞兒喝了茶水和嚴承悅又商議一番,眼瞅着天都黑了,便叫人擺了飯,兩個人吃過晚飯又說了一會兒子話,嚴承悅去書房畫邊防圖,李鸞兒被瑞珠幾個求的推不過,拿了紙筆與她們畫些新鮮的繡樣。
時間過的很快,眼瞅着幾天時間又過去了,再過三五日便是承忻成親的日子,這幾天李鸞兒每日早出晚歸去老宅子裡將那些餐具登記造冊,和舊冊子做比較,另外按照周管事教的法子尋出整套整套的餐具來,將這些餐具分了等級,每檢查一樣,便叫人送去廚房收拾起來。
忙了好幾日李鸞兒才得了閒,這日早早的回家,一進門便見嚴承悅獨自坐在屋中,臉上有些不好。
李鸞兒還以爲她終日忙碌冷落了嚴承悅叫他心情不好呢,笑着過去一邊幫嚴承悅揉捏肩膀,一邊道:“眼瞅着承忻就要娶親了,這幾日你也該過去瞧瞧,說到底終歸是兄弟,便是你幫不上什麼忙只要人過去承忻便很歡喜了。”
嚴承悅拍拍李鸞兒的手:“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並不爲這個生氣,只是氣太太罷了。”
“太太又怎麼了?”李鸞兒心中暗罵林氏真真不識好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每每弄出些事來叫人頭疼。
“我原想爺爺訓過她一次她能收斂一些,卻不知道她竟瞞着爺爺將家中的糧食賣出去好些,若不是我及時察覺拿錢將糧食收了,說不得……唉,罷,罷,她若再賣的話,咱們收着就是了,想來,她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見到真正的災荒,根本不知道那些世家爲何每每積存那麼些糧食。”嚴承悅語氣低沉,情緒也有些低落。
李鸞兒聽了一邊幫他按着肩膀一邊道:“這事我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錢沒了還能再賺,總歸是不能因着兩個錢叫長輩們餓了肚子吧,罷,且等着到時候咱們給她添上這筆虧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