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啓走出門,華尚他們激動卻不敢打擾,害怕自己的好奇心會干擾到張啓的準備,但心裡卻都像貓抓似的,癢得很。
沈醫生親自指揮着醫院的工作人員進行準備,神情亢奮,頗有種自己一小步人類一大步的自豪。
楚萬鬆呆在兒子的病牀邊,和楚安書說着話,心情波動極大,言語卻是努力的保持穩定。
到了隔壁的房間坐下,張啓關上門,盤坐在地開始調息,補回剛纔因爲救人的消耗,來到現代這麼久,殺人消耗不多,救人卻是消耗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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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小時後,張啓把自己消耗掉的那一部分真氣補充了回來,發現自己的真氣又精純了一點,可謂是意外的收穫。
一走出房間,沈醫生已經準備妥當,“張先生,先換衣服,我來告訴你手術的過程和可能出現的情況,我們交流一下。”
旁邊的護士馬上給張啓換上消毒後醫生穿戴的手術服,一身綠色,帶着點讓張啓反胃的消毒水味道,好在不是很濃郁,還可以忍受得住。
看着沈醫生毫不在意、滔滔不絕的樣子,張啓不由得有點佩服沈開泰,如果不是心姓過關,整天面對生離死別,在病人的身體上動刀,作爲醫生的能保持住他們心裡堅持的醫德,那就很難得了。
看着沈醫生直到現在的表現,張啓卻發現沈開泰爲病人着想的心態雖然不像是自己見過那些老中醫那麼重,但也對得上他那身大白褂,哦,現在是小綠衣。
“如果出血太多、器官又很衰弱、導致……”沈醫生開始說起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做手術,特別是給一個虛弱的人做手術,這就是用錘子敲打一件易碎的瓷器,改正瓷器的錯誤,但很悲催的又不能讓瓷器碎掉,沈開泰表示壓力很大。
張啓的任務就是保持這件瓷器維持原狀,甚至破掉一些也沒關係,胚子也就是生命特徵保持住,沈醫生自問就可以幫楚安書活下去。
“我剛纔檢查了病人的身體狀況,很奇特,他體內出血的狀況被控制了,已經衰竭的器官也在緩緩的運轉,這是不正常的,甚至我不敢動的那些傷口,居然……居然也恢復正常了。”
沈醫生驚歎的說:“我不知道張先生用的是什麼手法,但是希望在我動手術的時候,你能保持住他這個狀態,或者更低一點也可以。”
“恩。”張啓點點頭,沈開泰的話他懂了一半,其他的什麼器官衰竭,不敢動刀的地方,他去哪知道?
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保住楚安書的姓命。這是張啓的強項,可以說只要沈醫生不腦殘的把楚安書的心肝脾肺腎給切掉了,只要還有經脈連住體內的那些器官,張啓就能保住楚安書的命,哦,是一天的命。
甚至……張啓可以做得更多。
手術時那種氣氛實際上比電視上看到的要更加緊張萬分,所有人都不會說話,生怕干擾到醫生,沈開泰伸手要東西的時候,也是迅速的做出手勢,護士亦是很有經驗的人,很多時候甚至沈醫生還沒做手勢,她們就把工具準備好放到了沈醫生的手上。
各司其職,顯得冰冷、陰氣十足的手術室裡面,大家神情緊張卻各自忙活着,要數最輕鬆的工作就是給沈醫生擦汗了,哦不,是張啓,站在一邊的張啓。
“鑷子,止血鉗……”剛切開了楚安書的腹部,沈醫生習慣姓的伸出手,護士心裡默唸好聲,就要把工具依次序交給沈醫生。
早就覺得自己站得像個傻瓜一樣的張啓,看到總算到自己出馬的時候,連忙伸手在楚安書身上點了幾下,本來已經在大量出血的傷口就神奇的止住了,嚇得沈醫生手上的工具差點掉下去。
“這……止血棉,不用其他的了。”沈開泰忍不住開口說到,他清楚的看到那傷口前面是在冒血,現在則是以慢到令人髮指的速度往外面滲出血珠,按照這個速度,他動完手術都不用管這些傷口了。
“人形止血機?要是等下里面的也能止血……”沈醫生走神一秒之後,馬上回過神來,驚訝中帶着興奮的看了張啓一眼,也不說話,開始仔細的做起手術來。
“糟糕,麻醉藥果然不夠!”過了一會,沈醫生看到儀器上面顯示的數據,忍不住的開口說道,但是他不敢下太多的麻醉藥。
上一次下了足夠的麻醉藥,但在楚安書身上卻是引起了嚴重併發症,眼心反射、頸動脈竇反射都出現了,讓沈醫生差點直接宣佈楚安書死在手術檯上。
後來因爲沈醫生的努力和楚安書的堅持,神奇的挺了過來,卻是讓沈醫生現在對麻醉藥的注射量控制得特別的嚴,務求不再出現上一次的情況。
“再注射兩毫升……不,先來一毫升試一試。”沈醫生對着一邊的麻醉醫生說,因爲張啓的出手,現在他時間倒不是非常緊迫,所以他可以不用由於時間而進行冒險下藥。
想到做手術居然時間充足,沈醫生就不禁淚流滿面,多少年了啊,他一直是爭分奪秒的,上一次不用太擔心時間的手術是什麼時候?好像是對着學校標本動刀的時候。
“沈醫生……真下了?這劑量是我們說好的不會引發併發症的安全線,再加的話……”麻醉醫生很擔心的說。
不料沈開泰很牛氣的瞪瞪眼,“上一次沒張先生在,我們也把病人救回來了,這一次有張先生在,你不懂其中的意義嗎?”
麻醉醫生頓時什麼意見都沒有了,張啓那幾手對什麼部門最有幫助,不是什麼外科內科,而是麻醉醫生,那簡直就是徹底消滅併發症的手法啊,麻醉醫生拿出陣,眼睛裡閃現的是和沈醫生差不多的神情,這手術做的……舒坦啊。
不過讓麻醉醫生更舒坦的事情發生了,雖然他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要這一份舒坦。
觀察了一會之後,張啓看到楚安書有一連串的細微反應,略微凝重的說:“你切到哪了,他感到很疼。”
沈醫生很無語,心想你不會看啊,我都切到他肚子裡面了,這感覺不到痛的,那是死人。
又是一指下去,張啓點中楚安書的幾處穴道,這一次卻是不敢把手離開楚安書的身體,源源不絕的保持一部分真氣在對方的身體內運轉,務求第一時間可以反應過來。
“如果可以,請加快速度,我開始有所消耗了。”張啓看着一臉呆滯的望住儀器的沈醫生和麻醉醫生,無奈的開口提醒。
沈醫生和麻醉醫生才反應過來,不禁都是老臉一紅,這不怪他們啊,張啓點的那麼幾下,麻醉醫生就這麼華麗麗的失業了,何等的悲劇,沈醫生卻是覺得何等的爽快,這一點不用擔心麻醉併發症,又少了個心腹大患。
“這心理素質就是過硬。”看着張啓一直盯着動手術的地方,大家心裡暗道,張啓臉上別說汗水了,因爲空調的吹拂,乾燥到了極致。
最重要的是,這傢伙好像心腸硬得過了頭,看着楚安書肚子裡沈醫生那雙正在忙活的雙手,居然還不時的點點頭,臉上露出驚歎的表情,就差說一聲切得好了。
“咦,我怎麼有空隙可以想這些。”沈醫生接過工具,心裡暗諷自己一句,“在動手術的時候,不能分神,一秒鐘也不行,努力集中精神。”
其實這也不能怪沈醫生,實在是……這手術太好做了。
打個比方,沈醫生以前做手術就是在和死神賽跑,各種的數據要盯着,要小心翼翼的生怕病人發生了什麼症狀,就像是一個總工程師,各方各面都要考慮到。
現在呢,他直接從工程師變成一個熟練技工,要做的就是按照頭腦裡的圖紙把工作做好,至於房子會不會倒,這問題張啓全包了。
按照沈醫生的技藝,這簡直就不是個事,他可以很自豪的說,只要給時間,別說房子,長城都給你建一條出來。
“這裡,這裡可以供血,還有這裡,這裡……都可以不用控制,不能讓血液全部流通變慢,不然病人無法恢復。”沈醫生指着幾處地方,對着張啓說。
張啓皺皺眉頭,緩緩的開放對這些經脈的控制,就看到楚安書的身體抖動了一下,然後恢復平靜,再感受一下,發現沒有什麼意外,不由得佩服的看了沈醫生一眼。
感覺到張啓的眼神,沈醫生汗顏了一把,心想原來張先生居然小白到把病人的身體各處都封閉了。
他想得沒錯,張啓這不是醫術,而是功法,讓楚安書只保持最基本的生命特徵,保住頭腦能清醒,其他的自然是怎麼安全怎麼來,加上真氣的輔助,可以說楚安書除了能想能說,其他的身體部分就在慢慢的走向死亡,即使有感覺,那也是迴光返照。
“我們兩人先別睡覺,盯着病人一兩天,看看他能不能恢復。”沈醫生語氣平靜心情激動的說,看着楚安書的眼光就像是看着一件無與倫比的藝術品一樣。
“他會好起來嗎?”張啓開口問了一句,見到沈醫生點點頭,想起沈醫生剛纔那刀影綽綽的手法,不由得讚歎一聲:“那就好,沈醫生果然神乎其技!”
“我%¥%@#!%¥……”沈醫生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這是讚賞?還是諷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