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並不想與陸北冥以死相博,見勢不敵,忙想抽身離開,被陸北冥一劍釘在樹上,她卻笑着舔了舔舌頭。
“你是我的。”
隨即消失不見。
陸北冥急急往城中趕,尋了一陣沒有尋到望春樓,一陣心神不寧。
找不到夏時也的焦灼,已讓他顧不上掩藏自己的修爲,咬破了舌頭,隔空一張符尚未畫完,面前空間一蕩,一個裸男妖倒飛出來,嘭地一聲將地面砸出一個深坑。
“想勾引我,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
那絕色男妖氣得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陸北冥匆忙收手,夏時也甩着胳膊出現在視線裡,像憑空走出來的一般,見到陸北冥,怒意消失,換上了一副驚訝之色:“陸少爺,你怎會在這裡?”
陸北冥見她身上多處冒着青煙,瞳孔猛然一縮!
夏時也已如流火般衝出去,一腳踹在那將將爬起來的男妖臉上,死命的往坑裡摁:“我怎麼說也是冥界鬼民,你小小琴妖,也敢大言不慚說吃我?”
夏時也正虐得爽,男妖頓時化做綠林的模樣,“……”
天外一道飛劍朝夏時也刺來,陸北冥將夏時也帶到一旁,那長劍便飛回了半空裡落下的一道人影手裡。
“陸北岸?”
夏時也心說,這他麼可就有點棘手了!
陸北岸擋在琴妖面前,焦急的道:“綠林,你先走!”
琴妖走的毫不拖泥帶水,夏時也噴笑:“陸二少,這妖怪沒什麼情誼啊。”
陸北岸執劍擋在兩夫妻面前,生怕兩人會追上去,其實陸北冥和夏時也根本沒有要追出去的意思。
直到琴妖逃遠,陸北岸手裡長劍落地,他整個人因爲身體虛弱而萎頓了下去,羞愧的不敢擡頭。
夜深人靜。
陸北冥將夏時也打量了一番,她身上那些冒青煙的地方完好無損,可臉色不大好看。
陸北岸在那邊叫喚:“大哥……”
陸北冥抱着夏時也頭也不回的回了陸府。
到了房間,陸北冥神色纔有變化,伸手就要來脫她的衣服:“給我看看哪裡受了傷。”
夏時也笑着後退:“我心靈受了傷,那琴妖化成美男勾引我,但是我心裡只有你,所以我抵制住了她的蠱惑之術。”
“是,你利害……過來給我看看。”陸北冥不依不撓的要扒她衣服,夏時也一個勁兒的閃躲,最終沒能逃脫他的‘魔爪’,被他逮進懷裡。
衣服扒到一半,陸北冥心臟忽然咚的狠狠一跳,彷彿被重物撞擊了一下般,他整個人怔了怔,眼前飛速閃過一些凌亂的畫面,其中便有每每出現在夢裡、夏時也絕然跳入忘川的畫面。
他猛地抓住夏時也肩頭,呼吸變得粗重:“時也……”
夏時也驚覺他不對勁時,被拋去了牀上。
陸北冥似瘋了般一口咬在她脖頸上,夏時也吃痛,驚喚道:“陸北冥!”
隨即在瞧見他通紅的眸子時明白過來,這人……中了魅術?
可是,琴妖一直和她在一起,他何時遇見過琴妖?
不待她沉思,陸北冥不同於過往的溫柔,有些粗魯開始攻城掠地……
身爲一隻鬼,夏時也不想說,她被一個凡人折騰的了暈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無比長,卻不甚安穩。
耳邊始終有人叨叨個沒完,她想翻個身繼續睡,身體未動,眼卻睜開了。
牀邊陸北冥絡腮鬍子青青一片,神色憔悴之極,身上衣服折皺,已經散出了奇怪的氣味。
夏時也:“……”
難不成,她又睡了幾個月?
扭頭看向窗外,還好,還是秋天。
陸北冥眼巴巴的盯着她,一張口,聲音是久未發聲的嘶啞:“你睡了七日。”
夏時也:“……”她能怎麼辦?她也不想啊!
但認錯的態度還是要有的,“對不起。”
陸北冥道:“我以爲你這次又得睡幾個月,你們鬼怪不是不必睡覺麼?”
“我……”她也不知道啊,太平鎮上她體質變得跟普通人差不多之後,她便有了許多新的煩惱。
“你會經常這樣睡下去麼?這樣睡也無妨,可你下次總該提前知會我一聲,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不必總擔心你這一覺睡到我死去之時。”
“……”又開始叨叨了。
她發現,這人緊張或害怕時,總是話特別多。
“知道啦知道啦。”夏時也哭笑不得的推了他一把:“你身上臭死了,趕緊去洗澡!”
陸北冥擡起袖子聞了聞,“還真臭了。”
夏時也:“……”
“時也,你陪我一起洗吧。”
夏時也望着他的笑臉,又一次妥協在陸北冥式撒嬌之下。
終究,她還是跟他一起去了浴室。
陸北冥趴在池壁上,夏時也認真給他擦背,擦了一陣,她用手指在他背上肌肉上按了按。
陸北冥啞聲道:“你別亂摸。”
夏時也趕緊撤回後,繼續擦:“你身體好像比以前緊實些了。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軟塌塌的病秧子呢,你這身肌肉何時練出來的?”
陸北冥沒頭沒腦的道:“我想活長一些。”
“嗯?”
“想活長一些,就要有一具健全的身體,無病無災,才能將所有的時間攢下來陪你一人。”
夏時也悄然嘆了口氣。
陸北冥這傢伙,越來越會撩了。
浴室裡只剩下水波盪漾聲,誰也不曾說話,有點歲月靜好的意味。
“時也,我若一輩子不老不死,你是否就會一直陪着我?”
夏時也望着他線條冷硬的側臉,這臉無論是鬼王時,還是冥王時,抑或此時的陸北冥時,不笑時,總像石頭一樣,淡漠的瞧不出半絲溫度。
夏時也好笑的道:“人怎麼可能不老不死呢,你當你是神仙啊?”
說完砸巴了幾下嘴,心說,這人還真是個神。
陸北冥也笑,垂下的眸子掩住眼底一晃而過的暗色。
這人有時候有些偏執,夏時也從方纔那話裡回過味兒來,緊張的道:“你可別亂來啊,我就想跟你過平平淡淡的生活,沒什麼煩惱的那種,生死病死,順其自然,像對普通夫妻一樣過一輩子。”
這曾是她的願望。
也曾是他的願望。